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见

    汇任把人带到一宽宅阔院之中，道“炊哥在里面等呢。”好褚道“什么规矩，主子亲临不说跑村口迎接，反要二爷自己去寻，呵！”汇任见这男的三番两次出言不逊，心中早就不满，又见难得没戒止，只得又进去禀告。半晌，七八个人围拥着一花白老者出来，先是拜过二爷，又见好褚眼熟，半晌道“我见你面熟，只一时记不得了，敢问贵姓名？”好褚冷笑“你头发白了记性差了，连老子都记不得了？”炊大见其面熟听声更熟，恍然想起，问道“你是公孙好褚？公孙大哥？真的是你！快快请。”好褚只点头一撇，炊大忙会意道“二爷先请，都快请进。”又喝“汇任！赤魁！还有你们这帮杂种还不快去招呼，赶真要死？”众小弟忙又进去请坐、递茶递酒。

    炊大独站在院中，心想‘公爷家有独子两女，亦不曾听闻有过堂兄堂弟，哪来个二爷？’又猛然想起，之前听人说过，夫人四十大生收了一义子，又见连好褚这等乖张的人在其面前都毕恭毕敬，心下更是笃定，暗暗点头后便进屋。

    难得等人进屋，只见屋内灯火辉煌，物划严紧。之中摆放八仙桌，其上野味肴馔、鲜果玉羹，连碗筷都是玉碟乌箸，才是一顿饭，又岂是豪华可论称？炊大道“二爷是主，自然要坐上方位。”难得忙道“论理我是主但又是客，论年纪你是在坐最长，理应你坐上。”两人又推辞一回，炊大拱手笑道“蒙爷的抬举，那我今天就以年长者为引坐上方了，也不推辞了。”难得笑说“原不应辞，请。”互相邀请一番入坐。

    以有下人倒好酒，炊大举杯“诸位还是头一遭来三田吧，这乡下比不得天子城。没有玉食珍馐，只有些农家酒肉，但别嫌弃，这已是庄上最好的，这酒也是咱们乡里人自己酿的，来，共同干了这杯。”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炊大道“二爷看着年轻，想必岁数不大吧。”竹镇替回“二爷今年满过幼学之年。”炊大笑道“果然年轻有为，敢问二爷此行来是有什么文章吗？”难得疑问“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炊大回“京城昨天有人来信说，二爷今天要来，叫我们好生招待着，其余的一概没说。”难得一笑道“啊，是这样。你今年的夏奏说三田村两月滴雨不下，庄家不生不长，百姓树叶相食。若派个管家来，显得府上不重视；公爷叹哥又不在府，故派我来看看，若是真，我也好禀报府上下发救济。可我们一路使来，只见稻田丰茂，人民安居乐业，绿水青山，何来饥馑之说？”炊大心下点头，说道“二爷只看表象，哪里知道百姓之艰辛。那稻杆虽丰，却稻米无多；农民劳碌，却食不果腹。”见难得不信，又吩咐旁人“去随便找几个村民，验证验证。”

    好褚道“既闹饥荒，怎么还有野味山珍来招待我们？”炊大笑道“我们这么大个庄子，虽时节不济，但到底有些库藏。这些我们连过年过节都舍不得吃，知二爷连同诸位是远道，才拿出来招待。”这时有一女子从里屋走出来，炊大眼见喝道“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来人把她拉进去。”难得见其是个年不过二十的年轻女子，难得不解，便问“这是……”炊大讪笑道“这是鄙人贱荆，见笑，见笑。”竹镇道“原来是嫂子，嫂子还没吃饭吧，快来一起吃些。”炊大道“小兄弟抬举她，爷们儿们吃饭，哪有她上桌的份。”

    一时有人带了两个村民上来，先是朝炊大一拜，便道“爷大晚的叫小的来有什么吩咐。”炊大道“这是京城二爷，二爷问你，今年粮收如何，你可要如实说来，要有虚假，你知道的。”人把头埋低，想了想，说道“今年实在不景气，往年家的收成至来年还有剩余，今年到现在就以是有上顿愁下顿……”炊大见他泪涕相流，恐生事端，忙道“得了得了，说不好就得了，谁有功夫听你发牢骚，快滚。”一旁人听着，不待人反应便将人架下去。炊大笑道“二爷你看，这非是我们隐瞒寸银不交，而是，哎……”好褚再忍不住，拍筷欲起。难得忙止住，道“原来如此，我们定会将所见所知都上报府里，拨款振银也会上报。”炊大闻言点头，又冷笑对好褚道“公孙大哥这什么意思？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一旁炊大小弟闻言皆动静起来。好褚冷道“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住的地方总有罢，老子困了，要睡觉。”难得也起身笑道“骑了一天的马，身体确实乏了。也叨扰了你半日，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谈。”炊大亦起身笑道“还是二爷说话听着舒服，住处早就备好，汇任你引二爷他们去，好生照料，要什么只管来说。”汇任点头引他们去，不提。

    从此再无新鲜事，此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