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各自谋定，十年对决
宇宙边荒，一片远僻而荒凉的太古废弃星域中。
玄晖立于太阳星之上，一双金眸远眺，此刻，他的眸光跨越了无尽的虚空，投映在了北斗古星的上空。
“不愧是混沌体铸就的大陆，果然玄奇，难怪，诸皇众帝会将之勘定为成仙路开启的所在。”
“整个古星，都等若一个大阵，以五行方位排布，如同人体之道宫，遥指此方天地之外，接引另一个世界。”
“那应该便是仙域了。”
哪怕隔着遥远的星海，玄晖仍旧轻易洞悉了北斗布局的奥妙，他如今不仅是战力惊世，眼界更是因为接触仙道领域传承碎片而有了长足的提高。
此刻，他对于北斗成仙大阵的感悟，还要在一般的古皇大帝之上，真正把握了这颗葬帝星的部分脉络。
“昔日的无量天尊果然不凡，如此手段，帝皇难及，九大天尊的强大，还要远在世人的想象之上。”
“可惜，哪怕他在北斗下了如此之多的苦功，如今，也只能尽数便宜了后来者。”
玄晖感慨于一代古天尊的逝去，在他看来，无量天尊的布置恐怕是没有问题的，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北斗大阵真的有打开一条成仙路的希望。
不过，这个时间绝不在百万年内，将赌注压在北斗的禁区至尊，注定是没有成功的希望了。
这样想着，玄晖的目光微移，又看向了北斗东荒大地上的一个节点。
那里，是轮回海的门户，轮回海禁区玄妙，在成一方，不在现世之中，唯留有一处门户屹立于北斗古星之上，就是这一处了。
“逍遥道友啊，我做下这一局，如今可是‘道伤复发，隐遁边荒’了，多好的一個机会啊。”
“你若不来，我就只能成帝了，到时候对手一多，也是颇让人头痛，可未必有机会将你生擒啊……”
“十年之内，你会不会来呢？”
“别让我失望。”
玄晖笑语，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这一整片古星域之中，都有极道阵纹涌现而出，密密麻麻，遍布天与地。
而阵眼核心，赫然就是玄晖脚下，这一颗正在熊熊燃烧的太阳星！
此刻，在玄晖亲自坐镇主持之下，一枚枚极道符文光辉流转，极致的毁灭波动酝酿其中，化作弑神斩仙的威能。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古皇大帝亲临，面对这样的布置，他们也要头皮发麻，不付出代价绝无破开此阵的希望。
而不曾升华的古代至尊，更是有极大可能因此落入窠臼之中，难以挣脱束缚。
唯一可惜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每一秒，这阵纹之中都有着大量的神性力量在流失，只靠坐镇中央的玄晖出手，才能将将维持。
但这样的局面也不可能一直延续下去，毕竟是笼罩了一整个星域的大阵，而玄晖动用的材料又有限。
最多十年，所有的布置都将无法继续维持，会走向最终的崩溃。
……
另一边，北斗，轮回海之中。
化身昀亘的逍遥天尊盘坐于禁区之中，面色平静，眼中却不断有精光在闪动，此刻，他竟是久违的陷入了思索与犹豫之中。
随即，昀亘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一颗宝珠，此刻，宝珠正流动着异彩，流光闪动之间，隐隐化作一副星空图。
而在那片图中，星空的一处边角，赫然就有一点灵光在耀动着，似乎是一个特别的定位一般，惹人注目。
“在宇宙的边荒么……”
见此，昀亘喃喃自语。
“或许，是伤情真的已经不稳，才不得不远遁边荒，远离族群？”
“还是说，另有隐情和谋算呢？”
昀亘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与疑问，可惜此刻，空旷的古洞之中，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问题，他只能自语。
作为神话时代的天尊，昀亘存世了几百万年，哪怕不论在沉眠之中的岁月，只说清醒时，他也至少俯瞰世事沉浮五万余载了。
而在漫长的人生中，昀亘见识了太多，他曾遇到过不可思议的事与物，也曾目睹过如冥尊、帝尊、不死、神皇、狠人、无始那般不可思议的“人”。
他们往往可以轻松打破常规，突破一切世俗已经达成共识的认知，早就出常人完全无法想象也不能理解的奇迹。
也正因此，昀亘深知，这个世界上的水真的很深，有些人，有些事，就是古之天尊也是无力去把握的。
这样的想法，让昀亘养成了他性格之中绝对的谨慎。
而此刻，他看待玄晖，就仿若看到了昔日的那些人一般，生出了些许无力感。
玄晖的受伤，实在让他怀疑，不死天皇成道之前，就可以持仙钟硬抗帝尊，玄晖这么一个同样诡异莫测的妖孽，有着与昔日不死相近的特质，真的会被区区一个镇狱逼到所有人推测的那步田地吗？
与镇狱皇对决时，玄晖究竟是否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与底牌？大战之后，玄晖是否真的旧伤复发？自己出世倾力一战，是否真的就能将这位当世的至尊拿下，以延续巅峰帝命？
昀亘不知道，这些他通通都不能确定。
为此，昀亘不断告诫自己“谨慎”，但是最终，他仍是不能劝服自己放弃这么一个“机会”。
还是那句话，昀亘的人生，太漫长了。
他是神话纪元名动诸天的九大天尊之一，是神话之末参与覆灭古天庭的黑手，曾一度入过地府，就是从太古他转变身份，化为昀亘算起，也已经过去了百万余年了。
这漫长的岁月，不断消磨着昀亘的身体，让他感觉到自己在日渐苍老，如今，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时间不会太久了，随时都有可能走向终结。
他不是没有想过以动乱续命，可是，他的底线终究还是要比他昔日在古天庭的同僚略高些，没有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而且，他的状态，也不允许他去接触众生死业纠缠生成的孽怨之力了，他如今本就是一个“拼接人”，靠着冥尊留下的思路和自身强大的元神造诣才保持了神智的清醒与真灵的平衡。
这种平衡无疑是脆弱的，一旦被外力影响，就连昀亘自己都无法确定会发生什么。
因此，他不敢赌。
他只有一条明确的路，那就是拿下如今这个还未成道的金乌至尊，将之化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别无他选！
沉思了良久之后，终于，昀亘的目光还是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此刻，他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
“十年。”
“十年之内，若你还未出现，那么或许，我就应该相信那个推测，你是因大战而道伤复发而隐遁。”
“天意在我。”
“如此，我将按照昔日的约定，邀请你来轮回海做客。”
“小辈，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