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在乱世装山神
荒野上有一处人类聚集的地方，只见人们在那里搭起了临时的帐篷和茅草屋，一个村子的人在那里聚集。
“我们找到食物啦！”周长生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周长生喜滋滋地回村，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连忙出来迎接，一看到他们一行人两手空空，只有周长生背着包裹，来人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你们没打到猎物？”
“没有。”
来人的表情无比绝望，“没打到猎物，你们还这么高兴？大家都快饿死了！”
男女老少们听到周长生没猎到猎物，一个个悲从中来。
周长生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我们遇到了山神，山神给了我们好东西。”
跟他一起的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叙述，他们是如何遇上山神的，山神是如何如何神通广大，又如何如何仁慈大方……
来人感觉像在听天方夜谭：“你们疯了？饿迷糊了？”
周长生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走，去厨房！”
男女老少们半信半疑地跟着他到了临时的伙房。
周长生从包裹里取出无尽牛肉，放在案板上，用刀切下了一小块。一秒钟后，牛肉块上被切下的地方奇迹般地长了回来。
“这是无尽牛肉，山神借给我们的，它永远也吃不完！”
男女老少看看周长生，又看看牛肉，一脸的不敢置信，一个人上前摸了摸牛肉，触感滑腻有弹性，是真的牛肉！他们也确实看到，被切下的牛肉长了出来。按照周长生所说的，这牛肉永远也吃不尽！给他们村子里所有人分上一块，也是足够的。
“你……真遇上了山神？”
“那当然了。”周长生自豪的样子就像他自己是山神一样。
这天晚上，村里所有的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他们感觉从来没有吃得这么满足。那壶美酒也被拿出来，一一给所有人斟满，连小孩子们也被喂了一口仙酒，说是要沾沾仙气。
一个月之内，他们不会再挨饿了！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支撑到他们走到京城，到时候他们可以在京城谋生。
很快他们发现，生病的人吃了无尽牛肉，会出现病情好转的趋势，这当然是牛肉恢复气血值的作用在生效。
周长生带着大家给山神盖了一个祠，用自制的香给他上香。
上香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他们不知道帮助他们的山□□号！
周长生一拍大腿：“嗐，我怎么忘记问山□□号了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村子里的人高兴地像过年一样。过年还不一定能吃上肉，现在他们却能吃牛肉吃到撑！多亏了那仁慈的白衣山神！
然而他们刚刚高兴了没几天，事情就发生了逆转。
“什么？你说什么？无尽酒肉丢了？”
周长生愕然，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脑子嗡得一声，乱作一团！
“那可是山神的东西啊！一个月之后，山神是要来收债的！”
“再找找，你们是不是忘记自己把酒肉放到哪了？”
伙夫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无尽酒肉确实不见了！”
周长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捂脸，“怎么会这样？”
他们丢了山神的东西，一定会触怒山神，这是想都不必想的事情，到时候，山神会不会直接把他们丢进阴曹地府？
“可恶！是谁拿走了酒肉吗？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小子找出来！”
忽然有人说道：“是贺德先！他不见了，我们谁也找不到他，一定是他拿走了无尽酒肉！”
贺德先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秀才，这就意味着他的见识比别人广。周长生给大家展示无尽牛肉的时候，贺德先的震惊不必别人少。他马上意识到：这东西是无价之宝！这东西，连圣贤书里都没提到过，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个念头滋生了：将这宝物卖出去，所获得的的财富少说也能买下一个三品官的职位。又或者将这个宝物献给太守，也可加官进爵。
这个念头滋生之后，贺德先日夜难寝。
几天之后，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伙房里的伙夫外出有事，伙房无人看守。他偷偷潜入进去，卷了酒肉就跑。
他一路疾行，离开了村里人的临时据点，看着太阳的方向辨别位置。
“金城，应该就在这个方向！”
他的目的，就是到大城市，将酒肉卖掉，想着卖掉这两件宝物之后，他所能获得的金钱，和未来的荣华富贵，他不禁吞了吞口水。
周长生心如死灰，丢了山神给的东西，他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吧。他想起小时候奶奶讲得阴曹地府里的酷刑，刀山、火海、下油锅……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想起说书人讲的故事，说有人触怒了龙王，龙王用水淹了那个人所在的村子；说有人惹怒了天上神仙，神仙直接把人推进了畜生道，以后此人只能当牛做马，不能再投人胎……这些故事里，凡是惹怒了神仙的，都没有好结局。
村里也都人心惶惶，害怕山神降下神罚。
因为无尽酒肉的丢失，村里的食物再次紧缺起来。
周长生的老母亲颤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给他递上了一块肉，“吃吧，我这里藏了一块，你赶紧吃了，别让别人看见。”
周长生看着母亲，心中一震。
“娘，您吃吧，我不饿。”
周长生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能因为触怒山神，而连累自己的老母亲！
他把村中所有人聚到一起，“一人做事一人当，山神把无尽酒肉借给我，现在丢了，责任在我，我没有看好无尽酒肉。我现在就去找山神说明情况，不能连累你们。”
周长生回到了那片荒野，他最初遇到山神的地方。
可是这里一片荒芜，哪里还有山神的影子？
这时候白尘年在做什么呢？
他就在离这里不足三千米的地方，一条小溪旁，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拿着鱼竿，鱼线垂在小溪里。这几天，他过得就是豪华版的度假生活。他利用家园系统建造了一个小房子，背包里食品和用品相当丰富，足以支撑他过上悠然的野外生活。
系统说：“宿主，起来干活啊。”
白尘年悠然道：“不急不急。”
他瞥了一眼系统地图，一个小绿点正在附近。
白尘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此时，周长生正无望地在荒野转圈圈，他找遍了附近，没有看见一点仙人的踪迹。
他长叹一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
他扭身，正要离开。
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周长生日思夜想的人——白尘年。
周长生哭着跪倒，“山神大人，无尽酒肉丢了。”
接下来他会面对什么呢？他已经做好了接受山神暴怒的准备。
“哦，我知道了。”白尘年淡淡地说，“你且去吧。”
周长生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这？没有暴怒？没有地府？没有畜生道？没有刀山火海和油锅？
这个山神大人，也太仁慈了吧。
贺德先的脚程很快。
他几乎是披星戴月地在赶路。这天夜里，他像往常一样露宿，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了异常。
他现在，是在一个稻草堆里。可他明明是睡在了野外的土地上，怎么会在稻草堆中？他起身，发现附近就是村民们搭的帐篷。这时候，一个人的脚步声响起，贺德先偷偷探出头去，发现周长生在附近走动。
他条件反射地躲进稻草堆里。
他竟然……又回到了村民们聚集的地方？也就是他出发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
贺德先的心脏怦怦直跳，他这是遇上什么灵异事件了？他发誓他已经远离村庄几十里路了，怎么一觉醒来，却回到了村庄？这也太离奇了。
震惊、迷惑不解和惶恐萦绕在他心头。他难以抑制地浑身发抖。
“一定是我做了一个梦，我根本没有离开过村庄，而是躺在稻草堆上睡着了。”
贺德先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他躲过周长生的视线，连滚带爬地离开村庄。四个时辰之后，天色发黑，他已经走出了二十五里路。这次睡觉的时候，他选择爬上了一棵低矮的树，睡在数的枝杈上。
清晨，一缕微风唤醒了贺德先。贺德先睁开眼，随即瞪大了眼睛。
他……又回到了村民们所在的基地。
他听祖辈讲过鬼打墙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如论如何也走不出一个怪圈。他如今，陷入了一个更可怕的怪圈！
他的心中不安到了极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疑神疑鬼地看向四周，可是四周空无一人，村子里的人都在帐篷里。
他浑身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上掉下来。
他知道，他不能留在这，如果村民们抓到他，会将他……
他避开了村中所有人的耳目，迈开了沉重的步子。
到了夜里，他十分惶恐，今晚，等他睡醒的时候，会不会再次出现在村民的基地里？想到这，他感到了无比的恐惧，于是他硬扛着不睡。但是到了后半夜，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合上了眼睛。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村民们的基地。
此时，他的情绪已然有些崩溃了。
“这……怎么可能，啊，”他紧紧按着自己的额头，“一定……是鬼怪在捉弄我。”
又或者，是山神在惩罚他？
……
正在周长生在为今天的食物发愁的时候，有人告诉他：
“贺德先回来了，他好像疯了，我们说什么，他都不理。”
周长生大吃一惊，连忙去见贺德先，只见贺德先蓬头垢面，面色茫然的跪在地上。
贺德先的眼角渗出了泪水，口中念念有词：“山神显灵了……”
周长生一把揪住贺德先的领子，“是你偷走了无尽酒肉？”
贺德先呆滞的目光移向周长生，“酒肉……酒肉……”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还给你们！太可怕了……不要再惩罚我了，我已经受够了。”
“十七次了，无论我如何走，都走不出这个地狱，每次我远离这个地方，等醒来的时候，却依旧会回到这个地狱。我走了足足十七次！你们知道……鬼打墙的绝望吗？”
贺德先伏地大哭：“我知道按照村里的规矩，偷东西是要被砍手的，可是就算这样，也比鬼打墙要好多了。”
周长生畏惧了一下，这就是山神的手段吗？竟然能让人知道自己会被砍手也会回来。
周长生冷冷地说道，“你偷的可不是一般的物品，你偷走的是山神的宝物！是全村的吃饱的希望！来人！”
“你要做什么？”贺德先慌忙说道。
“从你偷走无尽酒肉的那一天开始，你就该知道自己会落到这个下场。”周长生吩咐旁边的人，“把他给我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