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沈从良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场初雪的到来宣告那场震惊全帝国的大事件——自学会党人之乱已经过去半年的时间了。在那次的叛乱中自学会党人趁长公主成人礼之际意图谋反，先是在中心广场制造混乱吸引朝廷注意力然后向帝都城内重要机关冲击妄图控制帝都以达到谋权篡位的目的。
所幸朝廷最终控制住局势，抓捕了大量自学会党人甚至其头目——李钰也落入朝廷手中，但此人冥顽不灵，一心造反。最终于事变发生几天后于中心广场将李钰及其党羽执行枪决以慰在此无辜惨死的平民百姓。
以上便是天周朝廷对此事的记载报道。
……
中心广场现在已经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当时的尸体早已掩埋，血迹也早已清理。但知道真相的人走在这里还是不免一阵不安。
此时，一位身着华贵的皮裘，头戴金丝绒帽，脚踩厚底靴的男人正在一群人的保护下漫步于此。中心广场附近的平民百姓见到这场面纷纷望而却步止步于此，这也导致了现在整个中心广场只有男人这一波人。
原本一直领着众人向前走的男人突然停下并回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赤州那边有什么消息？”
听到男人的询问，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对男人拱手应道：“禀丞相，在这半年里赤州新领主张维不仅平定了内部的反对力量将全州收归所有，还分别进行了军、政、商、工、农等方面的改造。还有……”
“还有什么？”丞相见那人突然卡壳于是询问道。
而汇报的那人突然跪下来叩首回答道：“丞相恕罪！在上周我们在赤州的所有据点全被突击了，在赤州潜伏的人除了一小部分逃了出来其余都被抓了。而且赤州开始了更高程度的全面戒严我们的人现在…现在已经进不去了。”说罢那人便叩着首一动也不动了。
让那人如此害怕的唯一原因就是眼前之人正是当今天周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丞相——沈从良。
想象中的批评责骂之声没有传来，传来的只有沈从良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出的：“知道了，下去吧。还有不用再派人去了。”
那人听到后如释重负，急忙站起退入身后的人群中。在又漫步了一会儿后，沈从良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后就打道回府了。
在丞相府外，沈从良见了到一位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人。当沈从良从马车上看到自己府门前一群宫里打扮的人围着一个“雪人站着的时候沈从良感到身心疲惫，在平复了心情后沈从良从停在路旁的马车上下来走到“雪人”旁边。
“长公主殿下来多久了？”沈从良看着眼前正处碧玉年华的女孩一边用手拂去她身上的落雪一边问道。
“相父今早离开后来的。”少女弱弱的回道，一双乌黑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盯着沈从良。
“来了，就进去吧。”沈从良避开了少女的眼神转身向府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那华贵的皮裘和金丝绒帽露出里面黑色的官服和满头的白发，在将皮裘与绒帽交给下人时吩咐道：“去煮点姜茶，我有点冷了。”说罢瞥了瞥门口，在瞥见她的一瞬间转了过来向正厅走去。
茶煮的挺快的，不一会儿就可以在丞相府正厅看见一老一少默默地品着姜茶。府内的下人都被沈从良喝退了，宫里的人也被姬如雪命令在府外守着。
年轻人终究是不如老年人有耐心，姬如雪率先开口道：“相父还在生我的气？”
见姬如雪率先开口，沈从良也不好继续保持沉默，在叹了口气后说道：“没有。”
“那为什么自从那件事发生后，相父就不愿再见我了？”姬如雪追问道。
“我想看看你该如何收场？但结果却…不尽人意。”沈从良喝了口茶说道。
“虽然张维跑了，但自学会现在在帝都已经成为了历史。”姬如雪反驳道。
“你之前和我谈的时候，我都说过了自学会不重要，张维才重要。”看着眼前愤愤不平的姬如雪，沈从良真是感到恨铁不成钢啊！
“可再任由自学会发展下去，它未来可是会限制皇权的啊！”姬如雪气愤起来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
“哈哈哈！如雪，你啊～！目光短浅！不管张维把自学会搞得再怎么厉害他也不过是上了我们的桌、进了我们的牌局。
到时候规则还是我们说了算，现在你把他逼回去了，回到赤州了。赤州什么地方？全帝国有六成的火器来自那里，再加上在这半年里他已经将整个赤州收入囊中了。
他现在完全有力量把桌子掀了，自己重新开一局。最关键的是你干这件事没和任何人商量，你说说你做的对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打乱了多少事？”沈从良越说越激动最后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赤州怎么说也是帝国领土，张维他敢吗？”姬如雪依然不死心的说道。
“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父亲、朋友被杀，自己也差点人头落地。我要是他，我恨不得把你给千刀万剐。”沈从良说罢便将自己杯中的姜茶一饮而尽。
“相父，不要忘了孤的身份。大不了孤带人去剿灭赤州。还请相父不要过于悲观。”姬如雪的眼神里透露着冰冷，沈从良看了看眼前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女孩摇了摇头坐了回去。
“殿下！现在打赤州实在是不合时宜。你现在应该干的是好好陪着病重的陛下……臣累了，先去休息了就不送了。”说完沈从良就起身准备离开，姬如雪见状起身想要搀扶但被沈从良拒绝了。在目送沈从良离去后，姬如雪也打道回宫去了。
……
夜里，沈从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见到了如雪的父亲、自己的好友、已经逝去的天周帝国太子殿下。
两人之间隔了一条湍急的大河，沈从良只能在向着对岸大声诉苦道：“为什么当初把如雪托付给了他？为什么当初战死沙场的是你而不是我啊？我真的好累！我好想休息啊！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沈从良挥了挥手像是在问候又像是在道别，沈从良伸着脖子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好友的脸但不管沈从良怎么看就是看不清。是啊！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了你的模样。
突然地动山摇，眼前的景象变化。沈从良来到了一座桃园，此时正值初春满园桃花盛开香气扑鼻美不胜收。这个地方让沈从良感觉很奇怪，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熟练的找到了一棵大桃树躺在树下任由被风吹落的桃花将其掩埋，在眼睛即将被覆盖的那一刻他好像看见在不远的一旁有一位女子送别两位身披坚甲的男子，他还看见女子小腹微微隆起。
当沈从良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桃园已经进入了冬天，光秃秃的树枝以及阴沉沉的天空让沈从良感到不舒服。他支撑着站了起来想找刚才看见的女子但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茫然的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穿上了那带血的漆黑盔甲。
突然面前的小女孩不知怎么的笑了起来，这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沈从良认出了这是当年自己迎回姬如雪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