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所有高中周一一早都会有一场以全校为单位的集体活动——升旗。
湘淮一中也不例外。
岑谨阳站在高三五班的最后一排，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给原本初秋微寒的清晨添上了一股暖意。
因为昨天熬夜学了半本买回来的辅导书，将近三点才睡，现在被阳光的暖意勾起困倦，站在队里有些摇摇欲坠。
他是傻逼吗？周一早上来升旗？在家多睡一会儿等到上课再翻墙进来不香吗？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门夹了，竟然对上学这么积极。
身侧的祁皓宇和他并排站着，阳光散落在头顶的发梢，衬得发丝柔软舒适，让人有些想摸。
漆黑的眸光透着温润，嘴角不自主地勾起弧度，就这么静静地偏头看着他的少年，等待着少年下一秒的困意袭来，缓缓落在肩上。
正当岑谨阳半瞌着眸子，即将倒在祁皓宇肩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岑谨阳？”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一个激灵，下一秒睡意全无，呆呆地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
“还真是你？”陈东面露惊讶，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欣慰，“除了开学第一天迟到，现在升起都主动参加了？”
他拍了拍岑谨阳的肩膀，“继续保持！”
岑谨阳：“……”
谢谢您，今天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岑谨阳看着陈东神似老干部的背影愣神发呆，丝毫没有注意脑后的目光。
站在身侧的祁皓宇面无表情，眸中全然只剩下了冰冷，眼神幽怨地看着陈东的背影。
就差一点岑谨阳就靠在他肩上了，陈主任，你礼貌吗？
岑谨阳顶着睡意，就这么硬生生地撑过了一整个升旗仪式，在他回到班的第一时间就直接瘫趴在了桌子上。
这个点前桌的陆垚还在啃着手里的包子，精神状态良好，据岑谨阳在升旗仪式上没见他来判断，这货明显是刚到。
他用手撑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真的好想回家再睡上一觉！
坐在前桌的陆垚听到叹气声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乌黑的熊猫眼。
带有疑问的开口：“阳哥没睡好？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他一想到无限火力还在继续，就又补了一句，“我昨天在lol里大杀四方，你是不知道——”
岑谨阳听着前面叽叽喳喳话觉得有些头疼，直接打断了他，悠悠地说道：“没有，昨天熬夜做数学题来的。”
听到这话，陆垚嘴里的咀嚼都是一顿，还差点被包子的残渣呛到，连忙捂住嘴防止不明物体喷出。
他听到了什么？
他阳哥竟然熬夜学习放弃游戏？难道上次说好好学习和买书是要来真的？！
天啊！！
岑谨阳看着陆垚捂着嘴在自己面前疯狂咳嗽，一脸嫌弃的往后侧了侧。
正巧祁皓宇从班外进来听到了完整的对话，在岑谨阳身边坐下。
淡淡道：“昨天熬夜学习？”
岑谨阳见他这样没好气地说：“那不然呢？”还能是熬夜出去偷电瓶？
随即朝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书上画的重点那么多，他至于学到凌晨三点吗？
祁皓宇看着他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一种成就感从心头涌出，就像是曾经顽皮的小孩子突然听话变乖。
不过见他这样像是熬到了很晚，还是要多注意下身体，要尽快把规划表排好。
想着，祁皓宇把手伸进校服外兜，从里面掏出了两只波子汽水味的棒棒糖放在了岑谨阳桌前。
岑谨阳：“？”
祁皓宇轻声笑了一下，“好好学习的奖励。”
切，打法小孩呢？
虽说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将糖收了起来，毕竟这个口味是他喜欢的。
前桌的陆垚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连咳嗽都忘了，大脑的潜意识告诉他眼前这两个人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
草，他突然有一种被人撬了墙角的感觉
没过多久学校的上课铃响起，原本乱哄哄的教室立马恢复了宁静，多余的声音一概没有，只剩下讲台上老师的讲课声和断断续续的板书声。
第一节课是胡波的数学，岑谨阳一脸从容地拿出了昨晚学到一半的《年级垫底都会做》。
总感觉这书的名字带了点嘲讽他的意思呢？
算了，接着学吧。
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在耳边阵阵响起，岑谨阳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就连视线也无法聚焦。
但手中攥着的笔还在不断书写，而字迹却像修炼了十年的老道，串成一通鬼画符。
他实在是熬不住，磕上眼皮趴在了桌子上。
原本坐在同桌的祁皓宇在专心致志地听课，一转眸发现身侧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少年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阴影一片，淡粉的唇瓣微张，睡着的少年身上少了痞气和厌戾，这会倒显得乖巧、让人怜爱。
祁皓宇盯着那薄薄的唇瓣，心底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落，浮上一丝痒意。
正当他看得入神，许是阳光过于刺眼感到不适，少年的眼睫微微颤动。
祁皓宇将身子向前倾，挡住了那束阳光，将趴在桌子上的人罩在了一片阴影里。
没有了不适，桌上的人轻轻的梦呓了两句，睡得更沉了。
祁皓宇的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就像看到猎物的狼，他极力压制着自己想亲他的冲动，忍得喉间发干。
听不下去课的陆垚回头想找岑谨阳聊天，恰巧就看见了学霸一副要吃了他阳哥的样子，整个人在空气中僵硬了半天。
觉到了其他人的视线，抬眸对视，冷冽的眸光看得陆垚呼吸一窒，硬生生地把头掰了回来。
陆垚：“”
他的词汇量显然不太够用，满脑子就只回荡着两个字“卧操！”。
陆垚用胳膊怼了下同桌的许星泽，压低声音问：“阳哥和学霸什么情况？！”
许星泽闻言朝后看了一眼，随后回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正常。”
陆垚：“？”
正常？！哪里正常？！
那眼神都能杀人了好吗！
陆垚觉得有必要带许星泽去看一下眼科
临近下课，胡静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说是要点人上来做。
她目光一瞥就落在了第一列最后一排的身上。
“岑谨阳。”胡静叫到。
祁皓宇见他还未醒就伸手拍了拍他，轻声道：“胡老师让你上去做题。”
刚睡醒的岑谨阳一脸懵，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就抬步走了上去。
“学霸，阳哥行吗？”陆垚担忧地转头问道。
祁皓宇微微颔首，“他会。”
陆垚：“？？？”
在岑谨阳睡着那会祁皓宇就看了眼他压在身下的辅导书，总共392页，而他看到了第213页。
那本辅导书是他亲自画的重点讲的是高三的知识，在前1/3处就是这堂课的内容，所以岑谨阳现在已经全然掌握，甚至超前了许多。
这也是祁皓宇为什么没有叫醒他的原因，他了解岑谨阳，只要开始认真，在没有完全掌握知识点的前提下绝对不可能往后学。
他相信他。
果不其然，岑谨阳站在讲台上读完一遍题后就十分流畅地写下了所有过程。
胡静看着黑板上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完全正确，不错继续努力。”
陆垚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脱口而出：“卧操！阳哥牛逼！”
在他的带领下全班集体鼓掌。
“你喊什么？”胡静说，“好好像他学习知道吗？下次考试考不好我单独找你！”
陆垚：“……”
尼玛，无辜躺枪，他就不该说话。
下课铃响，岑谨阳慢悠悠地走回座位，因为是被外力因素叫醒还泛着困意，他不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刚要伸手捂嘴就被祁皓宇扥住了手腕。
岑谨阳本身就有起床气，这会儿被他一激话语中透露着不耐烦的情绪，“干嘛？”
祁皓宇面无表情往他手里塞了一张湿巾，“手脏，擦擦。”
岑谨阳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沾着的粉笔灰，淡淡的“哦”了一声。
还挺洁癖。
祁皓宇在递完湿巾后，垂眸看着他的手腕抿了抿唇。
少年的手腕很细，一只手就能握住还留有余地，而自己的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岑谨阳正擦着手，班里的同学就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这会儿倒也不害怕他了，全都是来请教问题的。
“校岑同学，你是怎么进步这么快的？”
“是啊是啊，我看你上课一直在睡觉，你是怎么做到还能掌握知识点的？”
“有没有什么秘诀啊？”
……
班里的同学七嘴八舌地说着。
岑谨阳擦完手随意把湿巾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对着他们失笑道：“这可能就是天赋吧。”
刚要吹捧岑谨阳的陆垚：“……”
班里的其他同学：“……”
可恶，被他装到了。
背后的祁皓宇看着满脸炫耀的岑谨阳淡淡一笑。
在其他同学散开后，班长孙萌萌走到他旁边的桌子坐了上去，“几年了，说话还是那么叼？”
岑谨阳摸了摸鼻子嗤笑一声，“没办法，爷就是那么优秀。”
孙萌萌：“……”
得，又装上了。
祁皓宇静静地看着两人聊天，眼神倏然变得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