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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师父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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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屋内。

    这个简陋的住所横放着一张豪华轿辇,已过花甲之年的王员外眼歪嘴斜地躺在轿辇上,周围子女仆从侍立,还有个带着药童的白胡子郎中在给他施针。

    这位白胡子郎中姓徐,是镇上最有名的回春医馆的坐诊大夫,经常上门替王家看病,因着来往多了,对王家有几分感情,例行施完针后就劝王员外。

    “您这邪风已经入脑,哪怕宫廷内的御医也束手无策,这乡下郎中又怎么能治得好呢?我看这什么神医的定然是个江湖骗子,您还是莫要白吃苦头了。”

    王员外的儿子也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这乡下能有什么神医,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不去当御医?

    他看啊说不定等会来的是个对医术一窍不通,只会跳大神洒鸡血的糟老头。

    可能怎么办呢,自己的爹非要试试这乡下神医,说什么都劝不听,硬让他们放下所有事大老远抬他过来。

    “啊、啊……看……”

    王员外歪着嘴吃力地说着,一缕口水从嘴角流下。

    王家儿子朝徐郎中露出无奈的苦笑:“您就别再劝了,不让我爹来看一次他不会死心的。”

    “来了来了凌郎中来了!”

    老村长身手矫捷快一步跑进到屋中,报喜讯似的来报。

    屋内所有人神色一整,把目光投向门口,皆静候这乡下神医的到来。

    唯有徐郎中弯腰把自己的银针一根根放进软布内,根本没去看一眼门口,暗中又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众人看到一位容貌清癯的中年郎中推着位病人过来。屋子有门槛,这郎中居然直接连人带轮椅举起来,像搬一坛酒一样轻轻松松从屋外搬到屋内,半点不费力。

    众人眼睛都瞪大了。

    好、好臂力!

    好一位怪力好汉,但这确定是郎中吗?!

    王家儿子调整了下脸色,褪去惊愕,挂上笑容问老村长:“这位就是凌郎中?”

    看起来倒是好模好样,不是他想象中的乱糟糟的乞丐形象。

    老村长带着点邀功道:“对,对,这就是凌郎中,今日正巧他夫人醒了,原本凌郎中还想陪他夫人,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人给你们带来。”

    “哦,这位是凌郎中的夫人?”

    王家儿子看了眼那位坐在轮椅上脸色焦黄病恹恹的中年妇人,心中又大皱眉头。这要是真有本事,自己的夫人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

    在场唯有王员外眼睛晶亮,看到凌弗御仿佛看到了救星,神情激动,口齿不清地朝他说:“大、大、夫……”口水又流了。

    王家儿子忙给他擦口水,开始说病情。

    “我爹现在一只眼睛看不见了,人也站不起来,前两个月一条腿还能动,但……”

    绛月予跟来是想看看凌弗御这个不通医术的人是怎么给凡人看病的。

    却见凌弗御根本没耐心听人说什么病情病因,拿眼睛扫了两眼王员外后,突然拿过药童身上的药箱。

    徐郎中惊得胡子一抖:“你干什么?!”

    凌弗御漫不经心地随口道:“没带针,借我用用。”

    他打开药箱,拿出那抱着软布的银针,长度也没选,看也没看,随便拿了根之后就朝王员外走去。

    还能这样的!!

    王家儿子惊得脸上的笑容都崩不住了。

    这什么不靠谱的神医……等等,别把他老爹给扎死了!王家儿子吓得连忙去拦:“你要干什么?!”他激动之下说了句跟徐郎中一样的话。

    凌弗御把他拨到一边去:“别挡着,给你爹看病呢。”

    他的力气哪是王家儿子能抵挡的,像纸人似的被轻飘飘地被拨到一边,要不是旁边丫鬟仆从接住,妥妥摔个屁股蹲。

    这莽郎中!

    “……快拦住他啊!”王家儿子急得大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凌郎中手起针落,把那根大长银针扎进了他爹的脑门。

    一个呼吸后。

    他们眼见着这位凌郎中把银针拔出来,然后眼见着他们那眼歪嘴斜了多月的老爷川剧变脸般正了脸色,从轿辇上一跃而起。

    “哈哈哈哈,我好啦!!”

    洪亮的笑声响彻寂静陋屋。

    周围一片寂静。

    屋内除了王员外中气十足的笑声外寂静无声,所有人瞪着眼珠,掉着下巴,像是被卡着脖子的鸡,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

    特别是王员外的儿子,那惊恐阻拦的表情还来不及切换,又被他爹惊到,凝固成一个滑稽的奇怪表情。他揉揉脸,再揉揉眼睛,确定他爹真的活蹦乱跳后,嘴巴慢慢张大。

    他爹居然真好了!!

    不……不会吧?

    徐郎中的反应更夸张,他以为自己是发了癔症,出幻觉了,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

    绛月予看了凌弗御一眼。

    <

    病人的症结在脑部,他看似随便扎了一下,但实际针尖蕴含灵力,这一针直接把那梗塞处扎通并愈合。

    比她想的做得好。

    凌弗御不理乱成一团的王家人,把针随手塞到一位仆人手中,走来推她的轮椅:“完事了,我们走。”

    王员外忙拦住他:“凌神医,我还没付您诊金!”

    凌弗御无所谓地说:“不收了。”

    王员外听了是既感动又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世外神医啊!这是何等不慕钱财不慕名利的世外神医,一针就把他扎好,连诊金都不收!

    凌弗御推着绛月予的轮椅继续往外走,众人纷纷阻拦,表示一定要好好谢这位神医,而最激动的居然是那位徐郎中。

    “师父!”

    这一喊石破天惊,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徐郎中扑过来一把抱住凌弗御的腿,不顾自己一把年纪,眼巴巴地哀求道,“您收我为徒吧师父!”

    凌弗御无语。

    “走开,我不收徒。”

    徐郎中是真的被他出神入化的医术折服,生怕错过这机会就再也没有,脸皮彻底豁出去了:“徒儿一定端茶奉水,好好侍奉师父,您收我为徒吧。”

    凌弗御甩甩腿把他甩开:“别瞎喊。”

    “师父!”

    一直病恹恹坐在轮椅上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绛月予突然开口,声音轻缓地说:“他不收徒,但你可跟在我们身边。”

    凌弗御惊讶地看她。

    徐郎中大喜,连忙应下:“谢谢师娘!谢谢师娘!”

    凌弗御这次倒没呵斥他瞎喊了,竖着眉头上下扫了他几圈,硬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绛月予另眼相看的,冷哼一声,抬着轮椅走了。

    凌弗御神医之名越传越广,经常有人不远万里地过来求他治病,病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他不胜其烦,决定每日只接三位病人,其余都让徐郎中来接诊。

    这个徐郎中全名叫徐稚瑞,自从被允许跟在他们身边后,立马就跟回春堂请辞,并搬到了他们隔壁院子。

    在徐稚瑞心中,凌弗御就是神人,那是恨不得每天给凌弗御端漱口水递毛巾啊!

    但因为凌弗御不准他进他们院子,于是他每日大清早拿着扫帚清扫他们的院门,每日傍晚又抱着刚劈好的柴送来。

    凌弗御要他看诊,他就看诊,每次收得的诊金必定分文不少地要交给凌弗御

    <,尽管凌弗御从来不收。

    他唯一的祈求就是在凌弗御为病人看诊的时候能陪在身边,以及凌弗御能偶尔教他一点。

    这日凌弗御看完一个麻风病人,拿着笔在纸上开药。

    徐稚瑞侍立在旁边看药方,越看越不解。

    独角金……这独角金不是健脾消食不错,原来也能治麻风?

    再看其他的药材,好几种药理不容,甚至是相克的。最主要的是,这怎么跟前两天那个麻风病人的药方完全不一样啊?

    他脸越看越皱,越看疑惑越深。

    凌弗御写完一串长长的药材丹,摸出一颗丹药放在纸上,让徐稚瑞去抓药:“行了,去抓药吧,抓来煮好后跟这颗丹药给病人一起吞服。”

    “是。”徐稚瑞咽下疑惑,恭敬地去抓药了。

    将一切收在眼底的绛月予有些无奈。

    凌弗御他其实就是胡乱开的药,根本不对症,之所以能治好人,就在于之后给的那颗小灵丹。

    所以说不论开什么药方都是一样的,重点是那颗小灵丹,没有小灵丹把病人毒死也有可能。

    可怜那徐郎中把凌弗御开的每张药方都默记熟背,甚至还整理成册,打算整理出一本神医百方录。

    今日看完三个病人,凌弗御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留着这家伙了,这样不想看的病人就可以甩给他了,阿予真有先见之明。”

    “……”绛月予默了默,“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她撑着轮椅扶手,缓慢摇晃地站起来。

    凌弗御连忙过去扶着她。

    绛月予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搀扶,脸色苍白地自己缓慢行走,走了十几步后,才力竭地坐回轮椅。

    “我想去山中看看这里的草药。”

    凌弗御自然无有不应:“好,我这就带你去。”

    绛月予:“让徐郎中和我们一起。”

    凌弗御不想身边跟个跟屁虫,想了想说:“你是想让那徐稚瑞教你认这些凡人草药?我可以立刻学会他会的所有东西。”

    绛月予知道他说得是搜魂秘术。

    “少用法术和灵力吧。”

    这里虽然离得远,谁知道玉溪圣人会不会顺着灵力波动追踪到他们。

    为王员外治中风时凌弗御只用了很微弱的灵力疏通梗塞之处,她没说什么,但搜魂秘术灵力波动太大,可能前脚刚用,后脚玉溪圣人就撕裂虚空杀到

    <,他们可没有第二条命。

    凌弗御也知道现在得躲着,所以来竭灵地的一个小村子隐姓埋名。

    但是就憋屈。

    等他炼化了那截指骨,一定要把那老不死的大卸八块。

    凌弗御心里不爽,等徐郎中抓完药回来,黑着脸对他说:“我夫人想去山里看看那里有什么草药,你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去。”

    “是师父。”徐稚瑞连声应是。

    凌弗御:“别叫我师父!”

    不管纠正徐稚瑞多少次,他都固执地喊他师父,权当没听见:“师父,师娘的身体能上山吗?”

    凌弗御每次听他喊师父就竖眉头,每次听他喊师娘这眉头又放下去,觉得顺耳,勉强忍耐听他喊了下去。

    “你师娘有我操心,瞎担心什么。”

    徐稚瑞听着他主动说‘你师娘’,不由心中一喜,连声诺诺:“是是是,是徒儿错了。”

    凌弗御背着绛月予和徐瑞雉一起上山。

    绛月予伏在凌弗御背上,侧头看着这山中的凡草凡木,这些草木都没有一丝灵气,但它们郁郁葱葱,也有着自己独特的功效。

    凌弗御走得很稳,没有什么颠簸。

    时不时还要问她一句:“冷不冷?”

    “有没有蚊虫咬你?”

    “这么背着有没有觉得硌?要不要换轮椅?”

    徐稚瑞在他们身后,心中感慨他师父是真的宝贝师娘,捧在手心也不过如此。

    “这株叫什么?”绛月予指着脚边的一丛野草问。

    徐稚瑞:“师娘好眼力,这株是紫花草,它的根茎有清热利湿之功效,药房收三文一株。”

    绛月予颔首:“把这株挖出来带回去吧。”

    徐稚瑞这个七十来岁的老徒弟连忙挥着锄头上前,勤勤恳恳地挖紫花草。

    凌弗御比徐稚瑞年纪大,根本没觉得指挥这个老徒弟有什么不对。绛月予前世活了几百岁,心理年龄足以当徐稚瑞曾曾祖母,更是吩咐得自然。

    在山中挖了足足上百株草药后,绛月予终于决定返回。

    可怜徐稚瑞一把年纪,背着一大箩筐上山下山,累得满头大汗,快喘不过气来了。

    “过来。”绛月予突然让徐稚瑞过来。

    徐稚瑞以为师娘又有什么吩咐,连忙小跑着过来。

    绛月予取出一颗丹药,简洁又平常地对他说:“立刻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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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稚瑞也不问是什么药,很听话地吃下。

    结果服下后感觉一股药力从腹中发散开,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皮肤也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手背上的老年斑居然消失了!整个人似年轻了十岁!

    “多谢师娘大恩!”

    徐稚瑞这才明白自己服下的是神丹,震惊大喜之下,连忙磕头拜谢。

    绛月予:“不必谢,起来吧。”

    凌弗御酸溜溜地停了会脚步,才转身继续往山下走,走了一会开始嚷嚷:“啊,我也一把年纪了,我也好累啊。”

    “我额头出汗了。”

    “我脚软走不动了。”

    幽静的充满鸟鸣的林子里,回荡着凌弗御的瞎哼哼,仿佛是个要糖吃的小孩。

    绛月予被他闹得好笑,也给他喂了颗丹药。

    凌弗御嚼了两下觉得这丹甜滋滋的,还挺好吃,他清了清喉咙:“咳,我还要一颗。”他声音没变,脸上却满面春风,显然得意的不行。

    徐稚瑞在后面看得高兴。

    他一直觉得是师父一头热,师娘冷冷淡淡,现在看来师娘还是在乎师父的,真好!

    他紧了紧背篓,加紧脚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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