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道途（二合一篇）
归道人也对莫名消失的法力有些不知所措，但境界与眼界毕竟不凡，快速改变手诀姿势，之前虚化的血肉再次出现在归道人眼中。
归道人盯着法力最后消失不见的劳宫穴看了许久，眼神从迷茫到惊愕再到最后难以置信。
“调动法力至天宗穴，速度要慢些。”归道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一指点在李长安左肩处。
归道人这次做足了准备，随着李长安法力在经脉中缓慢运转，归道人也在不断变化着手诀。
在归道人眼中李长安忽而一身白骨，忽而只留经脉，忽而只剩血肉，再忽而空留一张人皮。
“少海穴”。
“天井穴”。
“至阳穴”。
“灵台穴”。
“通天穴”。
李长安按照归道人所指的方向与位置不断运转法力，往往是刚凝聚生成一滴法力来，就在归道人指挥下调用去，这让李长安苦不堪言。
而在几十、上百次的生成与消失间，李长安竟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气血之力有所上升。
不仅是气血之力，经脉的韧性与宽度好像也有了一丝的加强。
特别是法旋的运转速度明显比着之前要快了几分。
“哈哈！造化啊！哈哈！真是天不愧对于我！让老子在将殂之年再遇良才”。
听到归道人嘴中语无伦次的话，李长安悄然停下了法诀的运转，睁眼看向归道人。
看着归道人已经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些贪婪与犹豫，但有一丝的不忍与期望，面目上更是一副似喜似悲，如乐同愁的样子。
李长安眼珠一转，问道：“老头！老头！醒醒！怎么走神了？是不是年纪大了？忘了还在帮我检查身体上的问题的么？我还能不能修炼了？”。
“啊！我，你，能，不，能修修练，呵呵！呵呵！怎么会不能呢，哈哈”。
归道人刚开始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李长安呼唤时，刚开始有些磕绊，好似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后归道人好似自嘲似的轻笑起来，到后来只剩下肆无忌惮的狂笑。
归道人再看向李长安时只剩下满心的激动，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检查了这么久，可有何发现？”。
见到归道人身上已没有了令李长安害怕恐惧的气息，这才问道。
“哎！”。
“你的体质好像有些特殊，不知是福是祸？”
归道人再次叹出一口气来。
听得李长安心中猛的一惊，赶紧问道：
“有何特殊？什么福祸？”。
“通老老子的观察，你的肉体先天强劲，而且穴窍之中似有玄奥！”。
“能不断吸纳体内的法力强化肉身，与妖族的修炼方式极为相像”。
“你小子怕不会是那个大妖幻化而成，专门玩弄老子来的吧？”。
看到李长安撇来的白眼，归道人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你的法轮也极为特殊，与带有任何属性的法力相斥相排”。
“神魂好似也被人动过了手脚，强大的有些不成样子，
“竟连老子都有些看不懂了”。
“（ma）的，你小子莫不是哪位存在的道资？”。
“福祸又来自哪里？”李长安疑惑的问道。
归道人摇了摇头，说道：
“福之所谓，肉体乃人族修行之根，体质强大者必定在‘体修’一道上有所建树，且在相同境界战力也要高上不少”。
“祸之所依，修道者锤炼法轮，修得神通，成就元神，寻道问道才是正途，‘体修’加以辅助尚可”。
“再则，修道者锤炼法力离不开，天地间的法力元能，而法力带‘性’，或‘金木水火土’，或‘风雨雷电光’等等”。
“之前我所凝练的不是天地法力么？”李长安询问道。
“哎！那只是这天地间最基础的元气，轮海境还能将就着用用”归道人叹出一口气说道。
“只要是带有属性的法力元能只怕是与你无缘了”。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每个境界中有无数的关卡（qia）阻碍，往往需要‘法源丹药’助推破境，适合你能服用的却少之又少”。
“因此，你的道途只会比他人更加艰难！”。
“再者，想要正常修行，法力不被肉血穴窍吞噬，就得先填饱这些‘饕餮’的肚子，既要保证修行不会停滞不前，还要满足肉体所需的气血之力，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说着，归道人脸上露出了极为肉痛的表情。
李长安听后也沉默了，没想到自己修行之路还未开始，就遇到如此多的障碍，心中的兴奋不由的低落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修炼这条路？”李长安在心中暗自问道。
想起‘道启’时看到的神秘长河，对于站在‘道’顶的追求与执着，是那种来自生命渴望。
想起丁博文、楚然离去时的惆怅。
想起面对‘神邸’的挣扎无力与身边人死亡时的惶恐。
想起了与应先天的豪言壮志。
又想起父亲音容面貌与无数个日夜里父子相认时的幻想。
“李长安，没想到你这么怂！呵呵，遇到点艰阻就让你害怕、患得患失起来”。
“连踏出这一步勇气都没有了么？”。
“就算前路已断，不过是再挥刀斩出，赤脚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罢了！”。
想通了这些，李长安一扫之前的低落情绪，满不在乎地说道：
“哦，这样的啊！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您老人家刚还再说，少些外物，根基才足够扎实”。
“且让我在修行之路上走上一遭，试上一试，内练自身，外练天地，寻道真我”。
归道人有些震惊的看着李长安。
不仅是在诧异李长安这么快能从失落中走出，更是惊讶李长安刚说出的那段话。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初入道途的人能说出的话。
“老头，那还不快拿出功法来？”。
归道人耳边传来了李长安索要修炼功法的声音。
还在震惊中的归道人听到此话，像是有些不好思，又像是有所难处。
一副扭捏的样子让本就有些不正经的样子变得更加猥琐了。
“这个嘛！老子可给不了你功法，你这种情况老子活了几百年都未曾见到过一例”。
看着李长安不善的眼神，归道人赶紧继续说道：
“功法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我已经有了？”李长安疑惑的说道。
“对！而且与你非常的契合！”归道人无比肯定的说道。
“虽不知道这功法你来自哪里，但对你来说简直是量身打造”。
“编，你继续编，老头，我可是对你毫无保留啊”。
“这篇功法可只有聚气凝神运转之法，撑死了只能算个残篇，这让我怎么修炼啊！”。
李长安怒气冲冲的说道。
“臭小子，一篇直指极高境界的完整传承，一般都由三个部分组成”。
“其为‘开篇’、‘正篇’、‘杂篇’”。
“‘开篇’是为总纲讲的就是开灵启智、聚气凝神、运转走脉之法”。
“‘正篇’是为指引如何修炼各个境界之法”。
“‘杂篇’多为此功法衍生出或是相符的术法、秘技、禁制、灵宝等以及每个阶段破境所需的丹药灵物的炼制方法。
“要知道那些直指劫灭境乃至更高的完整传承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此等法决已经能被称之为‘禁法’”。
“就是‘天元’大陆上最顶尖的宗门势力都不见得会有几道，平时都被当成祖宗般供着，视为传承之基”。
“就是偶有片角流出，都会被争的头破血流，尸横遍野！”。
“臭小子，你以为拥有完整传承的功法是大白菜？遍地都是？异想天开！”。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得到这篇功法的‘开篇’已属造化了”。
“哼！不然以你这特殊体质，想踏入道途简直比登天还难！”。
归道人像个孩子似的，好不容易抓到李长安说话的漏洞，在一旁‘讥讽’个不停。
“不说这些，你可知老子为何会说造化呢？”。
“恐怕这天下间知道者不出一掌之数，哈哈”。
归道人满是自得的问道。
不等李长安回话，归道人继续说道：
“老子曾在一处大墓不，在一处秘境中见到过一些关于上古乃至更早之前的只言片语，回来后老子又通过不断研究推算才悟得一丝天机”。
“道法本无迹，全靠参与悟”。
看着李长安与自己当初听到话时一样困惑的表情，归道人眼前浮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来。
“法决无高低，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无论修炼的是古法还是新法，法决是高深还是普通，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都是他人之法”。
“是他人以特定身体、根骨为基础创造的，换做是另一人修炼此法，契合度总归是差了些的”。
“不说修炼速度与成就，更重要的是会在某个境界时遇到更加难以突破的瓶颈”。
“像先贤那般参悟天地造化，感悟大道至理，寻道问心，自创独属于自己的功法，方为上上之选”。
“可叹可惜！自创功法岂又简单，多少才情逆天的妖孽都未曾在这条道上走出多远”。
“何况是芸芸众生？”
说着，归道人绕着李长安转了几圈，像是在看至宝似得双眼发光盯着李长安看个不停。
虽然归道人如此姿态，但在归道人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让李长安感受到的担忧与恐惧。
李长安仍是戒备不已。
看到李长安眼神中的戒备，归道人大怒。
像是被李长安的此番举动伤了心，大声质问道：
“小子！你这是啥眼神？是在怀疑老子会杀人取宝么？”。
“哼！”。
“你也太瞧不起老子了吧！”。
“这事儿搁在别人那里做了也就做了？‘天元大陆’上师父杀徒弟，儿子抢老子，夫妻相向的事儿每天不上演个几次都算是奇事儿”。
“但老子闯荡天下几百年，其他的事儿可能会被人误会，可是在收徒教徒方面，你去问问谁能比过我！”。
“算了，算了，你我师徒如此离心，老子再待下去，凭空惹人嫌弃”。
归道人表面大怒嚷嚷着要走，脚下却不动丝毫。
李长安哪能听不出归道人话中之意，眼珠转动，笑着说道：
“师父，您息怒！我怎会有这种想法！本想等闲下来了给您老汇报汇报呢！”。
“这功法不过是我在家乡中无意得来，一直独自瞎练，十几年了也未有所成，本以为是稀疏平常之物”。
“既然师父喜欢，小子双手奉上倒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儿！”李长安在一旁说着高捧的话。
“哼！”。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小算盘拨的响啊！跟老子就不要再耍这些弯弯道道了！”。
“不过，你小子审时度势的样子，还是真符老子胃口！”。
“话又说回来，你这破烂玩意给老子都嫌占地方”。
“之前老子也讲了，适合你的并一定适合老子！再说了，无论好坏为师能要你的东西么？”。
归道人嘴上说的漂亮，可内心里却对之前产生的邪恶念头羞愧不已。
事后归道人也多次反问过自己：
‘如果没有羽儿，如果再早个百八十年，不，就是五十年，自己会忍住么？杀人夺宝的事儿又不是做的少？管他能用不能用放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心！’。
归道人继续对着李长安说道着：
“这功法虽不完善，但也能使你完成轮海境的修行”。
“虽说新法参悟起来无比困难，但有了开篇的此法，就容易了不少，日后为师再与你一起想办法解决！”。
“后山有‘清池’的万年秘藏，你在闲暇之时可以多去查阅翻看，说不好对你也有些启迪”。
“还有咱们‘清池宗’的一些高深术法，你也得学习领悟一番”。
“还有先辈留下的一些感悟之地，也要常去揣摩感悟”。
在归道人与李长安一一交代完‘清池宗’的一些重要之地后，脸上再起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对着李长安说道：
“臭小子，便宜你了，既拜老子为师，为师也为你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且随为师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