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黑子？

    清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一个少年带着一群孩子穿游走在各个摊位之间，正是铭久和放假不用上学的小家伙们，铭久打算之后空闲的时间多带孩子们上街帮忙。

    看着在帮忙的孩子们铭久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他们若是一味地待在铭久身边，以后变成一堆铭久了，铭久想到这摇了摇头。

    （像我这样的货色一个就够了，可不能把他们也变成这个样子）

    摆摊的大多是在家闲不住的大爷大娘，街上摆摊无非图个热闹，铭久带着孩子们加入让他们也开心不少，会拿出一些蔬菜水果以示感谢。

    （既能和乡里乡亲打好关系，还能增加一点社会经验。一举两得~）

    虽然铭久带孩子们帮忙时特意换了衣服，但还是不少人认出了铭久是往生堂员工的身份，对铭久的帮助都是笑着婉拒或者直接当作没看见。但接连几天下来，铭久都主动向他们打招呼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这样的锲而不舍的精神使得那些一开始不接受铭久的人态度慢慢转变了不少。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铭久。这点东西拿去吃吧。』

    『不麻烦不麻烦，谢谢店主！有空我再来帮忙。』

    铭久笑着从一家小吃店出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漂亮！又是一家！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真的泰裤辣！）

    这家小吃店原本也是属于对铭久避而远之的那一类，但现在这样的店铺逐渐被铭久的热情攻略，这条街已经快被铭久混熟了。

    开心，很开心，铭久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了已经歇业万民堂，本打算进去打个招呼逗逗锅巴，可里面一阵阵哀怨声传来。

    （这声音，是香菱？）

    趴在门边上听，似乎是因为料理的问题，香菱对料理好几天没了新想法，这可愁坏了她这个料理狂。

    （新的料理吗）

    铭久靠在万民堂门前，正思索有什么新想法可以帮助香菱时，又听见动静。

    『诶哟！香菱快帮我按住它！这鸡跑太快我没逮住！』

    『来了来了，看我的！』

    里面香菱应了一声，随后脚步声走远了，一声惨烈的鸡叫声传来。

    （鸡？！有了！）

    铭久拿出一张纸，写下了几个配方，悄悄摸摸的塞进了万民堂门缝里。等香菱他们发现一定特别有趣，铭久甚至已经预见了他们的模样。

    （哈~好事成双~）

    铭久走出欢快的步伐回到往生堂，惊喜接二连三。小木匠来往生堂通知，铭久定做的那些小东西已经做好了，等明天早上铭久过去亲自验收了。

    第二天，当铭久将这些“小玩意”拿到手上时，鼻子一酸。明明只是一些益智玩具，用木料加工成的玩具，可是看着却如此亲切。

    回去的路上，铭久捧着这些玩具，似刚出世的石猴那般欢快，街边的人们感叹：从未见过模仿猴子如此相像之人！铭久丝毫不在意路边人们的眼光，红着脸飞快回到房间里。

    等自己狠狠的过了一把瘾后才将这些东西介绍给往生堂的其他人，看着他们新奇的目光，铭久的一点虚荣心满足了不少。

    等小羽一众小家伙来时，铭久将玩法介绍给了他们，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铭久自己坐到一旁，前几天帮助卖风筝的阿山婆，老人家给了一些做风筝的边角料，正好可以做另一个小玩意。

    铭久记忆里，“鲁班鸟”可是相当有重量的新玩具，几乎没有孩子不喜欢。由于材料并不是很充足，铭久只做出了两架。一架头上被铭久绑上了两瓣灰白色的毛线作为发型，浑身黑色，在翅膀与身体之间加上两股白条作为装饰；另一架则通体黄黑色，配色就像一只鸡。

    当这两只鲁班鸟呈现在孩子们眼前时，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那架灰色中分，而另一架只能铭久自己拿着。

    『咳咳，听好了，你们手里那架，额叫作“鲲鲲”号。』

    铭久强忍着意识里对“绿尸寒”的恐惧，毅然将这带有寓意的名字赐予了这架鲁班鸟。

    『我手中这架就叫“只因”号吧。』

    教会了孩子们玩法后，他们毅然决然的向铭久发起挑战，同时选出了身边力气最大的小羽作为代表。

    『嚯嚯~居然向我发起挑战吗？真是年轻呢！我的“只因”可不见的就会输给“鲲鲲”呢！』

    因为身体之间差距，铭久同意将自己的位置后退五步，让小羽占了这个便宜。

    挑战开始！规则很简单，比“鲲鲲”和“只因”之间谁飞的更远！

    双方开始旋转橡皮筋给手中的爱鸟充能。

    （小孩就是小孩，单纯的让我后退几步就以为胜券在握？太天真啦！）

    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掩饰，发出“桀桀”的怪笑，铭久坏蛋一样的表情让小羽存芥蒂，但依然将手中的“鲲鲲”用力投出。

    『去吧！“鲲鲲”！为我们带来胜利！』

    小羽甩的很用力，甚至差点自己摔了一跤，还好身后伙伴反应过来扶住了他。

    『你干嘛哎哟，差点摔跤！』

    被伙伴训斥的小羽回过头，看着铭久，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惊。

    铭久气沉丹田，随后摆出将“只因”投出的姿势，但又有哪里不同。

    『！手！是手！』

    当小羽一伙人反应过来时，铭久的手似没有关节一般，柔软的像一根鞭子，末端的手腕看似无力，但投出“只因”速度却快的惊人。

    铭久带着孩子们追逐二鸟。虽然“只因”的起步距离较远，但也仅仅只用片刻就快追上了先前起飞的“鲲鲲”。

    二鸟不停的煽动着翅膀，马力全开，丝毫没有懈怠。

    『“鲲鲲”！加油啊！不要输！』

    『“鲲鲲”！不要被“只因”超过！用力向前飞啊！』

    小羽带着孩子们给“鲲鲲”打气，而快要被追上的“鲲鲲”似乎速度加快了起来，“只因”和“鲲鲲”之间飞速缩短的距离似乎保持了静止。此刻“鲲鲲”不止是一只鲁班鸟，是他们相处多年的伙伴，更是他们眼中的希望！

    『哼哼，你们之间的友谊，我看到了，但是！我和“只因”也不会输！给我远远的飞啊！』

    二鸟之间的距离又开始缩短，“只因”和“鲲鲲“之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瞬间，追逐的铭久恍惚了，他眼中不是两只鲁班鸟在飞行，“鲲鲲“变成了一个梳着中分穿着背带裤的男人，而“只因”则是一位身穿燕居冠服的美丽女子。

    『只因？是你吗？』

    女子回眸一笑，那一笑百花失色，摇曳星云。

    背带裤奋力的奔跑着，甚至用出胯下运球顶级的跑姿，但女子肩膀有规律的一上一下，用优雅而不失风度的舞姿，一举超过了背带裤。背带裤的白色背带滑落，而男人也跪倒在地。

    “只因”超过了“鲲鲲”！

    『不！“鲲鲲”不会输的！我不相信！』

    『“鲲鲲”，“鲲鲲”你尽力了。』

    孩子们似看见为了这场比赛准备了两年半的伙伴输了一般痛哭流涕。

    而铭久似看见，那美丽的女子对着自己露出胜利的笑容，铭久沉沦了。

    （美，太美了，只因你太美！）

    被“只因”超过的“鲲鲲”疯狂的扇了扇翅膀，随后无力的掉到了地上。小羽他们捡起“鲲鲲”，放在手中，但他们脚步没有停下，跟着铭久一并追逐着“只因”，他们要看看，超越了“鲲鲲”的“只因”，究竟能飞的多远。

    追逐着“只因”的铭久似追逐着女友的小男生一般，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二人之间嬉戏打闹。

    追逐之间路过了万民堂，里面传来卯师傅震惊的声音。

    『天呐！这是什么人留下的菜谱？香翅捞饭，香菜烹饪鸡太厉害了！』

    卯师父激动的声音之后还传来香菱震惊的声音。

    『能想出这样料理的人一定是天才！如果一只鸡不能被这样料理的话，那等同于毁了它的前途，毁了它的一生！』

    铭久愣了愣，没想到昨天偷偷留的小惊喜香菱他们现在才发现。

    『可恶，我忍不住了！现在就要练习！香菱，倒芡会不会？』

    『爹爹你看！菜谱的署名是小黑子！』

    『哦天呐！这个小黑子，到底是谁！真是天才！』

    听着香菱和卯师傅的谈话，铭久笑了笑，谁能想到小黑子，就在他们的门外呢？

    『呵呵，呵呵。铭久，快来追我呀~』

    『慢一点儿只因~我快追不上了~』

    思绪回归，铭久追上“只因”。二人似刚开始交往的情侣一起约会，“只因”来到小吃摊前，铭久走到身旁。

    『只因，食不食油饼？』

    听闻“只因”嘟着嘴，一撇头，气鼓鼓的走远了。

    （糟糕！不能直接问女孩子吃不吃的！这样没礼貌，我真笨！）

    反应过来的铭久连忙追上道歉求着“只因”原谅。

    追逐的距离似他们一同走过的人生，从相恋的情侣变成了一起生活的新婚夫妻，在街上一同挑选着家里需要的柴米油盐。

    前方街道拐角处一处水果摊，“只因”看了看，拉起铭久的手。

    『有没有荔枝？我们买一点回去？』

    『家里没有荔枝哦~』

    随后“只因”小跑向水果摊处，这样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铭久沉浸在这温馨的幻想，不愿醒来。

    （！糟糕！是转角！）

    梦终将醒来，现实的“只因”径直飞向水果摊，若不阻止稍后会直接撞上！

    『不！“只因”！』

    铭久大喊着，随后激发祝福身体爆发出非常人的速度冲到了“只因”旁边。

    『不好！“只因”会撞上！』

    『铭哥哥已经到了“只因”身边，会有办法的！』

    孩子们也在为“只因”担心。

    只见铭久猛吸一大口气，随后对着“只因”吹气。

    『什么！铭哥哥居然要通过吹气改变“只因”飞行的轨迹！』

    『不愧是铭哥哥！轻易地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

    拥有祝福的铭久能拯救走向毁灭的“只因”吗？他能！一定能！

    “只因”在铭久的努力下一点一点偏头，终于在快撞上的前一刻成功转弯！

    『铭哥哥做到了！』

    『“只因”加油飞啊！』

    孩子们庆幸着，仿佛同伴摆脱了危机一般。铭久跟孩子们接着追逐“只因”，铭久一定要看到“只因”的极限。

    铭久一伙人开心的追逐着，但“只因”动力也接近枯竭，扇动的翅膀逐渐无力，她飞啊飞，就在即将坠落之时，一只戴着紫色手套的手接住了她。

    这只手的主人在与人谈话，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拿着“只因”而停下。紫色的手套，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瞳孔，紫色的衣裙，她身上的颜色除了紫色，还有那身洁白的皮肤，和一双黑丝美腿。看着那酷似猫耳的发型，还有她脸上严肃的神情，铭久一眼认出了她——刻晴。

    刻晴，璃月的统治者，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铭久的单推之一。

    （我的天怎么在这遇上？）

    铭久一众人沉默，他们蹲在刻晴不远处，就这么看着，没人敢去打断他们谈话要“只因”，但也没有想就这么离开。终于蹲了半个时辰小羽他们撑不住了。

    『铭哥哥，要不，咱们走吧？』

    小羽他们打起了退堂鼓，但被铭久呵斥。

    『不行！“只因”必须回到我身边。』

    小羽他们已经从幻想中脱离，拿着手里的“鲲鲲”摆弄着。

    『一只小鸟嘛~铭哥哥再做几只就好了呀~』

    『不！“只因”她，不止是一只鸟，她更是我的一部分！』

    『』

    小羽他们一阵无语。谈话的声音似乎引起了刻晴的注意，那双紫色深邃的眸子看向了蹲着的众人，两边对视着。

    刻晴虽然是女孩子，但身为统治者的威严却是货真价实的，盯的铭久发毛。

    铭久撑起发麻的双脚，背对着刻晴蹲下了。

    （只要我看不见就行了，芜湖！）

    一众人无聊的拿起路边石子在地上画起井字棋玩着，铭久沉浸在连胜的快感之中。

    就在铭久等着赢下第三波胜利时，身边的小家伙们似乎没了动静，一动也不动。

    『诶？你们咋了？不会就输了几局怕了吧？』

    正对着铭久的小羽眨着眼睛使眼色，视角看向铭久身后。但铭久低头画一个新的“井”字，石头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掩盖了向铭久走近的脚步声。

    『下一个下一个，你们别怂啊。』

    看着这群小家伙依旧没有动静，铭久双臂交叉抱胸教导着孩子们。

    『不要因为一时失败就不敢继续向前嘛~后浪推前浪，我这个前浪迟早被你们这些后浪拍在沙滩上的~璃月的未来可是属于你们的，来吧！超越我！』

    小羽拼命的使着颜色，心里焦急万分，奈何铭久不带看的。

    铭久讲完，身后传来一阵夸奖。

    『说的不错啊~』

    冷汗从额头冒出，目光向旁边的地面上看去，身后多了一个影子。铭久颤抖的回过头去，是那个拿着“只因”的女孩。

    见铭久依旧蹲着没有说话，刻晴接着开口。

    『你是，喜欢蹲着和别人说话吗？』

    刻晴一只手按住了裙子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不！你误会了误会了！』

    慌忙解释的铭久咬牙想让麻痹的腿站起来，可惜站到一半就又要蹲下去刻晴拉住了他。

    『呵呵，有趣的人。』

    『』

    铭久无语，不好开口，现在对话主动权似乎都在对方那里。

    『你就是这几天街上帮忙的“老好人”铭久？』

    『额嗯都是乡里乡亲，帮帮忙应该的，应该的。』

    刻晴上下打量着铭久，把玩着手上的“只因”，目光又扫到小羽手中的“鲲鲲”。

    『小东西做的还不错，给。』

    刻晴看向眼神漂浮不定，说话结巴的铭久，叹了一口气，将“只因”放回铭久手中。

    『虽然现在街上行人稀少，但还是尽量不要奔跑喧哗，更何况带着小孩。』

    刻晴说罢看向孩子们，孩子们被刻晴那么一看纷纷躲到铭久身后。

    『是是，多谢刻晴大人教诲』

    『行了，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罢刻晴便先行离开，然而走到一半又回头看了一眼和孩子打成一片的铭久，随后离开了。

    天色渐沉，街市离孩子们家较近，各自回了家去。铭久看着手里的鲁班鸟，打算之后多做一些人孩子们人手一个。

    再次经过万民堂时看见了靠在大门上的香菱，铭久正打算打招呼时却被香菱一把拉进了万民堂的大厅内。

    『铭久，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小黑子？』

    铭久一惊，虽然说知道会被怀疑到自己头上，但没想到那么快。

    『昨晚锅巴说看见你在门口了，不要狡辩哦！』

    铭久笑了笑，没有回答。香菱见状拿出那张纸，激动的指着上面的配方就要开口时，铭久上前用手指堵住了香菱的嘴。

    『谁是小黑子有那么重要吗？』

    『唔！』

    铭久拿开了手指，香菱冷静了下来。

    铭久打开万民堂的大门，太阳落下前一刻的光芒照在铭久身上，香菱眼中的铭久沐浴着夕阳，竟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随后，铭久开口道：

    『小黑子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是小黑子。』

    说完铭久离开了，不带一丝犹豫。

    香菱将纸上的菜谱命名为小黑子菜单，凭借自己对于料理的热爱和独特的见解，为小黑子菜单新加了一道菜：小黑子蒸虾头。

    夜晚，回到房间的铭久闭上眼，梦里又是那云梯。

    联系到今天的经历，铭久释然。

    （哈，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