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力的觉醒
魔法师并非掌控魔力的唯一者。
剑客毕生习剑，最终亦能将魔力凝聚于剑身，是为奥义——斗气！
斗气之华丽酷炫，令无数贵族子弟趋之若鹜，剑术一道一时风头无两。
魔法世家亦不能免俗。
是以，当莱恩初次流露出习剑之意时，阿拉尔隆心中暗道：“这孩子怕是想学斗气吧，待他知晓真相，定然大失所望。”
阿拉尔隆身为骑士，治军严苛，却也并非不近人情之辈。他并未在莱恩初学之时便道破真相，只因他相信，假以时日，莱恩自会知难而退。
然天不遂人愿，莱恩习剑之刻苦远超阿拉尔隆预料，这反倒令他心生欣慰。思虑再三，他决定主动向莱恩坦白……
……未曾想，莱恩对斗气竟毫无兴趣，这着实令他大跌眼镜。
“我只想锻炼己身，能够自保便足矣。”
“这……”
莱恩之言令阿拉尔隆肃然起敬。如此成熟稳重，实非同龄人所能及。
未曾想，这孩子习剑竟是如此认真。
“莱恩少爷，您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能掌握斗气。”
“不必了，我对斗气并无兴趣，我只想成为一名魔法师……”
“斗气并非一蹴而就之事，需得持之以恒，方能有所领悟。”
“我说过，我只求自保，警官。我只想过平静的校园生活。”
纵使如此，莱恩依旧遵从阿拉尔隆教诲，刻苦习剑。
他并非真想领悟斗气，成为一代剑术大师，只是单纯觉得，习武强身，总归没有坏处。
……而这些努力，在此刻终于开花结果。
“这力量，比想象中……”
莱恩对自己所展现出的力量感到惊讶。
他预判到变异野猪的行动轨迹，并在其冲锋而至的瞬间精准挥出法杖，这并不奇怪，毕竟这是他在阿拉尔隆的“悉心教导”下练就的本能。
魔法学校配发的法杖坚固异常，即便当作棍棒使用也无妨。
但就在法杖击中野猪的瞬间，莱恩分明感觉到周围的魔力如同受到牵引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入法杖之中。
这是他以往习剑之时从未有过的感受！
“是因为开始学习魔法的缘故吗？”
难道这就是阿拉尔隆所说的“总有一天会领悟”？这种将魔力自然而然地汇聚到武器上的感觉。
诚然，就目前而言，这点程度还远远称不上斗气，毕竟只有将魔力不断压缩、凝聚，方能形成真正的斗气。
但这已经足够了。
蕴含魔力的攻击，远非单纯的挥击所能比拟。
“哼哼……”
事实的确如此，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野猪，被他一击命中后便瘫倒在地，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哼声。
目睹这一切的妮莉娅，看向莱恩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他用了魔法？”
魔法世界浩瀚无垠，其中自然也存在着强化力量和敏捷的魔法。
但对于初入学堂的新生而言，这些魔法无异于天书。
“解决了吗！？”
“应该……算是吧。”
莱恩放下法杖，上前确认了一下变异野猪的呼吸。它确实已经死了。
索菲亚一骨碌爬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这课真的没问题吗？”
“我从见到校长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就算炼金术的秘诀真的隐藏在自然深处，但让一群尚未学会魔法的新生在有这种怪物出没的地方乱跑，
这也太离谱了吧？
别看它长得像猪，就凭刚才那股蛮力，撞断一棵大树也不足为奇。
“要不……炼金术课别上了？”
莱恩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
假设这所魔法学校的教授都是疯子，那么在课堂外上课的死亡率，
应该不会比在课堂里上课更高吧？
本来以为这门课会轻松一些，但现在看来，以后只会越来越危险。
“说不定以后还会让我们去更深的森林里采集什么巨魔的口水。”
“呃……”
索菲亚也被莱恩的话吓了一跳，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很想拥有自己的炼金工房，但她更不想死。
“等等……你们该不会真的不想上了吧？”
妮莉娅急忙问道。
她好不容易才交到两个朋友，
如果这两人都不上炼金术课了，那她又要孤零零地上课了。
“你们该不会真的要放弃吧！？你们……你们可是苍蓝龙之塔的学生啊，难道一点自豪感都没有吗？”
“我没有。”
“比起荣誉，我更看重实际……”
“……”
两位大贵族的发言让妮莉娅彻底泄了气。
“哼，随便你们！”
“喂，别生气嘛。”
“就是啊，我们也没说一定不上。”
“真的？”
就在妮莉娅转头询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嚎叫声。
“-■■■！”
“……看来又来了。”
“……要不还是别上了……”
“……”
三人赶到后发现，刚才那只变异野猪又出现了。
意识到附近不止一只这种怪物后，莱恩当机立断。
“这课不能上了。”
“喂……！”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索菲亚指着下方。
野猪并非独自出现的，它正在威胁着几名学生。
“六个人。”
包括皇女艾莉西亚在内，一共有六个人。
他们的情况比莱恩三人好得多。
“他们应该能应付吧？”
“嗯？”
索菲亚看了看莱恩，又看了看下方，然后再次看向莱恩。
“你确定？”
“那帮家伙，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妮莉娅没好气地说道。
她对艾莉西亚那帮追随者没什么好感，
在她看来，他们就像是一群阿谀奉承的家伙，巴结着高傲的皇女。
“让我来对付它！”
“！”
六人中走出一位学生，莱恩在宿舍见过他。
“他是谁？”
当然，见过一面并不代表就能记住对方的名字。莱恩虽然知道帝国的各大贵族，但对他们的孩子并不熟悉。
“艾德里安·达尔卡多。”
“啊，是达尔卡多家族的啊。”
“……你知道人家家族，却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
索菲亚感到不可思议。
达尔卡多家族，
如果说沃达纳兹家族世代担任皇帝的顾问，那么达尔卡多家族就是世代担任帝国的宰相或财政大臣。
他们以出色而精准的办事能力而闻名。
“如果是达尔卡多家族的人，应该很可靠。”
“嗯，比加雷斯可靠多了。”
“？”
妮莉娅一头雾水。
他刚才是在说皇女吗？
艾德里安身材高大，但十分瘦削，不过他手持法杖的姿势倒是挺像样的。
莱恩看得出来，艾德里安接受过相当程度的剑术训练。
高手之间总是能互相察觉。
“那个达尔卡多也学过剑术啊。”
“这样看来，应该没问题了。”
索菲亚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希望看到下面那六个人受伤。
艾德里安手持法杖，对准了野猪。
“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所有行动模式。”
他向前迈了一步。
“你逃不出我的预判，畜生！”
他又向前迈了一步。
他的步伐精准得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莱恩不禁有些佩服。
“这家伙是人形圆规吗？”
帝国的剑术流派众多，不亚于魔法。
有强悍刚猛的剑术，也有迅捷灵巧的剑术，还有变化多端、复杂难测的剑术……
而据阿拉尔隆所说，现在艾德里安使用的剑术也属于其中一种。
“-以复杂的数学计算为基础，每一步都以自身位置为中心构建图形的几何剑术……”
“-哦？听起来很有意思，能学吗？”
“-……啊！？您觉得这很有意思！？这剑术简直是疯了好吧！？”
阿拉尔隆并不精通这种剑术，所以只教了莱恩自己会的剑术，但看到艾德里安手持法杖的移动方式后，他不禁想起了这种剑术。
一丝不苟！
“-■■■！”
艾德里安一边走位一边挑衅野猪，野猪果然被激怒了。
它愤怒地嚎叫着，朝艾德里安冲了过去。
艾德里安像斗牛士一样侧身躲闪，同时挥动法杖，狠狠地刺向野猪的侧腹。
“哈！”
“-■！”
砰！
下一秒，艾德里安就被撞飞了出去。
愤怒的野猪一个急刹车，然后用身体狠狠地撞在了他身上。
“……”
“……”
虽然没有被正面击中，但冲击力依然不容小觑。艾德里安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可恶……我的计算失误了……”
“……看来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
莱恩低声说道。
看样子，这家伙虽然刻苦练习过剑术，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所以才会姿势标准，却连野猪的冲撞都躲不开！
“我去帮帮他。”
“！”
妮莉娅惊讶地看着莱恩。
她没想到莱恩居然会主动请缨。
“这就是贵族的胸襟……”
与其他只会夸夸其谈的贵族不同，莱恩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
这简直就像故事书里才会出现的贵族。妮莉娅感到由衷的敬佩。
“帮了她之后，以后就可以让她在其他课程上帮忙了，考试和作业什么的。皇女的人脉肯定很广。”
“……”
妮莉娅的敬佩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这家伙……满脑子都是算计！
艾莉西亚向后挥了挥手，
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剩下的四名学生慌慌张张地躲到了她身后。
虽然躲起来也没什么用……
艾莉西亚突然感到一阵孤独。
虽然是她让其他人躲开的，但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这同样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
就像之前完美完成的其他任务一样，艾莉西亚也一定会完美地解决掉这头野猪。
“看准它的呼吸，等它冲过来……”
啪！
伴随着一声巨响，野猪被击飞了出去。
“？！？？！”
莱恩出现在野猪身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打偏。”
“知道顺风靠近有多重要了吧？”
“嗯，猎人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
“……继续上炼金术课的话，说不定能学到更多这样的智慧？”
“不了，我对那个没兴趣。”
“……”
莱恩心意已决。
炼金术，再见！
“我要在教室里度过我的校园生活。”
艾莉西亚愣了一下，随后很快调整好情绪，向莱恩鞠了一躬。
“……谢谢您，沃达纳兹。”
“没什么，皇女殿下。”
妮莉娅在一旁小声问道：
“-你干嘛对她用敬语？”
“-是啊，我也被气氛带跑了。”
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而且学校也有规定，无论身份高低都要使用平语，但看到皇女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自觉地用起了敬语。
“对了，如果你们真的想感谢我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艾莉西亚点了点头。
“请务必告诉我，哪些课程比较容易拿高分。”
皇女的人脉比他广，知道的内部消息肯定也更多。
莱恩是这么想的。
“……”
而艾莉西亚则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位沃达纳兹家族的魔法师，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总不可能是想混学分吧？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我知道哪门课最容易拿高分！”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矮人声音。
莱恩顿时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就像当年遇到研究生导师时一样……
唰——
就在莱恩想要躲开的时候，矮人教授雷蒙德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用愉快的语气说道：
“那就是炼金术课，沃达纳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