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确的养料
沈夕辞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洞内的冰冷空气顺着呼吸灌入胸腔，整个人这才从恐惧中缓过神来，慢吞吞地扶着岩壁站起来。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洞口处又被杂草遮挡，洞内的光线十分昏暗，什么也看不太清，只能隐约听到耳边传来滴答的水滴声。
沈夕辞掐了个明火术，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石洞很大，足有她三四个小院那般大小，但却空旷的很。
果真如佘枭枭所说的那般，除却中心一个寒潭和一些碎石外，什么也没有。
而寒潭上氤氲着浓厚的白雾，和悬崖上空悬浮的如出一辙。
沈夕辞伸出手试了一下水温，指尖刚触碰到水面，就差点儿被冻僵。
她几乎是本能地缩回手。
好强的寒气。
起码是零下五六十度。
可如此极寒之下，这潭水却只是笼了一层白雾，并未结冰，甚至火光照射而下，还能看到表面波光粼粼的，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放出灵力，顺着潭水摸索了一圈。
这寒潭大约有四五米深，水下也氤氲着浓浓的白雾，遮挡了不少视线，但大致扫了一圈下来，的确没有任何异常，也没发现任何天材地宝或是伴生兽之类的存在。
倒是这潭水本身……蕴含着十分浓郁的天地灵气。
大约是这些灵气的存在，才让这寒潭未曾结冰。
沈夕辞彻底放下心中疑惑，从如意袋中找出一个白玉瓷瓶，装了一小瓶水。
装好之后，她望着氤氲着白雾的潭水，犹豫片刻，又翻出一个木桶，结结实实地舀了半桶水。
哦，这是她穿过来后，为了泡脚方便，临时打造的。
眼下也没别的容器可用了，将就用着吧。
灵气对紫云芝无用，蕴含灵气的潭水不知有没有用。
她这般想着，直接打开系统主页，进入线上药圃，点开养料一栏，输入寒潭水。
系统弹出提示框，表示输入不准确。
沈夕辞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用泡脚桶装着的寒潭水。
系统：【……】
hetui！
半透明的界面闪烁了片刻，不知是接触不良还是卡机了，迟滞了两秒后，沈夕辞脚边装着寒潭水的木桶消失不见。
下一秒，线上药圃里，出现了一个木桶的图标。
沈夕辞眼睛一亮，这功能果真智能，以后浇灌紫云芝，可方便多了。
她尝试着点了点木桶的图案，旁边弹出一个提示框，提示框里，是一串乱码。
【＆x】
沈夕辞：“……”
看样子，在确认为正确的养料之前，这些东西，并不会被系统自动检测成具体数据。
她长按木桶图标，拖动到紫云芝旁，将寒潭水一点点倾倒下去。
倒是找到了一点儿前世玩线上养成类小游戏的感觉。
城会玩。
线上药圃内的土壤呈黑红色，据说这种土壤养分较好，一瓢水倒下去，顷刻间就被吸收。
沈夕辞守在一旁，手指时不时点过进度条，默默等了半天，没有系统提示音，进度条也不涨。
像极了一个渣男，来者不拒，却一动不动。
血液无用。
妖兽粪便无用。
灵气无用。
蕴含灵气的寒潭水也无用。
若非书上记载紫云芝傍灵气而生，若非锦囊中指定突破点在北面，沈夕辞都快怀疑自己找错方向了。
她死死盯着药圃中那一截露土的“黑木棍”，忽然怒从心头起。
一咬牙，干脆将妖兽们寻遍整个北面山坳寻来的几株药草提炼成药汁，又将几块蕴含灵气的矿石碾磨成粉，一起倒入寒潭水中。
做完这一切，她泄愤似的将大杂烩似的寒潭水全数泼向那截“黑木棍”。
真的是用蛮力泼过去的。
冒着氤氲白雾的寒潭水掺杂着药渣和矿石渣，汹涌地撞向紫云芝。
绕是药圃中黑红色的土壤吸收能力再好，被突然蛮力泼了一通，也根本来不及吸收，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水泡，像是吃撑了打嗝似的。
只听得地上冒出“滋啦滋啦”的轻微脆响，许是温度的差异来的太猛烈，原地氤氲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雾气升腾中，就听得耳边传来系统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正确的养料，正在计算任务进度值……】
【种植状态-50％……-48％……-45％……】
数字跳了又跳，最后，稳稳停在了-42％。
沈夕辞：？
所以，刚才是量不够？
看着那半截从泥土中裸露出来的“黑木棍”，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紫云芝还真是渣男属性。
来者不拒？
量大从优？
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色的土壤上，还冒着水泡，沈夕辞伸出手，将指尖蘸湿，食指碾磨着湿润的水珠。
等了半晌，耳边却并未响起关于养料的任何提示，她只好主动召唤出系统。
“系统。”
【我在。】
“紫云芝的养料，你现在该揭秘了吧？单个灵草和寒潭水无效，却为何将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就能产生化学反应？”
【紫云芝傍灵气而生，生长时所需养料自然也是灵气，但却不是单纯的天地灵气，而是靠吸收周围天材地宝中的灵气来存活，简而言之，以灵气载体为食，越多越杂，对它效用越好。】
沈夕辞：“……”
晕晕乎乎的，没太听懂。
但仔细拆分理解下来，大约就是……同类相食的原理？
简单来说，纯粹的天地灵气它不要，偏要别人肚子里的。
沈夕辞：“说白了就是犯贱呗，送到嘴边的菜不好吃，别人肚子里的屎都是香的，是这个道理吗？”
系统：【………………】
见系统不回答，沈夕辞撇了撇嘴。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呗。
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修真界许多天材地宝，不论等级，但从珍惜程度和药用价值来论，若是珍贵些的，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譬如众所周知的筑基丹，其主材料乃是筑基果，便是专爱生在断崖处，地势越险要之处，越容易寻到。
再譬如续骨丹，其主材料乃是衔雪草，生在杂草堆中，专门以昆虫鸟粪为养料。
这个她倒是理解。
只是没想到，紫云芝这癖好，委实是渣男实锤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找到了正确的养料，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兔砸，发动你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帮我寻灵草和矿石，凡是带有灵气的天材地宝，我都要，不限等级，越多越好，尽量赶在进山的那群修士之前。”
虽说别人碗里的屎都是香的，但要是但凡有奶喝，谁愿意去吃屎？
同理，虽不论等级，但等级越高，效果自然也是越好的。
她手上这几株灵草和灵矿石，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若是一直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好，道友放心。”兔妖等妖兽领命。
沈夕辞本准备和它们一起去寻灵草，可刚走到洞口，脚步一顿。
佘枭枭不知何时蹭了过来，双眼放光地看着她。
“道友，还要搭顺风车吗？我准备好了。”
沈夕辞：“……”
她默默收回抬出去的半只脚，往地上盘腿一坐：“不了，谢谢，寒潭水对我还有些用处，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寒潭水是其次，反正水潭在这里又不会跑。
主要吧，是不想再遭受一次被蛇支配的恐惧了。
佘枭枭失望：“……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