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代铺主
“据丧葬铺典籍记载,初代丧葬铺铺主名叫任离,是一位精通风水奇门的高人,早年四方游历,一次偶然发现了幽梦村这个地理奇异的地方,据任离当时所说,幽梦村三面环山,出口为林,是万年难遇之风水奇局,树林位置刚好于坎位,坎位属水,木遇水则生生不息,三山一林,人在其中是为囚,是为囚龙之局,不出则已,出则兴风置雨,当为人间真龙。”
依梦依照记载如是说道。
“木遇水生生不息,所以用来养尸是吧?”
万嗜不合时宜的开口打趣。
被打断的依梦抬头紧盯着万嗜,眼神锐利如刀。
看到这眼神,万嗜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顺势就坐到了依梦的床榻之上,悻悻然的开口说道:
“不要管我,就当我是在放屁,你继续,你继续。”
依梦这才收回目光,又继续讲道:
“任离初次进入幽梦村,便被这座似世外桃源般的村庄所吸引,只见村子里十几户人家错落,炊烟袅袅,稚童成群,鸡犬相闻;阡陌小道,往来二三,相谈皆欢;其旁良田两三亩,郁郁葱葱;山间一股清泉流出,由村头至村尾,在看出这里的生活的平淡惬意后,奔波半生的任离便决心在此隐居。”
“任离进村拜谒了当时的村长,王长生,提出了自己想在此定居的想法,在得知任离精通风水奇门之术后,王长生欣然应允,亲自为任离安排住处,并且大摆宴席,以贺其定居之喜。”
“任离在村子里住下之后,王长生对他是照顾有加,衣食住行更是为他安排的妥妥当当,还经常请任离到家中吃饭喝酒。在一次酒后,任离提起了自己定居幽梦村的原因,说起幽梦村万年难遇的风水奇局,王长生听后连连惊叹,越发的推崇任离的道行造诣,任离也仿佛是酒遇知己,会逢知音一般,趁着酒劲向王长生讲起了多年以来游历八方所经历的一件件离奇诡谲之事,王长生也是听得入神,听到有趣处便出言调笑几句,听到诡谲时表情惊惧万分。那一夜,两人畅谈彻夜。”
“那一次过后,两人关系越发熟络起来,关于任离以前的经历也在村子里面传开,村里人每逢任离都会尊称其一声任先生。自那以后,村子里的婚丧嫁娶、取名测字等大事小事都会习惯性地前来询问这位任先生,任离在村民们心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任离也乐在其中。任离也就这样在幽梦村之中生活了十五年。”
“在任离住入幽梦村的第十六个年头,年初,任离观得王长生今年有一大劫,一但出村,劫难必降,唯有留在村中,可保生机,于是千叮万嘱,告诫王长生今年不可出村,当时王长生已经年满六十六岁,虽然记忆力不大如前,可还是勉强能记住,就这样安稳的在村中待了大半年,见无事发生,王长生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一日,王长生一老友自村外前来拜访,王长生便喊来任离一起在自家中设宴款待,酒过三巡,任离见两人老友重逢便没有再多做打扰,提早就回家休息,只留下王长生两人推杯换盏。眼见夜已过半,王长生老友却起身执意要走,王长生拗不过他,只得起身相送,两人便借着月光,一路摇摇晃晃来到了村口,老友含糊不清的做了告别,便转身离去,王长生也是转身就要往家赶,但是没走两步,就两眼发昏,一头栽倒了在了路上。次日,待到村民发现晕死在路上的王长生之时,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王长生长子王福将父亲背回家里,又着急忙慌地寻到任离住处,得知情况,任离也是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王长生病榻之前,只见此时王长生已是命悬一线,情况紧急万分。”
“不知任离与王福作了何般商量,屏退了屋外热心的村民,关上了院门。半天的功夫过去,王长生家的院门才缓缓打开,只见王长生大步从屋内走出,身后跟着任离和已经面无血色的王福,众人见状,纷纷赞叹起了任离是神佛转世,来到世间救苦救难,但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后面,面色惨白的王福。”
“王长生病愈之后,便组织村民在村子的西南方向修建了现在的村长大宅,举家搬入。此后半年,王长生以自己遭受的大劫为例,告诫村民不得外出,有什么需求自己可以代劳。果真,至此以后,村民便没人再敢外出。”
“任离住入的第十七年,年初,王长生溘然长逝,之前的半年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任离一手为其操办了葬礼,将其葬在树林西面的悬壁之下,也就是现在的葬地。王长生死后,王福继任村长,颁布了沿用至今的村长选举规则,任离也借口为好友王长生守墓之由进入了葬地,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无人找到其踪影。王福继任后,村子里相继发生怪事,先是树林之外出现一片白雾,夜晚出门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到后来甚至树林里通往村外的路也消失不见,每隔半个月才会重新出来一次。”
“王福继任第三年,在一次外出回来后,当晚便死在了村长大宅,第二天,消失了两年之久的任离突然回到了村子,安排起了王福的葬礼,事毕,任离用以前在村里积攒下来的人脉,在村子东北方,修建起了如今的一条龙丧葬铺,正好与村长大宅遥遥对望。此后,任离又在村子里待了三年,期间除了主持了一次一任村长的葬礼外,剩下的时间都将自己和王长生的小儿子王寿锁在丧葬铺里,谁也不见。三年之后,任离消失了,王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下一任铺主,而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任离。”
“剩下的事,也就是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全部信息了。”
说完,外面天已经大亮,依梦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转头看向了正坐在床边上沉思的万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