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可她不敢说
两人虽说自小一起长大，但慕景琛去上大学的时候，苏若瑶才只有十五岁。
慕景琛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而她还是懵懂无知的妹妹。
第二年，苏若瑶来北城上大学，虽然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可一个在城中心，一个在城东，来回车程就要两个小时，见面次数反而没有高中时候多。
再加上江逸的离开，成了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
苏若瑶将自己封闭起来，别说暧昧，她甚至很少主动和他见面，每次都是自己跨越半个城市过来看她。
就是在天域都城时，苏若瑶也是抱着书本学习，仿佛拿到毕业证以后，她就彻底解脱了。
算起来，在美国治疗期间，是两个人感情最要好的时候，但他们一个忙于复健恢复身体，一个忙于学业日夜苦读。
慕景琛害怕自己的腿不能恢复，怕拖累苏若瑶，不敢表白，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更像是兄妹。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攥紧苏若瑶的手，对着杨雨曦说：“杨师姐，如果可以，我希望她可以欺负我一辈子。”
看到苏若瑶抗议的眼神，慕景琛忙岔开话题道：“杨师姐，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们打电话，照顾好白老师，等我杀青后再和瑶瑶一起来北城看她。”
沈越泽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微妙，含蓄的情愫如涓涓细流，温暖而绵长，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杨雨曦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戏谑一笑，痛快地答应，站在门口和三人挥手告别。
苏若瑶坐在轮椅上，将近十点的阳光十分毒辣，慕景琛将轮椅推回到医院的阴凉处，等着司机开车过来的间隙，蹲下身子帮苏若瑶把帽子整理好，戴上眼镜防止有人偷拍。
刚刚他和沈越泽在停车场，应该是有人看到他并拍了照片。
苏若瑶笑着刚要说句什么，就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想要过来又不敢。
指了指小姑娘的方向，低头在他的耳边说：“好像是你的粉丝。”
女孩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鼓足勇气走过来，声音有一丝颤抖地说：“你是星辰小姐吗？”
慕景琛低笑，满面笑容地看着苏若瑶，她似乎也很受欢迎呢！
“你好，我是的。”苏若瑶看她也不过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没想到是自己的粉丝，声音不自觉地又柔和了几分。
女孩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语带关切地问：“你是生病了吗？为什么坐在轮椅上呢？”。
“我不小心磕到来做个检查，你为什么会在医院呢？”
“我的同学生病了，我来给她送生活用品。伤得严重吗，你要照顾好自己啊！”面对自己的偶像，女孩难免有几分害羞和紧张，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脸上闪过犹豫，长长地吐出口气，她拿出一张苏若瑶在网上的照片，怯怯地说：“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呵呵，你别紧张，我帮你签。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苏若瑶双手接过照片。
慕景琛侧头看，是苏若瑶在古镇被拍的照片，笑着说：“还挺漂亮的，这个摄影师很专业，你当时没感觉到吗？”
苏若瑶看着照片，想到是在茶楼的时候，随意地说：“那时候距离很远，有感觉，但不是很强烈。没想到她们居然还保留下来了。”
慕景琛很想问问苏若瑶，没有那么强烈，是不是当时正在和自己打电话，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才没有过多关注自己的感官。
可他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合适，就是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
“我们有一个粉丝群，是群里的人给我们的，只是我们知道你不愿意暴露私人信息，都没有外传过。”女孩看了一眼慕景琛才解释，声音软软糯糯的十分好听。
“他们居然还有群，我都不知道。”苏若瑶满面笑容地看着慕景琛和沈越泽，满脸的不可置信。
“都有的，等有时间我教你。”慕景琛想到自己最初也不知道粉丝会建群，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以苏若瑶的性格，也不会主动去媚粉，就这样静静地做她喜欢的事情就很好。
“我知道你不能拍照，我可以和你们家慕先生合影吗？我也是他的粉丝，不过我是先喜欢你，才喜欢他的。”女孩满面期待地看着苏若瑶，那样的神情，任谁都无法拒绝。
慕景琛听到女孩那句“你们家慕先生”，嘴角就再也压不住了，立刻答应道：“当然可以了，这是我的荣幸。”
说完拿起手机就放在沈越泽手里，沈越泽看着手中的手机，用同样的话回复慕景琛说：“也是我的荣幸。”
语气中的调侃，让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
拿到合照后，苏若瑶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笑着说：“如果她知道给她拍照的人是巨泽的大boss，会不会觉得比跟你合照更有价值。”
沈越泽，慕景琛：“……”
司机师傅刚打电话车子不能开到住院部，三人只好朝着停车场走，沈越泽走在最前边，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沈先生！”
沈越泽听到声音，微微侧身，慕景琛就看到徐奕哲了。他从医院门诊楼的侧门，和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并肩走出来。
女孩亲昵得和徐奕哲说着什么，徐奕哲的表情淡淡地，只偶尔会点头或者摇头。
桑楠抬头就看到沈越泽了，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喊出“沈先生”三个字。
徐奕哲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沈越泽。
刚想要说话，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苏若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分不清是因为看到她坐着轮椅担心，还是因为自己身边带着别人。
或者兼而有之。
徐奕哲紧走一步，停在距离苏若瑶只有几步的距离，想要伸手，察觉到桑楠的手正在挽着自己的胳膊。
徐奕哲用尽毕生的意志力，才没有甩开这条纤细的手臂。
桑楠并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对沈越泽说：“沈先生是来看白老师吗？”
“是的，这次麻烦桑医生了。徐大律师好久不见啊！看来是好事将近了，结婚记得给我们发请帖。”
沈越泽挑眉看着徐奕哲，当初两个人都属于学校的风云人物，自然是认识的。
现在巨泽和妙音的很多法律问题，都是金诚律所来解决，他们既是校友又是合作关系，交情自然是不浅，开起玩笑来也就没了顾忌。
“沈总客气，这是我的……女朋友桑楠。小楠，这是我的大学校友沈越泽，这个是学妹苏若瑶。”
徐奕哲帮他们做完介绍，状似不经意地问苏若瑶，“你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轮椅上。”
“徐师兄好，不小心碰到腰部了，来医院做检查顺便看看白老师。”
苏若瑶看着旁边的女医生，点头微笑着打招呼。
桑楠察觉到气氛有几分微妙，有几分紧张得看了看徐奕哲，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手臂。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在无声问着什么。
徐奕哲察觉到她的不安，拍拍她的手臂，安抚地说：“我和他们说几句话，外边的太阳太毒，你先去车上等我吧。”
桑楠看了看苏若瑶，再看看徐奕哲，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招呼后就离开了。
徐奕哲看着远去的桑楠，“我想单独和若瑶说几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他说话时好似是在问慕景琛，但徐奕哲的目光却放在苏若瑶的脸上。
慕景琛看苏若瑶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和沈越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徐奕哲推着苏若瑶的轮椅，走到大楼的阴凉处，半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也就是桑楠，是家里安排相亲的对象。第一次遇到她，是去年十月份，我去巴黎参加一个法律界的交流会。在飞机上，她坐在我旁边，盯着我足足看了几分钟，比你那时候还要大胆，给我留下特别深的印象。从海城回来后，陪着我妈去拜访给我爷爷治病的医生，我们俩见面后才知道，是家里早就商量好的相亲宴。”
徐奕哲看着苏若瑶柔和的面庞，讲述着两个人相识的过程。
接下来的事她能想到，本来就有在飞机上邂逅的缘分，又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定然是双方父母都认可的关系，所有的发展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医生和律师大概是相配指数最高的两个职业了，何况桑医生长得十分漂亮。徐师兄，我很高兴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对于以前的种种，我只能说缘分浅薄，皆是命。”
苏若瑶知道，自己其实欠徐奕哲一个对不起，可她不敢说。
徐奕哲想要去抚摸她的脸庞，可想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立场了，只能把手放在苏若瑶的肩膀上，笑着说：“如果这样能够减轻你心里的负担，瑶瑶我还是很高兴的。”
这样沉重的话，苏若瑶无法接，只好选择沉默。
眼睛无意间瞥到慕景琛，他站在凉亭内，身子斜靠在红色的柱子上。
偶尔有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仿佛漫画中的人物，不羁又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