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拜师

    道衍回到妙智庵之时，正值晌午，智及禅师正带领着道静、道空坐香。见道衍进来，智及禅师只是抬了抬眼皮，便不做理会了。

    道衍也找了个蒲团，盘膝坐下，脑海中想着刚才心斋对他讲的话，心潮澎湃。对他而言，道教的学说远比吃斋念佛有用。但不止一个人跟他说过心境的问题，使得他也很是迷茫。

    “道衍，他跟你讲的话是否有用？”智及禅师冷不丁问了一句。

    “师父，您怎知我去见了心斋道人？”道衍疑惑。

    “昨晚他见了你一面，我便知你一定会去的。那老道虽然有时玩世不恭，但其学问却是一等一的好，对于易理的理解更是罕有。我辈修行之人从不拘于形式，若你认为对修行有益，可常去拜会于他。”

    “弟子知道了。”

    第二天，道衍又来到了白鸦观。心斋道人正在收拾大殿之中的众多塑像。手里拿着榔头，见道衍进来，向地下努努嘴，道衍不解。

    心斋啧了一声，说道：“你小子确实笨的可以，让你帮我把木条拿上来都看不明白？”道衍忙捡起木条递给心斋。

    “又来干嘛来了？”心斋问

    “昨日您讲的那些使贫僧受益匪浅，今日来望您再指点一二。”道衍行礼答道。

    “你师父让你来的？”

    “是，师父说您学究天人，让我尽心的跟您学习。”

    “哈，难得，那个老和尚也会夸人，你这小子说话也是不尽不实。”说罢心斋从塑像身上下来。

    “饿了，弄只鸡给老道去。”

    道衍哑然，“贫僧身无分文，去哪里给您弄鸡去？”

    “那我不管，想学东西不舍得怎么能行，老道现在去生火，弄不来鸡那你也别来了。”说完转身进了后院。

    道衍无奈，只得出来想办法。走了一会儿，见前方有一市集，热闹非常。道衍看到碰巧有商贩在卖鸡，每只鸡都用竹笼装好，正在叫卖。

    道衍走了过去，问道：“施主，请问鸡多少钱一只？”商贩笑道：“今天贱卖，三十文一只，您买的多还能便宜。怎么着大师，您来多少？”

    道衍说道：“贫僧化缘到此，并未带钱，施主可否施舍一只？”商贩听闻此言，变了脸，大声说道：“哪来的不要脸的和尚，没钱你就上谁家要点剩饭，跑老子这里来占便宜，是不是欠揍！”

    旁边人听到他的话，也过来凑热闹，对道衍指指点点，道衍见人越聚越多，对商贩摆了摆手，转身欲走。商贩此时还在跟旁边人白话：“真是他娘的世风日下，和尚都想着吃肉，跟谁说理去！”

    谁知道衍只是假意要走，趁商贩不备抓起一只竹笼转身就跑，剩那个商贩傻站在原地：“卧槽，我的鸡。”

    道衍腿脚还算利落，跑了一阵并未发觉有人跟上，这才放下心来。回了白鸦观。

    进到观中，道衍把竹笼递给心斋，心斋笑问：“哪来的？你小子还藏钱？”道衍没好气的说，“趁人不备抢的。道长，我在您这别的没学到呢，戒条倒是犯了一堆。您好不好不折腾我了。”

    “你这算个啥，我道门讲究的就是一切从心。祖师爷教过，此生不在今生度，纵有生从何处生。懂不懂？”

    “可我毕竟是个和尚呀。”

    “昨天你不是想拜我为师吗？怎么，反悔了？”

    “您同意了？”道衍心中激动。

    “看在你给老道弄只鸡的份上，给你个机会，看到那个签壶了没，你摇上一卦，祖师爷同意了我就收你。”

    道衍忙走过去拿起签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摇了起来。一出签，中下。道衍顿觉不妙，此时心斋凑了过来，看了看道衍，说道：“你再摇一次。”道衍照做，这一次是上上，心斋点了点头。“祖师爷同意了。”

    道衍：“…………”

    行了拜师礼，心斋问道：“我道门体系极为庞大，所包含学科多如天上繁星，人就算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全部将之掌握，你打算让老道我教你什么？”

    道衍说道：“徒儿想学兵家。”

    “你可知兵家之术，极为驳杂，为师也只是略通一二，若学此术，非浸淫其中数十年不可成也，你可想好了。”

    “徒儿想了，乱世若想脱颖而出，非兵家不可。”

    “好吧，虽然你我有师徒之实，但毕竟智及禅师在前，你不必喊我师父。”

    “那徒儿叫您什么？”

    “老道大名叫席应真，你叫我席老道即可。”

    “那怎么行？您是师父，我怎么能这么称呼您？”

    “哈，本门不注重这个，你叫老不死的我都不生气。来，先烤鸡，让你尝尝老道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