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法的本质
出乎意料，学校为每个人准备的单人间，宽敞舒适得出奇。看来，骷髅校长虽然在其他方面抠门得令人发指，但至少没剥夺学生们住单人间的权利。当然，这只是莱恩的想法。此刻，其他那些出身贵族的学生们正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这……这就是乞丐住的地方吗？”
“是不是有人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把东西都偷走了？”
“砰——”
房间里除了书桌、椅子和床铺，空无一物，反而显得更加宽敞。莱恩整理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衣物，把行李简单地放在角落，然后拿出一本书。
《艾因罗加德指南》。
这是入学前，学校发给每个学生的，一本介绍学校情况的小册子。
“必修课是必须要上的，其他课程可以自由选择。第一个月，可以先旁听各种课程，然后再决定自己要学什么……”
这所学校虽然校规严格，但在某些方面，却给了学生很大的自由度。只要进了这所学校的门，学校就不会干涉学生学习什么。
“魔法师，就是探索世界真理的人。即使有前辈和导师的帮助，也要自己选择道路，并坚定地走下去。——奥苏·戈纳尔特斯。”
“原来校长的名字叫奥苏·戈纳尔特斯。”
莱恩对这个信息并不感兴趣，他草草地结束了阅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想去新生休息室看看，和其他人聊聊天。
“我想学习炼金术。”
索菲亚已经先到了。看到莱恩出现，她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炼金术？”
“嗯，我从小就对炼金术很感兴趣。我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自己的炼金工坊，为皇室供应炼金药剂。”
“那确实很赚钱。”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呃……让我想想吧。炼金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莱恩没有立刻答应。索菲亚从小就对炼金术很感兴趣，而莱恩从小就对做生意很感兴趣。炼金术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帝国的炼金行业竞争非常激烈。那些由顶尖炼金术师组建的公会，为了争夺市场份额，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比如，免费赠送药剂给冒险家公会，散播竞争对手的负面消息，垄断药材供应等等。这些手段听起来都非常可怕，让人望而生畏。
“还是找个稳定的工作比较好。”
莱恩的目标，是成为一名皇室官员，也就是公务员。无论在哪个时代，公务员都是一份非常稳定的工作。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
听到索菲亚的提问，莱恩愣了一下。因为他……
“只想找个竞争小，容易拿学分的课程。”
学习成绩，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非常重要的。莱恩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
“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先四处看看，然后再做决定。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哇……你好厉害啊！”
“？？”
莱恩不明白索菲亚为什么突然夸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这有什么好厉害的？
“一般来说，大家在入学之前，就已经想好自己要学习什么魔法了，通常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但这种做法，并不一定正确……”
毕竟，在真正接触魔法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学习什么魔法。而如果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魔法，学习效率就会大打折扣。作为一名追求真理的魔法师，应该懂得审时度势，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但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有了私心，就会执着于自己想要的，而看不到其他的可能性。想要放下这种执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沃达纳兹家族的家训吗？”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沃达纳兹家族？”
莱恩感到非常无语。以前待在家族里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但等他真正走出家族，才意识到家族的名声，究竟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就比如刚才，那些黑龟之塔的学生们，看他的眼神……或许，沃达纳兹家族的形象，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强大。
“不好了！”
“？？”
加雷斯姗姗来迟，一进门就大喊大叫。
“怎么了？”
“我的房间好像遭了贼！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
《基础魔法概论》。
这是艾因罗加德一年级新生的必修课。来上课的，似乎只有苍蓝龙之塔的学生，其他学院的学生，一个都没看到。
“他们怎么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因为他们又饿又困，而且衣服太粗糙了，动起来很不舒服。”
听到索菲亚的解释，加雷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他以为，学校一定会为他们准备涂满黄油的热腾腾的白面包，以及香喷喷的鸡肉浓汤。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当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又硬又黑的面包、冷冰冰的饭团，以及一杯凉水。
“我觉得还行啊……”
莱恩心想。虽然转世到沃达纳兹家族后，他就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吃过苦的人。
“呃……我没看错吧？前辈，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那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喏，给你，能量棒。早饭、午饭、晚饭，省着点吃。”
“……你在逗我吗？”
“别跟我说这些，我也只能吃能量棒。不过，等项目结束，我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如果最后只有一碗泡面，我就杀了你。”
“……抱歉，只有一桶泡面。”
“……”
“不过，还有饭团……”
“嗯，现在的生活，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不过，除了莱恩之外，其他苍蓝龙之塔的学生们，都显得萎靡不振。这才开学第一天，他们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吱呀——”
《基础魔法概论》的教室，位于艾因罗加德主教学楼的一楼。看来，学校为了照顾这些新生，也是煞费苦心。毕竟，楼层越高，新生们迷路的概率就越大。
“……呃……？”
“我……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错啊，就是这里。来，大家快进来吧。”
看到学生们站在门口，议论纷纷，莱恩感到非常奇怪。他们怎么了？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因为教室里，竟然站着一只巨魔！
“……”
“……”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
“呃……哦……”
学生们带着恐惧和不安，战战兢兢地走进教室。巨魔。就算是一直生活在家族里的贵族子弟们，也都听说过这种凶猛残暴的怪物。而现在，一只穿着人类衣服的巨魔，竟然像模像样地站在讲台上，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到震惊？他们现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巨魔的食堂。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加西亚·金，是一名混血巨魔。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但请放心，只要我不是太饿，就不会吃人的。”
“……”
“看来，我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看到学生们的脸色更加难看，加西亚连忙道歉。
“好了！我们的校长总是说，时间是最宝贵的财富。现在，开始上课吧！”
加西亚挥了挥手中的法杖。下一秒，那些原本还站着发呆的学生们，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到了座位上。
“你们这些刚入学的小家伙们，都是拥有‘钢铁’称号的魔法师种子。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偷偷尝试过使用魔法，但大部分人，应该都还没有真正接触过魔法。这门课，就是为了让你们了解魔法，并找到适合自己的魔法。魔法之路，漫长而艰辛，而且只能依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而我，希望能成为你们的指路明灯，为你们指引方向。”
听到巨魔教授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学生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
“这位教授，比那个骷髅校长，可好多了。”
“好了，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魔法，究竟是什么？”
公主艾莉西亚用清冷的声音答道：
“魔法，就是魔法师利用自己的意志，改变世界的力量。”
“没错，魔法就是魔法师利用自己的意志，改变世界的力量。但问题是，‘如何’改变？我们要如何改变世界呢？”
“利用魔力的力量？”
“非常好！我们借助魔力这种根源性的力量，来改变世界。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能感受到魔力的存在，并且能够感知到自己体内的魔力。”
学生们纷纷点头。毕竟，这所学校招收的，都是拥有魔法天赋的学生，他们都已经觉醒了魔力。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想要使用魔法，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我们要用自己的意志，引导体内的魔力，并将它们精细地操控，最终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很多人认为，使用魔法，需要咒语、手势和魔法材料，但实际上，最重要的是——意志，魔法师自身的意志。这一点，大家千万不能忘记。当然，以你们现在的水平，还是需要借助咒语和手势的。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们应该都累了吧？接下来，我们来做个小实验。请大家拿出自己的法杖，试着凝聚魔力。”
“嗡——”
一股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在大厅里弥漫开来。年轻的魔法师们，纷纷调动体内的魔力。莱恩也集中精神，引导体内的魔力，注入法杖之中。
“保持这种状态，集中精神，千万不能分心！然后，在脑海中，想象出‘光’的形象。任何光都可以，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比如明亮的光、温暖的光、耀眼的光……”
教室里，响起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操控魔力，就像是在驯服一匹脱缰的野马，稍有不慎，就会被甩飞出去。
“不断强化脑海中的画面……然后，大声喊出来！任何咒语都可以，比如‘光啊！’、‘光明！’、‘闪耀吧！’、‘照亮一切的光芒！’……只要是你心中想到的，都可以。”
“光啊！”
“闪耀吧！”
“比太阳还要耀眼，如同我的荣光一般闪耀的光芒啊！”
“咒语不要太长！以你们现在的水平，如果咒语太长，反而会分散你们的注意力。”
集中精神，凝聚魔力，用自己的意志，赋予魔力形态，最后，用咒语，为魔法画上句号。莱恩似乎有些明白，魔法究竟是什么了。当然，明白归明白，想要真正使用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砰！嘭！轰！”
“啊！”“呃！”“哎哟……”
教室里，不时传来魔法失败的爆炸声，以及学生们的惨叫声。巨魔教授笑着挥了挥法杖。魔法一旦施放失败，凝聚的魔力就会失去控制，四处乱窜，甚至会伤害到魔法师自己。而阻止这一切发生，就是教授的职责。
“好了，失败了也不要灰心，更不要害怕……万事开头难，只要你们体内还有魔力，就给我继续练习！”
第二次尝试。
“砰砰砰——”
教室里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学生们的哀嚎声。巨魔教授在心里偷笑。“闪光术”是最基础的魔法，一般来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熟练掌握。由此可见，魔法并不是一件容易学习的东西。但巨魔教授并不打算告诉学生们，这些道理，只有等他们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
“再来！”
第三次尝试。一些魔力耗尽的学生，已经开始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使用魔法，比他们想象中，要消耗更多的魔力。超过一半的学生，都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再来！”
第四次尝试。这一次，除了少数几个运气好，或者控制力比较强的学生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累趴了。
“再来！”
第五次尝试。
“再来！”
第六次尝试。
“再来！”
第七次尝试。
“呃……教授，打断一下，请问我们还要继续吗……？”
一直面不改色地喊着“再来”的巨魔教授，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般来说，到第四次，最多第五次，就应该结束了，但现在，竟然有人坚持到了第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