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来自界外
老蛤蟆的仙体不受海水侵蚀，也能过滤盐晶，为了子孙真是尽心竭力。
如今它腹部被切开一个口子，肚皮鲜血淋漓的垂在地上，再不自救就要死了。
“我若死了，身体便是一具仙尸，不知此尸能否偿还水债？但求海神放过我这些苦命无依的子孙。”老蛤蟆道。
“大王！”周围响起一片哭声。
地底王国的动物们全部抱头流涕，一个个仰头嚎叫。
其声震耳欲聋，震的整个海底王宫都在发颤。
“哭什么哭！”八脚章鱼被吵的耳朵疼，三叉戟往地面狠狠一插，瞪着双目警告小动物们：“再哭就将你们统统红烧！”
这顿警告很有效，霎时间宫殿内无比的安静。
归墟扯着嘴笑，搓了搓手掌，好像很期待一顿红烧美餐。
老蛤蟆血流不止，且心有死念，在血液流尽后元神颓废的从眉心钻出。
张恩一瞧不妙，立即飞身上前将老蛤蟆的元神拍回去。
“给个面子。”张恩冷着脸看向归墟，“它，我保了。”
“你保了？”归墟笑道：“你跟它什么关系？你在东海三百年，应该知道本神对偷水的贼子绝不饶恕，它不死便是你死，你能用命保它吗？”
殿内一阵沉默，老蛤蟆不值得让张恩以命相护。
“有什么条件，说吧。”张恩淡淡开口。
归墟的眼底浮出几丝算计，他似乎等的就是这刻，于是从宝座起身，缓缓走到张恩身旁。
“上次准你出海，本神从你身上要了什么来着？”归墟假意低声询问。
想起此事张恩就气不打一处来。
暗沉了口气，张恩咬牙切齿道：“你个王八羔子抽走了老子一根龙筋！”
黑鱼一百年才从脊骨分出一根龙筋，张恩原本有三根，被抽走一根就相当于抽走他一百年的修为！
你说他恨不恨？
“敢当面辱骂本神，胆子不小！”归墟嘴角下压，神情微怒。
张恩白了他一眼，回怼道：“你不是王八，那是什么？”
旁人不知道，张恩可是对归墟的底细一清二楚，十万年前，张恩曾经跟着上清老大来过海底。
所谓四海之国，其实是在一个巨大的壳上，海的基底就是这层壳，归墟的壳。
这老王八活了上百万年，本体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宽。
甚至可以这样说，地动，它都不一定动，但它要一动，凡间就要大地震了。
被张恩死盯着看，归墟装不下去了，扑哧笑出声来。
“走，陪本神玩去！”
众目睽睽下，张恩被海神勾肩搭背的带走了
“给老蛤蟆好好疗伤。”临走前，归墟严肃的交代八脚章鱼，“一个食材都不许弄死！”
“是！”
在归墟眼里，那些小动物们跟食材没两样。
出了王宫，张恩被带到海底森林，附近有密集的水藻围绕，这里是禁地，鱼儿们不敢进来。
他不适应深海的水压，归墟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海水自动避让。
四海之国内，每一寸水都有归墟的魂志，每一寸水都不敢违背归墟的意思。
没有水压，张恩感到无比轻松。
“内陆怎么样？本神还以为你能撑久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逃回来了。”归墟故意取笑。
“我没逃！我是不小心钻到地底碰见那老蛤蟆，又不小心被吸回海里的。”
张恩死要面子，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内陆差点被杀。
“你跟老蛤蟆有交情？”归墟试探问。
张恩点头，语调淡淡道：“欠它一个人情，故而保它一条命。”
说完，他拍向眉心，从元神中取出黑漆盒子。
“我这几日有些奇遇。”他将老蛤蟆受上清所托，以及在盒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归墟听完，严肃着脸道：“玉鼎，你应该听上清的话，毁掉这个盒子。”
张恩自打见过上清，就对一些事耿耿于怀，冷着眼瞥问：“关于界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归墟沉默好久，长叹了口气，讲述了一段令人震惊的往事。
“上百万年前，天地混沌连成一片，这里没有任何生灵，没有任何日月星辰，没有妖魔鬼怪…”
海底森林的正中央有个石头祭坛，归墟走到祭坛上盘腿坐下。
“直到宇宙外一道白光劈来，天地被分开，白光消散后变成五彩缤纷的云，日月星辰慢慢从彩云中演化，才有了如今的满天繁星。”
张恩听着眉头一皱，“既然那时天地没有诞育生灵，你怎么会清楚这一切？”
归墟浅浅一笑，“因为劈开天地的是我的主人。”
张恩微微一愣，惊的无言以对。
此时祭坛周围起了一阵海风，水流在周边形成诸多小漩涡。
归墟拍拍身下的祭坛，目光淡淡含伤。
“此处是我主人的墓。玉鼎，我并非天地演化出的生灵，我来自界外。”
界外？这下张恩可得好好听听。
归墟继续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我原来的界叫墟。主人因犯了大错被界主驱赶，使我们不能返回家乡，他就将自己的宠物——也就是我，取名为归墟，寄托他对家乡的思念。”
“墟在什么地方？”张恩好奇的问。
归墟往头顶一指，又指向祭坛，嘴角笑道：“上天下地、四面八方，任何方位都可能是它。”
张恩一下子听懂了，“你是说……界与界之间，可能是穿插存在的？”
“对。”归墟点点头，眼露赞许，“不愧是玉鼎帝君，果然有悟性。”
张恩撇撇嘴，又问：“你的主人既然能劈开天地，拥有此等神通怎么就死了？”
“他是战死的。”归墟闭眼长叹，“百万年前他击退了一群界外妖魔，在封印完此界的入口后就战死了。”
话音刚落，归墟睁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恩。
“十万年前仙界刚刚建立时，你们不是发现了那个入口吗。”
此话一出，张恩立即倒吸一口凉气，“无上者？”
“嗯。”归墟缓缓点头，“当初主人劈开天地，要选此界作为栖息之所时我就劝过他，此界荒凉，且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在压制我们的神通。”
“什么能量？”张恩追问。
归墟扑哧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宇宙中有万千世界，只有此界有那股讨厌的能量。在你们的认知中，它被称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