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截扔进一条河
“哪个瞎了眼的……”
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白怡的父亲，被叶陌陌单手拎住后领，才免去和那桶鱼零距离接触。
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显得更恼羞成怒：
“你们立刻离开，永远不准在这里摆卖！”
叶妍妍泰然自若：“这就走。”
白怡眼眶蓄满泪水，睫毛被沾湿：
“爹，他们是我的朋友！”
“你与这样的人交朋友，是自降身价。”
白父打量着叶家兄妹两人，目光在他们衣裳上的补丁掠过，透露出满满的不屑。
叶陌陌不气反笑：
“我不喜吵架，不擅言辞，要不咱们坐下，平心静气互删微……呃，互扇耳光？”
又忘了，这里没有手机，没有v信。
叶妍妍扯扯他，两人收拾东西。
白怡显得很伤心，塞给叶妍妍一盒胭脂，说：
“大丫、大毛，我们以后很难再见面了，你们也送我个能随身携带又不会变坏的小礼物作为念想行吗？”
叶陌陌认真地想了想，答：
“行，我去打铁铺买个小铁锤，明天给你送来，能留念又能防身，不错吧？”
叶妍妍：你个锤子！
这边引不来任何人围观，因为所有人都被吸引到隔壁首饰铺去了。
刚才那胖妇人正站在首饰铺门口大骂，声音震耳欲聋：
“你们这些卖假货的黑心商人，骗人钱财……”
“住口！敢在这里撒野，知道咱铺子的东家是谁吗？”首饰铺里跑出一个小伙计，满脸怒容。
“我管你是谁！退钱！再赔偿一百两……老娘好不容易才存了点钱给自己买个银手镯……”
妇人一连串的话不带停顿，嗓门大得盖过所有的声音。
她伸出左手，手腕上戴有一个粗大的雕花手镯，表面一层乌蒙蒙的黑色，毫无光泽。
不像银手镯，倒像是乌金手镯。
她走了一圈，给围观百姓看个清楚：
“你们都看看，这银手镯我才买来不到三天，就变成这样，敢说不是假货？”
“胡说！咱们‘琳琅阁’从来不会卖假货！”小伙计气得够呛。
围观群众最是八卦：
“还说成色好呢，这么快就变色……”
“里面的首饰卖得好贵，不知我花全部家财买一个戴上，会不会有美男看上我？”
“会，一定会，要是你长得够漂亮，京城四大美男还会陪你逛街呢……”
眼看小伙计镇不住场，铺子里又走出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形瘦削，留着山羊胡，眼冒精光。
他想把妇人请进铺子里喝茶，说很快会帮她把手镯清洗干净，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我才不进去！”妇人扒拉着铺门，死活不愿进去。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关上门来揍我？”
掌柜哭笑不得：
“这位夫人，我们不会干那缺德事的。”
“你们现在卖假货，还不够缺德吗？”
“鄙人可以保证，‘琳琅阁’里卖的绝对是真货！”掌柜抚着山羊胡，十分认真。
不管他怎样保证，妇人就是不肯进店里详谈。
一旁的小伙计实在忍不下去了，插嘴：
“众所周知，银子可以试毒，夫人你的银手镯变黑，或许是你自己中毒了。”
“中毒？！”妇人吓了一大跳。
围观群众又发挥八卦功能：
“对对对，上次我看到有人用银针试砒霜，一下就变黑了。”
“大户人家用膳都是银箸呢……”
“我看八成是被人下毒了……”
吃瓜群众提醒了妇人，她脸上神色不定，猜来猜去：
“难道……？不可能的……莫非……是相公下的毒？……”
她的脸色由红转青，青转白，白又转成红，几乎咬碎一口牙齿：
“敢给老娘下毒，看我回去不把他砍成十八截，一截扔进一条河！”
叶妍妍听得眼皮直跳，眼看一桩伦理悲剧就要发生，她赶紧用手肘撞向叶陌陌。
作为龙凤胎哥哥，叶陌陌多少能感应到她的想法，不及多想，就跳了出去，拦住想回家找相公麻烦的胖妇人：
“美……女……”
胖妇人正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浮气躁，柳眉倒竖：
“小子，你这是想要调戏老娘？！”
“不敢！”叶陌陌飞快改口：
“大、大姐……”
“老娘的儿子比你还大，想占便宜？”胖妇人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叶陌陌在心里哀嚎，古代的称呼怎如此麻烦？
“大……婶……”
“有何事？”胖妇人一副有话快说的模样。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手镯吗？”叶陌陌快速问道。
叶妍妍拜托白怡帮忙看一下摊位，走到叶陌陌身旁。
胖妇人狐疑地扫视兄妹俩几眼，慢慢抬起手腕。
一番察看之后，叶陌陌得出结论：
“大婶，你并非中毒。”
“不是中毒手镯为何会变黑……”妇人瞪他。
叶妍妍接力，问：
“大婶你是不是经常接触硫磺？”
“你咋知道的？”胖妇人面色缓和。
“你手上残留有硫磺的气味。”叶妍妍指指她的手。
胖妇人重重点头：
“对，我天天上山抓毒蛇，都要带上硫磺。”
叶妍妍明了，肯定地说：“银遇硫会变黑。”
山羊胡掌柜一听也明白了：
“姑娘的意思，这位夫人并非中毒，而是经常接触硫磺，导致银手镯变成黑色？”
“怎么可能？硫磺又不是砒霜！”胖妇人脸上的肉抖了两下。
叶妍妍含笑解释：
“事实上，就是因为砒霜里含有少量的硫，所以银针才会变黑。”
胖妇人信了一大半，仍旧嘀咕：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掌柜终于把她请进了铺子里，安排小伙计帮她清洗银手镯。
叶妍妍和叶陌陌退回摊前，把东西提上二轮手推车。
白怡恋恋不舍，小眼神不时溜向叶陌陌提东西时、衣裳上隆起的肱二头肌和腹肌处。
叶妍妍捕捉到她的眼神，无声怪叫：
好你个白怡，原来馋的不是她哥本人，而是肌肉！
原来是都喜欢八块腹肌的同道中人……
兄妹俩挥手告别，推着车要离开。
白怡依依不舍。
“小伙子、小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