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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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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里发,不……应该说“前哈里发”,斜靠在由翼蜥皮革制成的躺椅上,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但还是很爱年轻人的“娱乐活动”。

    半裸的男男女女们在他举办宴席的大帐篷内莺歌燕舞,用一盘盘焚香掩盖住帐篷里皮革、草药、汗水和酒精混杂在一起的气味。他饶有兴致地安排了两个侍女在他的座下举办“肛珠拔河比赛”,在众人的阿谀奉承与起哄下,洒出大把的金银财宝作为押宝的筹码。

    前哈里发端着酒杯,面色赤红,明明没有喝上几口,酒杯里让人醉醺醺的液体就在他的晕头转向中洒掉了一半,吆喝与娇喘声中他神忽智短,几乎被众人聚在一起烘出来的热气催得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叔叔……”艾米尔缓缓拉开帐篷的帘子。里面的女人发出一阵阵惊呼,慌忙找到最近的布片遮住自己羞耻的身体;躺在地毯上的男人们知趣地让开一条路,爬到了帐篷蠕虫萃取液长明灯照不到的阴影中去。

    艾米尔没有多看一眼这些人,只是一言不发地从他们半躺在地的身体上默默地跨越过去,迈过了好几道肉色的“门槛”,终于站到了哈里发的面前。

    “嗬……我亲爱的侄子,”前哈里发还没有醒酒,“你怎么突然对你的叔叔如此冷漠了,哈哈哈哈哈!”

    艾米尔盱着眼睛,死死地望着这个曾经最尊重的人。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从没有如此大胆的闯进过叔叔的帐篷过,也从来不会在见叔叔时在上衣内藏一把“百灵鸟”手枪。

    “叔叔,我去参加徐威的晚宴需要礼物……而我不像您一般见识多广、富可敌国,您是真正的哈里发,可以随时拿出让他满意的东西。”艾米尔身后的门帘合上,挑起人类欲望的焚香充满着整个帐篷。艾米尔并不讨厌这种气味,他知道,这种气味叫做“权力”。

    男人的通病,有些人是遵守自己信仰执拗的使徒,有些人是沉沦于自己欲望的奴隶,可是这些男人都是权力小姐最忠实的簇拥。

    哈里发对这个奉承很满意,他哈哈大笑,用脚踢了踢座下的两个侍女,由于珠串还在她俩体内,于是她们只能满脸羞赧的一前一后爬到了阴影中。

    “你想要什么礼物?”哈里发眯着眼,瞟着刚刚作为赌注扔在地上的奢华珠宝,缓缓开口对他年轻的侄子说道。

    艾米尔看着遍地的珠宝。即便没有太阳的照耀,它们仍然在长明灯的光明下熠熠生辉。

    “这些只能作为添头,我需要一件徐威更加看重的礼物。”艾米尔的眼睛里没有对这些财物的渴望,而是看向了那一张翼蜥皮椅。

    哈里发来了兴趣:“什么东西,比这些财宝还能令徐威目不转睛呢?”

    “十二个旷野上隐蔽据点的地图……如果我能拿到这个带给徐威,那么我必定是他宴席中的座上宾。”艾米尔站到了所有蠕虫甲壳萃取液长明灯的最中央,那是整个帐篷里最亮堂的地方也是那张翼蜥皮椅的正下方,只需要再上前一步,就能走到哈里发面前。

    四周的男男女女都在阴影中畏畏缩缩地看着他,哈里发看着站在光明中的侄子随手拿起了一个酒塞的启瓶器:“我会安排人去加紧绘测的。”

    “我今天晚宴上就需要!”艾米尔强硬的说。

    哈里发听到艾米尔这口气后愣了一下。

    “我亲爱的侄子,我信赖的信使。赶了这么久的路,帮我说了那么多的话,甚至替我摆平了……嗯……对我而言是摆平了……摆平了那些可恶的示威者,你一定口渴了吧。”哈里发站起身来,把一旁盛酒柜拉到面前,摆出一瓶瓶他人一生都难得喝上几次的美酒放在桌上。

    “口渴了就该喝点什么,你看看这里你最爱什么?”哈里发曲起手指,在桌案上叩了叩。

    艾米尔不知道叔父想干什么,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酒瓶,他也不知道该喝什么,他是哈里发的侄子,这些酒他也大多尝过一部分,但是叔父随便拉过来一个酒柜,就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酒。艾米尔知道这是从侧面敲打自己与哈里发之间的差距,让自己不要僭越,于是艾米尔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这里你最爱什么……”哈里发随手拿起一个酒瓶,用启瓶器打开后给自己和侄子各倒了一杯酒。

    “你最爱这个启瓶器,因为你想做这个有权力开任何一瓶酒的人。”哈里发专心看着酒杯的光晕,没有搭理面色如土的艾米尔,“你迟早能做到我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也的的确确是留给你的,但我没有给你之前,你不能抢……”

    ……

    李祭天看着案几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匣子怔怔地出神。

    熟悉是因为他抱着这个匣子走过了好几个日日夜夜,中心域的割人的风沙一次一次地钻进他的衣领;天空中炽热的太阳把他的皮肤晒得像响尾蛇一般,开始一寸一寸的脱皮;旷野上的野兽、匪徒与蚊虫,在他的身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记,让他心有余悸。

    他抱着熟悉的匣子进入梦乡,又从雾气朦胧的幻境中惊醒,再一次踏上征程。他看见这个匣子,似乎又想起那一支与他朝夕相处了一阵子十分熟悉的小队。

    但是匣子又让他感觉陌生。在他第一次拿到匣子时,他就惊讶于那摄人心魄的华美。即便是为了伪装而故意用尘土涂污了匣子,可是那令人窒息的美术设计依然惊为天人。

    而现在,匣子完全清理干净,风风光光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这种陌生的美让他实在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就是他曾经一直带着的匣盒。

    就像那一支小队,他是如此陌生,以至于甚至不知道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只有诡异的代号和不容置疑的催促,逼迫他们风雨兼程。

    “你真的想好了吗?”西葵瑞特站在窗口前,看着正午的太阳即将下行,“作为端着匣子出场的四国信使出席在徐威的宴会上,我们还有一个下午可以做准备。我本来还想你作为嘉宾参加晚宴,我另外再安排一个四国信使当这个送匣子的人。”

    请帖上确确实实和西葵瑞特说得一样,徐威看李祭天受了伤,不想累着他。于是给他安排了嘉宾席位,只需要舒舒服服地过来亮亮相,吃一桌珍馐美馔,听着其他贵宾的赞美,最后再大摇大摆地回家美美睡一觉。

    徐威也没想到李祭天会主动请缨,要求作为礼仪信使出席这个晚宴。徐威很诧异地接到了李祭天的请求,由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四国信使,而且李祭天对这个匣子也更加熟悉,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说的对,”李祭天走到梳妆台前,一丝不苟地把礼服打理规整。“这是一个承诺,一个男人的承诺,只要做出的承诺就要负相应的责任。”

    “我不想做事只做一半,我想有始有终。为了他,也为了自己。”李祭天稳好领带,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庄严的信使礼装、干练的小狼尾短发。这是他头一次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位半只脚踏入世界了的男人--踏入了一个肩上有责任的世界。

    徐威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嘴里吧嗒着一支以前从来不抽的烟,他不喜欢这种烟,它味道非常冲人,只有老烟枪才抽得惯,他更喜欢柔和一些的。

    徐威低下头,摊开遍布伤痕的手掌,手心中被风沙磨花的玉扳指上落了点被风吹散的烟灰。他把手合上,搓干净,把扳指放进左胸口的上衣口袋中,收起了那包他只抽了一根的烟盒。

    他看向李祭天,曾经他认为李祭天不过是个孩子,不堪大用。现在他终于明白,曾经名声响彻整个莫比狄克的西葵瑞特为什么相信李祭天能完成任务,并且那么看得起李祭天;为什么整个小队就回来一个人,领队为什么会拼死保护李祭天,为什么匣子最后信使会是李祭天。

    “有始有终吗?”徐威自言自语道。他开始回想自己以前都做了什么,他的算计、他的谋略、他的牺牲、他的痛苦、他的迷惘与他在中心域当外交官的日子--最后都会在这场晚宴上打上一个句话,这个晚宴便是“终”。

    他为了离开中心域想了十分多的办法,可是他也没料到最后离开的办法,却是一场金迷纸醉的宴会是否能安安稳稳地举行完毕。

    西葵瑞特回过头,看着两名自己最熟悉的男人。一位是他的密友,一位是他的学生。西葵瑞特从来没有想到“马克图布”会将三人捆绑到一起,一起见证这一场足以记入史册的宴会举办。

    “李祭天,”西葵瑞特看着整理着装的李祭天,开口道。“到时候要注意礼仪,踢正步入场的时候必须离地一个大矿泉水瓶子那么高,定腿停顿一秒以上;送上匣子的时候必须两只手,才能体现你的尊重;礼仪刀必须系紧,不能在腰间乱晃……”

    平常李祭天根本不会听这么久,一般都当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但是今天他却一字一句地在听,在导师特别强调的地方还会点点头示意一下。

    “徐威,你要小心……你邀请了太多的人,而你却对他们根本不知根知底。你需要更多的人手来保证你的安全。”西葵瑞特看向徐威。

    徐威把玩着扳指,叹了口气:“西葵瑞特,你说得对……可惜,我为了获得更大的影响力,确实邀请了非常多的人,排场也特别大。男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小心哈里发他们,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权力的深深渴望。”两人的眼睛对视着,似乎都想从对方的“心灵的窗户”里窥到对方的想法。

    “你见过他们几次?咋突然就可以看到他们对权力的渴望之类了?难不成你们信使还能读心术不成?”

    “因为……”西葵瑞特也坐到沙发上,和徐威面对面,“他们和你的眼睛里有一样的光,和我见过的饿狼一样,男人对权力可谓是趋之若鹜。世间少有人能够免俗。”

    “那个哈里发的信使确实眼睛里有和我一样的东西,听说那个孩子现在可以代表商会的哈里发出席我的晚宴了。这让我既激动又好奇呢,是什么让他成长这么快?他又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哈哈哈哈!”

    “虽然都是对权力的渴望,可是你们内心深处的欲望是不一样的。”西葵瑞特把两个胳膊撑在大腿上,身体朝前倾斜,“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是对绝对平等的畸形迷恋,正是这种东西牵着你的鼻子让你一步一步落入权力的漩涡。”

    “哈里发他们呢?”

    “哈里发更多是喜欢权力带给他的便利与舒适放纵的生活,他知道必须保持自己在中心域的权威,才能继续享受这样的日子。”

    “哈里发的信使对权力的追求。更多是一种基于‘弑父’情感的复仇,和对自己冲破父权压制的方式。”

    “你这说法挺有意思的。”徐威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腔里分成两道,在他耳边烟雾缭绕,“照你这说法,冉阳对权力的追求是什么?”

    西葵瑞特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完全摸透冉阳那个男人。虽然说他们都是圣徒的三位使徒之一,但是他们之间的同门感情真的有西葵瑞特所想象的那么坚固吗……他不知道。

    西葵瑞特又想起那一天,他告诉冉阳,自己即将彻底杀死圣徒,并拿出那一罐水银的时候--冉阳是什么表情。

    冉阳一直在向西葵瑞特哭诉,用一种接近乞求的语气恳请西葵瑞特顾及师徒感情,不要痛下杀手……

    西葵瑞特又想起他做完礼节访问,准备返回中心域时,冉阳又是如何用之前的事情和自己重新攀上亲近,哄骗他给徐威带来匣子和宴会的消息……

    冉阳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西葵瑞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无法完全看透。那徐威和哈里发,西葵瑞特就完全拿捏了吗?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打包票。

    “好吧,我也知道你猜不透他。”徐威靠在沙发上,两只胳膊大张开,“位高权重的人心机都重,也难怪我坐不到他的位置。这就是命啊,该!”

    “你的宴会具体流程方便和我说吗?”

    “嗯哼?这有什么好讲的。我准备在一个教堂里举办宴席,因为你知道,玄武教廷是信神的,在他们神的注视下完成宴会,不仅仅是体现我对他们的尊重,也是让我的宴会更加名正言顺。

    先让客人们聚一聚,叙叙旧,再找个主持人来个开场白,四个外交官和中心域的实际控制者哈里发轮流发个言,客人互送礼物,最后我就和李祭天一起出场把匣子送出去。”

    西葵瑞特听后点点头,他总感觉可能中间某个环节会出问题,不过他暂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李祭天终于把繁琐的配饰打点好,走到西葵瑞特面前。年轻、帅气,西葵瑞特见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意气风发。

    李祭天捧着那只匣子,似乎那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胚胎。

    西葵瑞特勾勾手,让他靠近一点。待李祭天靠近后,贴近他耳边说到:“为了你的安全,我会安排几个你的同学在台下帮助你。只要你感觉不对劲,就和他们打暗号,他们会帮你通知附近的守卫过来。我给他们都佩了手弩,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你的同学也会在必要时冲过来掩护。”

    “导师,那你呢?”

    “我在徐威那边,虽然他的士兵会把他保护得蚊子都飞不进来,他安全是没问题了,但是礼仪外交方面还是需要我当顾问。别担心我,曾经有两个国家追杀我,我都活下来了……”西葵瑞特看着李祭天对自己担心的眼神,略微笑了笑。

    “还有,给他当顾问只是暂时的,因为你要当礼仪信使,我实在不放心你,哈里发的信使也说了,这个宴会很危险。等我们搞完,我开你的毕业证明,你回到你的故乡,而我继续留在中心域,做一名普普通通的信使导师。”

    李祭天把手搭在刀柄上,没有再多言语。他看向窗外,太阳渐渐低垂,它最后终将踱步到地平线之下。在夜色斑斓的小巷,庄严肃穆的哥特教堂,匣子的最终曲目会在那里奏响。

    ……

    古达麦把擦亮的枪械拆开来,把零件分别装到各个手提箱中。

    沙漠狐狸们一丝不苟,他们虽然不知道狐母是怎么知晓徐威会在那个之前要求他们踩点的教堂内举办宴席的,但是依旧非常认真的做着准备工作。

    首先宴会上就不可能出现枪,他们需要事先把枪拆开,把一部分较大的零件先送到教堂内,这样晚宴举行时便能及时组装,大开杀戒。

    古达麦从地上捡起一个韦伯利弹壳,对准“蝴蝶”手枪的中折连接处螺母。用弹壳锋利的边缘作为起子,把螺丝取出来。把手枪的零件分散开来。

    他最爱的仲裁手枪就放在他右手侧,不过他这次行动不会使用它。古达麦看着散开的“蝴蝶”手枪--虽然他更爱“仲裁”手枪,不过由于是室内战斗,更换子弹的速度必须要快,遇到连续遭遇战的可能性非常大。

    蝴蝶手枪的快装,与近距离的爆发,十分适配室内战斗。虽然说威力不及“仲裁”,但特定环境下蝴蝶比仲裁优势多太多了。

    “队长,远征商人可帮了我们大忙了。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把参加徐威晚宴的请帖交给了我。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五个人走进会场而不被守卫拦住。”一名沙漠狐狸说道。

    “嗯,因为哈里发那个混蛋也会参加,就是他导致了昨天的大屠杀,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把这些官商勾结、狼狈为奸的杂种一网打尽。”沙漠狐狸的指关节被他自己按得啪啪作响,似乎已经摩拳擦掌只想赶紧上线了。

    “昨天下午的事太惨烈了……简直是惨不忍睹!完完全全就是地狱。要不然远征商人怎么会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替我们带过来请帖!”

    古达麦没有见到当时的情况,不过听队友的描述,也觉得心里憋起一阵七重怒火。他认为哈里发虽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财富来源远征商人往死里逼。

    可是这些人确实死了……

    “不要掉以轻心,”古达麦将最后一个零件拆好,“我们在晚宴上面对的可是四国的仪式士兵,而且他们肯定身着动力机甲或生物盔甲,如果我们不能速战速决,那个教堂就会多出我们的灵位。”古达麦不带最爱的仲裁手枪也有这一层考虑,他不愿意自己万一出事,他最爱的手枪成为他最恨的敌人手上之玩物。

    “不需担心,我们有熏香和水银!”一个沙漠狐狸从怀里取出一盒子弹和一罐水银。

    古达麦曾经听说过这种特质的子弹,一位使徒就是用水银杀死了高高在上的圣徒。水银汇聚弹无论是现实还是传说中,都有一丝神秘、冷酷、掌握生杀大权的意味。

    银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反射出如同镜子一般的光芒,古达麦似乎在水银中看见了自己内心最阴暗的一面--他看到了自己猩红的眼睛,仿佛要撕裂世间的一切。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崇武、嗜杀的一面。

    利用水银和熏香杀死那些仪式士兵吗?

    “水银能溶解大部分金属,它诡异的汞齐反应能使最坚固的机甲变成一摊银水或者一团像发霉豆腐一般绒毛丛生的废金。水银对生物体就更不用说了,完全的剧毒!就算是再强大的生物铠甲在这种烈毒前也只能甘拜下风。水银就是我们的底牌!我们的护身符!只需要几发就能让那些纸老虎跪地求饶!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没错!当初大风暴我们都挺过来了,这个小行动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一个沙漠狐狸大声喊道,其他的人跟着附和。

    古达麦不想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泼冷水,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自己和仪式士兵之间的巨大差距,很多东西不是依靠某些器物就能弥补的。他必须慎之又慎,才不会坑害自己的队友。

    “我们先保障第一批用请帖参会的人武器充足。这样我们里应外合,成功率更高。五把蝴蝶手枪,两条骠卡宾枪,再加三条棺材步枪来补充手枪和卡宾枪火力持续性与威力的问题,各位看看是否准备完毕!?”古达麦看着成堆的枪械零件。这里面最难隐藏的就是枪体护木与枪托,它们完完全全是一个整体,很不好拆开。

    问题是沙漠狐狸们可不会想太多,一听到是否准备完毕,大家像见了血的狼一般兴奋起来。

    “准备完毕!亚拉!”

    “亚拉!亚拉!!亚拉!!!”

    他们把长枪高举,怒吼着宣泄自己对命运的不满与抗争的决心。每一声亚拉,都是他们在自己天命之路上的冲锋号音。下行的太阳将他们影子拉长,显得他们更为高大。他们是无畏者、反抗军,总有一天他们会铲除所有特权,迎接自己的自由……

    中心域吹来碱池里咸腥的风,这些男人们各自走上了各自的道路,他们不会回头也不愿改变方向。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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