第2章 她竟有女朋友了吗
15天的培训很快就过去了，沈怡觉得自己脑袋还是懵的，就已经被无情的推到岗位上去了。
说实话，她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可能因为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可能因为羞于人前不敢表达，也可能是因为他。
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自从那天之后，沈怡突然再也不敢正视这个人了。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怂了，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
那天方经理告诉沈怡秦默听不到也不会讲话之后，她的心情很复杂，觉得上天还真是公平，既然给了他较好的容貌，那就拿走了他的听力和语言。
她感叹，也觉得很遗憾，可能至今未能鼓起勇气跟他打声招呼哪怕直视他的眼睛，端详他的五官，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吧。
她不懂手语，在她刚刚走过的20余载人生中，这类人群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可谁又能懂得她现在那颗焦灼的心呢？
不知揣着这样的心情过了多久，沈怡的工作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所有的岗位都能游刃有余，当初那份焦灼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偶尔地，还能在不经意间，偷偷地注视一下那个人，甚至也会笨拙地制造一些不算浪漫的巧遇。
她喜欢看秦默忙忙碌碌穿梭于前厅后仓，迅速而准确无误的将货架上缺少的商品找到并摆放好，店里的姐姐都很喜欢调侃他，他笑起来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沈怡有一种错觉，总感觉秦默好像很讨厌她，初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每天都能碰到他很多次，可是渐渐地，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重叠的上班时间，同时段的都被他换掉了。
商品部的工作是调班制的，有早班，中班和晚班，每周有两天的休息日，周一的时候，领班会统一发放所有人的排班表，私下协商好的话是可以换班调休的。
难道他是觉得我纠缠他了么？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这样跟他成为朋友就好了。”沈怡羡慕地在心里想着。
“后仓的衣服到了，秦默一个人整理不过来，谁过来帮下忙？”今天的值班主管陈圆圆打断了沈怡的思绪。
正在休息区坐着的沈怡抬眼看向办公区，迟疑了一下道，“我来吧，圆圆姐。”
“好，就在后仓的工作台，你过去吧。”
“好的。”
沈怡起身平静地穿过休息区的走廊，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推开后仓的大门，便看见了那抹消瘦的身影正在工作台有条不紊的整理衣服，他把每件衣服上面贴上尺码的标签，一部分叠好放置于后仓的货架上，一部分按照大小尺寸挂在衣架上，准备拿到前厅的服装区域。
沈怡愣了愣，他的动作娴熟有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帮他了。
她绕过秦默的身后，将未整理的衣服抱了一摞到工作台上，站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整理起来。
“哟，我们小默默真是讨女孩子的喜欢呀，这么会儿功夫就有小女孩来帮你啦！”一个路过的大姐对着秦默调笑道。
秦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出一块手写板，一笔一划地写道，“人缘好，没办法！”然后得意地扬起笑脸。
沈怡顿时觉得两颊发烫，目光闪烁道，“芳姐，是圆圆姐安排的。”
“知道知道，好好干活儿啊。”芳姐呵呵笑着走了。
沈怡松了口气，微微侧过头抬眼瞄了瞄秦默，见他神色如常，嗯，就是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怎么搭理她。
这时一个小伙伴走进来，将工作台下的垃圾袋提起准备去丢掉，沈怡忽然想起之前看到过一个主管的方法，于是对那个小伙伴说道，“把这个袋子的角提起来，夹在桌子这里，还可以装很多垃圾的。”
“哇，聪明呀！”那个小伙伴赞不绝口。
沈怡在旁边的桌子拿了两个黑色的夹子，尴尬的是，她忘记上次主管是怎么夹的了。
这时一双白皙的手伸过来，覆在了沈怡的手上。
那双手真漂亮，棱角分明，纤细的指头就像漫画里的一样，中指上还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沈怡感觉身子一震，抬眼便撞进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
直到此时，沈怡才真真切切地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那真的是她没法抗拒的那种好看。
皮肤白皙而细腻，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恰到好处地分布着好看的五官——桃花眼，花瓣唇，鼻梁高挺，剑眉入鬓。微微歪过的头露出脖颈处的一处纹身，显得精致又不羁。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沈怡的心漏跳了一拍，大气都不敢出，很近很近的距离，近到她好像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鼻间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她慌忙把手抽出来，尴尬地对秦默笑了下，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秦默神色如常，拿起夹子慢条斯理地将袋子夹在桌角上，另一端夹在旁边的货架上，刚才还满满当当的袋子，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瘪了下去。
随后秦默拿出手写板，“唰唰唰”在上面写下一行字，递到沈怡面前。
“这样就好了（微笑）”秦默微微笑着。
沈怡这才注意到秦默的腰间挂着一个口袋，从前她只敢远远注视，并不知道这个口袋里装的是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装的是他的语言。
沈怡看着眼前娟秀的字迹，面色红晕，抬起手四指并拢，大拇指伸开向下弯动两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
她也在网上看了很多简单手语的表达方式，希望这些能够给她更多一点的勇气去接近他。
秦默愣了一下，快速在手写板上写道，“你会手语啊？”
“是为了你才学的啊。”沈怡闷闷地在心里想，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呆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抢过秦默手里的手写板，飞快地写道，“只学会一点点，都是些简单的词汇。”
秦默笑了，笑容温暖如春风。
沈怡融化在了原地，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少年啊！用美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美的就好像一个女孩子。
“难道她是女生？”沈怡心里闪过一丝疑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眼前这个人衬衣的领口紧紧地扣着，看不到喉结，单从外观看上去和男生别无二致，但是直觉告诉沈怡这个人就是一个女生。
那天之后，沈怡觉得自己不再害怕面对秦默，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方经理，问你个事儿，秦默她是女生吗？”
沈怡看见方经理一个人在食堂吃饭，便端着打好的饭菜坐到他的对面。
“是女生啊，你才知道啊。”方经理头也不抬地说，好像生怕走神了碗里的肉就没了一样。
“我之前真没看出来，她太像男生了啊，前几天帮她整理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的。”沈怡有点闷闷地回道。
这时方经理才抬起头来看着沈怡，露出一个杨迪式的笑，“怎么，失望啦？”
“我失望什么啊，我就是以前没见过这么新鲜的人和事儿。”沈怡有些慌乱地的掩饰着，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跟方经理也算是混熟了，说话不再像开始那样恭恭敬敬地，反倒可以像朋友那样开开玩笑。
方经理“噗嗤”一声笑了，“你看你那害羞的样，我信你才怪呢。”
沈怡：“”
“那她是会找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以前听别人说，一般像这样的女生，都会找女朋友的。”沈怡没有理会方经理，自己心里打起鼓来。
“嗯不过呢，听说她已经有女朋友了，好像也是在这里上班的，只不过是在别的部门，所以你还是别想了。”好像是猜中了沈怡的心事一般，方经理忽然正色道。
整句话沈怡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有“女朋友”三个字像和尚念经一样一遍一遍地回响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忽然想起上次见她中指上戴着的那枚银色戒指，她竟有女朋友了吗？
沈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好像有点惊讶，也好像有点失落。
她惊讶是因为第一次在生活中真实地见到这样的事情，失落是因为她们好像真的最多只能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