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在中世纪装神明
系统：“下一个世界, 我们会穿越到一个类似于中世纪的地方，你的攻略对象是教皇洛必达。”
“教皇洛必达？没听说过……”白尘年说：“你是不是可以帮我调整一下金手指, 以便更贴合那个时代背景？《武侠纷争》这款游戏和中世纪欧洲的画风有点不同呢！”
系统：“正在向主系统申请……”
半晌后，系统又说：“申请通过了，检测到宿主steam账号当中有一款西方魔幻类游戏《光辉神座》，我们可以兼并这个游戏，宿主你看可以吗？”
《光辉神座》是一款基于中世纪背景开发的沙盒类游戏，在这个游戏里，玩家可以成为英勇的龙骑士、飘逸的法师、诡秘的炼金术士……游戏自由度相当之高。
白尘年在《光辉神座》当中一开始是走的法师路线, 升级路上顺便练满了炼金和锻造技能，游戏后期, 他把骑士和盗贼技能也点满了。
想着《光辉神座》中角色逆天的技能, 白尘年点了点头，“可以。”
“对了, 语言问题怎么解决？我的外语口语水平不是很高……”
“你放心，系统自带万能翻译器，能保障你们的顺畅交流。接下来, 请选择降落的地点！”
“最繁华的城市，最好是在书店附近。”
白尘年对中世纪世界并不是很了解, 能快速了解一个世界的方法，除了亲身经历, 恐怕就只有读书了。
“好的。”系统回答道。
白尘年降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一降落，他就使用了潜行技能。这个属于盗贼的技能能使人隐藏起来, 效果和隐身类似, 但是一旦发出较大的声音或者发动攻击, 潜行状态就会强制结束。
天阴沉沉的, 小巷子里有浓郁的臭味，地上是湿润的，仿佛刚下过雨，白尘年静静移动，潜行技能让他的身体轻盈如鸿毛，地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来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路人踩着十公分厚的鞋底走在泥泞的路上，这种高高的靴子能够防止脏水和泥污溅到他们的鞋子和裤腿上。街边是都是石砖砌成的二层小楼，有着橙红色的瓦顶。有个妇人从二层楼的窗户上探出头来，泼下一盆脏水。
有个路人躲闪不及，被浇了满头满脸，破口大骂起来，那妇人嘴上也不饶人，两个人当街吵了起来。
中世纪的城市没有下水系统，人们的生活污水会直接泼到街道上和河流中，甚至连倒马桶也这么随心所欲。这也是为什么城市里一股骚臭味。
白尘年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中世纪事件：某市市政厅门口总是有人随地大小便，市政厅工作人员十分嫌弃，下达了一道命令，“禁止在市政厅路上大小便。”而这引起了人民群众的不满，他们开始游行、抗议，变本加厉地来市政厅路大小便。最后，市政人员被迫取消了这道命令。
白尘年感慨道，虽然年代类似，但是这里的文明程度，离景朝和大顺差远了。大景和大顺的城市中，有完整的下水系统，生活污水统一排放；居民要丢生活垃圾，要么等人来收，要么堆放到指定地点，如果乱丢，会被罚款；还有专门收集粪便的人员，他们收集后可以卖出去，富人区产出的粪比穷人区的粪要贵，因为富人吃得好，其粪便更有营养，用于农业生产更有利。
白尘年想，等到买完自己想要的书，还是到人烟稀少的乡村去吧，这个臭气熏天的城市，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白尘年观察着街上的人的相貌，他们的长相类似于白尘年世界的日耳曼人，高鼻深目，年纪轻轻就有抬头纹，头发大多是卷的，他照着他们的样子捏了一张清俊的脸。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光辉神座》，这个游戏随时可以捏脸改变形象，白尘年经常打怪打到一半，给角色换张脸、换个体型、甚至换个性别，然后继续打怪。
白尘年给自己换上清俊脸之后，穿上了游戏里的衣服和鞋子，这些衣服看起来能够完美融入这个世界。
系统在小地图上标明了书店的位置。白尘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显露身形，然后向书店走去。
这个地方商业区和居民区混合交错，走了不远，白尘年就看到了书店洞开的石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羊皮纸制成的书籍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十分散乱。
书店老板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懒洋洋地问：“你想要点什么书？还是想打一局特昆牌？”
白尘年道：“我想要买销量最好的100本书。”
白胡子瞪大了眼睛，大客户来了！
“销量最高的书，当然是《三神经》……”
白尘年：三神经？三个神经病？三叉神经痛？
白胡子嘟囔着：“这本《三神经》是典藏版，你看，它的封面是白蜡木制成的，上面镶嵌有象牙……不过，这本当然很贵……是我的镇店之宝……”
白尘年掏出一把金币。在《光辉神座》当中，他靠做任务、搜刮、经商和贩卖赃物（……）成了一个大富豪，手中金币数不胜数。
白胡子眼睛一亮，“当然，很明显，金币，您是不缺的……”
白胡子花了一个多小时整理出100本销量最好的书，在此期间，白尘年随便取了一本离他最近的书来翻看。
这本书叫《千种病和千种治疗方法》，听上去是一本医学著作。木质书脊和封皮十分厚实。
白尘年随便翻到一页：
“如果夜里，一只黑色三眼山羊从你的门前经过，那么你就会患上夜惊症，具体表现是总在夜间惊醒，多汗，多梦，治疗的方法是在门口放上牛的排泄物，坚持三天就会有效果，注意，牛粪必须是新鲜的。”
“如果出现腹痛，吞咽困难，后背脊骨疼痛，那么极有可能是被魔鬼盯上了，驱逐魔鬼的方法是：将《三神经》的纸页撕下，烧成灰，放进葡萄酒里搅拌均匀，一口气喝掉。”
白尘年：“？？？”
白尘年：我大致知道你们这的医疗水平了。
眼见着白胡子拿了一本《千种病和千种治疗方法》开始捆扎，白尘年连忙道：“这本不用了。”
白胡子闻言放下，他捆扎好了剩下的九十九本书，“一共是52个金币。”
白尘年取出游戏里的金币，问道：“这样的金币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接受国外金币结算的。”白胡子拿出一个黄铜天平，开始检测金币成色和称重。
结算完毕，白胡子说：“我安排人把书送到您的住处吧？”
白尘年指着店里的小推车说：“不用了，借用一下您的小推车，我自己能搞定这些书。”
白尘年推着一百本书来到店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书收进游戏背包，又把小车还了回去。然后他打开游戏地图，直接快速移动到了荒郊野外。
告别了臭臭的城市，白尘年一阵神清气爽。
这里天朗气清，太阳正好，低矮的野草形成了一块天然的草坪，白尘年席地而坐，背靠大树，开始读起书来。
他先拿出的是《三神经》，读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本讲述三位神明的宗教经典。三位神明分别是力之神、智之神和美之神。《三神经》的第一章，讲得是造物主创造出天地之后，分裂成了三份，分别是这三个神明。其中，力之神主管战争、天空、秩序等等，智之神主管贸易、大地、死亡、新生等等，美之神主管婚姻、音乐、美术、文学、海洋等等。
白尘年问系统：“这个世界有神吗？”
系统：“没有呢亲亲。”
白尘年：“我猜也是。我要攻略的教皇，是信奉三神的教皇吗？”
“是的，您打算怎么攻略他呢？”
白尘年笑得胜券在握：“当然是继续扮演神明下凡了。”
白尘年继续读书，好在他数据化的身体不会饿，也不需要睡觉，他打跑了一头住在山洞里的狗熊，将山洞据为己有，也算有了一个遮风避雨的据点。嘴馋了就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小吃来。其余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了读书上。
慢慢的，他有了一个装神明的点子。他计划先从落后贫穷的乡下开始展露神迹，发展信仰。
一个荒僻的村庄。
大片大片的绿色麦田中间，有几间茅草和木板堆成的房子。最大的一栋房子也不过五米长，里面最值钱的家具就是那张传了几代的陈旧木床了，妻子、丈夫和三个小孩平时挤在一张床上睡觉。这已经是这个村子里最富裕的人家了。
说富裕，是因为这家里有一头黄牛、三只鸡和两只鸭。这三种家畜平时睡在屋角的稻草上，是的，他们和人住在一个屋子，等到冬天的时候，这家人会挨着牛睡觉，来取暖。
眼下，丈夫替领主干活去了，妻子正在煮汤，瓦罐里放了胡萝卜、豌豆、卷心菜、莴苣和苹果，已经煮了两个小时了，所有的东西都成了一团糊糊。食物被煮得糜烂的气息传到屋外。
这时候，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妻子疑惑的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男人，他形容惨淡，“行行好，给一个铜币吧。”
妻子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右手的手臂从手肘处齐根断裂，整条小臂和手掌都消失了，妻子不由得猜测他是不是战场的逃兵，这伤是不是战争造成的。
“没有铜币的话，给一口饭吃也行。”
妻子拧起了眉头，“滚开，臭乞丐！”
乞丐没有纠缠，而是默默离开了。妻子进屋，透过门缝看着乞丐去了另一家叩门。
毫不意外，那乞丐再次被主人家赶走。
乞丐沿着乡间小路走，一边走一边乞讨，几户人家都拒绝了他，眼见走到了最后一户人家，他们不仅拒绝了他，那凶悍的主人家甚至故意往外泼了一盆脏水，幸好乞丐躲得快。
乞丐远离那间屋子，直接坐在地上，然后叹气。
这时候，有个只穿着破烂裤衩的小男孩走近了他。小男孩约摸五六岁大，浑身上下脏脏的。
小男孩先是止不住地咳嗦了一会，然后好奇地问：“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乞丐抿住嘴，许久才开口：“战争。”
“疼吗？”
“不疼，但我很饿。”
小男孩挥挥手，“跟我来。”
乞丐起身跟上，小男孩沿着田埂往前走了几百尺，到达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房子”的窝棚。低矮的窝棚不到一人高，由麦秸秆和木板搭建而成，很难说有没有遮风避雨的能力。
透过窝棚的出口，可以看到窝棚里面着厚厚的麦秸秆，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睡觉的地方。
窝棚外有一个石头围成的炭柴区，炭柴上面吊着一口煮锅。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熬煮着什么。
小男孩说：“妈，这个人没有饭吃……”
中年女人抬眼看了一眼乞丐，乞丐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是在审视自己，然而，当中年女人看到乞丐断掉的胳膊的时候，她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她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皮特，炉子旁还有一点黑面包，你拿出来给我们的客人。”
窝棚旁边有一个被烟熏得黑黑的烤炉。皮特把手伸到烤炉旁边的凹槽里，掏出了手掌大小的一块黑面包。
“给，”小孩递给乞丐。
乞丐接过就吃了起来，大口大口吞咽着生涩干硬的黑面包。
中年妇女说：“今天你走运，我熬汤的时候多放了一把豌豆，你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餐吗？”
乞丐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谢谢夫人。”
“我可不是什么夫人。你叫我莱拉就好。等豆子煮好，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莱拉的目光不住地看向乞丐断掉的胳膊，“是战争造成的，不是吗？”
乞丐点点头。
莱拉叹了一口气，“战争也夺走了我的第一个儿子，约翰。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没见到。紧接着是艾布特，我的第二个儿子，肺炎夺走了他的性命。然后是兰妮，她还那么小，饿得哇哇直哭，可是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了，邻居也没有，连领主都在挨饿，第二天兰妮就浑身僵硬了……我们把艾布特和布兰妮葬在麦田边上。”
“上天多么残忍。”乞丐说道。
“我现在只希望皮特能好好的长大，可是昨天夜里，他一直咳嗦不停。”莱拉忧虑的目光看向皮特。
皮特正在玩麦秸秆，莱拉话音刚落，他就咳嗦了两声。
“这让我想到艾布特，一开始，他也只是咳嗦，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莱拉说着，眼中泛出了泪光，“可怜的艾布特……”
“你不必担忧。”乞丐说。
莱拉的眼前忽然有亮光出现，她困惑地抬头，发现，是乞丐，乞丐的全身在发光。
乞丐被一团光芒笼罩，然后，他的形貌也发生了变化——他变成了一个银发金眸的男子，男子气质圣洁，所有形容美丽的词语都形容不出他的万分之一，最令人称道的是他的眼睛，那其中饱含威严，又充满了怜悯，仿佛神明在俯视人间。
扮演了半天乞丐的白尘年，选择在此时露出自己刚捏的神明马甲！这道光是怎么回事呢？《光辉神座》里的角色的经验条满了之后，不会主动升级，只有点击升级按钮，选择加点方向之后，角色才会升级，升级时，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角色，如果角色不移动，那么这团光芒就不会散去。一旦角色移动，光芒就会渐渐散去。
白尘年为了升级的这道光，特地在荒野杀了3头野猪，这才攒够升级的经验，然后，他选择在此时升级！
莱拉浑身一哆嗦，她仿佛在直视神明！如此圣洁，如此威严，如此美丽，除了神明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解释当前现象。
那光芒，既明亮，又不刺眼，莱拉眼含热泪地看着这道光芒，仿佛想要将青年的样子永远印刻在脑海中。
“……神……您是神明下凡！您的荣光令我感动落泪！”莱拉大声抽泣起来。
“请不要这么慌张……”青年淡淡说着，他拿出了一瓶药剂，“将这个喝下，皮特的小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这是游戏里最基础的炼金产品之一：祛病药剂。喝了这剂药，别说咳嗦，哪怕是癌症，也一秒钟给你治好！
皮特呆呆地接过药剂，他倒是对乞丐变成神明接受良好。他拔开塞子，将药剂一饮而尽，一股凉丝丝的感觉从嗓子眼里冲进胃里，一直犯痒的喉咙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
咳嗦果然止住了。
莱拉激动地把孩子揽到了怀里。神明显灵，治好了皮特的病！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儿子会像艾布特一样，离她而去了。
青年微微一笑，“那么接下来，我们该讨论更重要的事情了。”
莱拉神志恍惚，哽咽着问道：“更，更重要的事情？”
“对！你们曾经饱尝饥饿之苦，现在食物也不充裕，然而见到一个断臂的乞丐的时候，却愿意分出一块黑面包，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将给予你们回报！”
这时候，白尘年迅速打开了锻造技能，《光辉王座》当中，角色在锻造物品的时候，外界的时间是不流动的，也就是说，此时，一切都是静止的。白尘年照着黑面包的样子，现场以金币为原料，锻造了一块金面包。然后他退出了锻造界面。
圣洁青年，也就是白尘年，挥动手中的法杖，一块金子做的面包凭空出现，和那黑面包的形态一模一样。
“你饱经人世摧残，却还保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你们赐予乞丐黑面包，乞丐还你们一块金面包，这是你们应得的。”
莱拉和皮特都惊呆了，他们接过面包，很重，莱拉甚至咬了一口，是真金的！
这就是神明对他们的赏赐吗？莱拉饱经人世苦难，孩子们一个个接连离世，丈夫也离她而去。她曾在无数个夜晚黯然落泪，而在此刻，她却体会到了一种被爱的感觉，那是知道神明在注视自己的幸福。莱拉恍惚间有了一种觉悟：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都是为了在今天，亲眼目睹神明的降临……
神明是公允的，神明是慈爱的，神明治好了皮特的病，神明赐予贫穷的他们金面包，祂是谁？祂不是征战不修的力之神，也不是贪婪的智之神，也不是自恋的美之神，祂到底是谁？
答案在莱拉心底揭晓，祂是天父，是唯一的主，是唯一的真神，是万事万物的所有者，是全知全能的父。
“你们一定饿了吧，接下来请接受我的款待。”神明的脸上出现了笑意。
烤苹果、烤葱韭、圆盘奶酪、炖羊羔肉、苹果派、葡萄酒等等相继出现在炉子旁，还盛在精致的银器里，与这个破烂的窝棚格格不入。
这都是白尘年从游戏背包中取出的食物，每种都能增加不等量的生命值，对人体有益无害。
“请享用。”
莱拉擦干了眼泪，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完全忽视了自己的肚子，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神祇。她用目光描摹着眼前神祇的每一寸肌肤，仿佛想要将神祇的影子永远刻在心里。
“……还不知道您的名讳？”
“你可以叫我维特（white）。”
莱拉拉着皮特跪伏在地上，“愿您的光辉指引我们前进的路。”
等她抬起头来，眼前的光明已经不见了。神明不知所踪，只留下热腾腾的食物还冒着诱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