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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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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几人要行联句,翠梅忙道“那我可耍别的去,你们这都是读书人的游戏。”又同几不识字的丫头子们划拳去了,于是划拳的分一桌,联句的分一桌。平人道“咱们既要耍便再耍细些,要限韵才使得。”解芸道“这临头限韵,可能便作不好,胡扯扯硬凑,只怕不美。”平人靠过笑道“这原本是我们一群人玩的,又不往外面传,你还怕有损你美名不成?”解芸道“你少来,想是你早有准备。”平人道“胡咧,如此便你来提韵,免得说我早有谋划。”众人便问限何韵,解芸想道“限二冬如何?”众人又道“你提的韵,你先起头罢。”解芸笑说“却之不恭。”沉思片刻举酒方道出句“举酒庆满座。”

    平人“捧茶敬高朋,但取松间露。”

    示人“聆听柏边风,曦晨田野径。”

    难得“耀午农相通,青江垂钓客。”

    春人“黄土务田翁,闲云清风薄。”

    王渝“暮日红霞浓,闻鼓收锄归。”

    玉人“听钟拾耜从,日日始相复。”

    越人“年年终不同?孤江始入夏。”

    难从“荒叶迈过冬,何处闻鹤唳。”

    难跃“几时见龙钟,唯山花横脉。”

    难凭“仅野菊丛拥,漫天无主蝶。”

    解芸“遍地失魂蜂,雨过高山锁。”

    平人“云来扼主峰,夜食箪汤飲。”

    示人“朝品饪粟饔,捕蝶金玉质。”

    难得“弃剑宝灵龙,兴寻朝云庙。”

    王渝“攀登丈人峰,简窟月簌簌。”

    玉人“繁花草茸茸,中有君子竹。”

    越人“亦存大夫松,野径潇潇雨。”

    难从“芜衢点点红,断壁谁曾写?”

    难凭“残垣怎堪溶?稀见古时事。”

    解芸“约合今朝同,汉皇三功顶。”

    平人“舜帝四剹凶,穹天哀草际。”

    示人“阔海丧鸥踪,佳人愁不尽。”

    难得“侠客憾无穷。”

    众人结束皆相视一笑,共飲一杯,不提。

    话说石兰在内院正院找人皆找不到,见着游廊下走来一丫头,便向前行礼拦住。那丫头见是石兰,便笑道“哟,小石哥儿,做什么去?”石兰道“我找人只没找到,好姐姐我向你打听打听,你可见着猴三了?”那丫头便说方才在二门处见着,石兰忙道谢后告辞。至二门不远处便闻猴三同几门仆闲聊,只听猴三道“如今哥儿也是要成家了,便再同你们这些毛仔子不样了。”余旁几人忙道“真假?”那猴三便笑道“你们来的晚不识府上的规矩,日后长久了,你们亦有福气的。”众人便道“不知嫂子是哪房哪院的人。”猴三得意道“哥儿里面自有人,便是夫人院里桃儿,现只等老夫人回来,哈哈。”众人也贺了一番,便有人道“可是那前死了妹子那个?”猴三道“正是。”石兰走近也道“那我也先贺你一番。”众人见是石兰忙起身道“小石哥。”猴三也笑道“岂敢你阿,夫人待见你;公爷财大管家也喜你;便是那哥儿们也同你称兄道弟。只你还小,若日后夫人公爷给你配媳妇,不得是天仙?况我心里也给兄弟筹划了一个。”石兰本不想提,但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好奇便问是谁。猴三便道“是那日夫人诞辰上偶然瞥见的,我原也不认得,后打听才知是二小姐院里的叫玉人的,啧,那才叫一个雨后幽兰,出水芙蓉啊。”石兰心下冷哼一声,随笑道“我原在厨旁备了一桌酒席,特邀兄弟,不知兄弟可否赏光?”猴三不知何事,但不好推辞。只拱手道“哪来的话,弟却之不恭。”又对众人道“你们老老实实些,我同小石哥喝几杯就回。”石兰道“请。”猴三附道“请。”

    原是灶房旁一小渠边,石兰在石桌上摆了几酒几菜。二人入坐后先是互承一番,酒盏几回。待二人都喝的醉有七八分,猴三便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是哥哥定有事咐,酒也喝了七八分,有什么话便直说罢。”石兰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猴三抱拳道“凡弟能力所能及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石兰忙道“弟言重了。”说着从腰间取出一黑布袋掷于桌上道“这是十五两银子。”猴三一愣愈加糊涂,所以亦不发言。石兰便道“兄弟常出走在外,不知十五两可买几个媳妇。”猴三笑道“兄这意思是--”石兰道“只管告诉我罢。”猴三思索一番道“若模样稍好些的可买两个,次些的就三个;要是山里农村的就四个也不为过呀。”石兰闻言道“既如此,我就敢和兄弟商量了。我同哪桃儿是已两情相悦,早私下暗定终身。只待我成丁便去和夫人说,不料夫人早早就要把她下配出去,我打听到是兄弟你,所诚来商量。若弟答应,拿了这十五两去,待夫人回时退了这桩,日后我定登堂拜谢;若弟不应我亦不勉强,只等夫人回时我自去说。”猴三闻言,心中虽有怒火但不好发作,只把银子一推,道“兄莫怪我难全成人之美,只是老夫人那关实在难说,若兄实在喜欢的紧,日后只管来屋里做客,弟敞门欢迎。”两人对视一笑,石兰却猛然起身将桌上碗碟一挥在地,怒道“去你妈的,你当爷爷是什么人?!在我面前皆如此,日后更待如何?!”猴三亦拍桌起身怒喝“你把你当兄弟才这么说,你若不依,只管去夫人前去闹去!”两人本就吃了酒,话不投机,石兰喝声“叫你混说!”便一拳砸去,猴三亦不甘示弱,不多时二人便扭打一起。谁料那石兰表面一脸清秀,实却七尺身魁,又常同难从等人练过几式,那猴三就一普通门仆怎会是那石兰对手?不过几回合便将猴三压在身下左右开弓,猴三早就被打醒,自知不敌,便哄声乱嚷起来。

    厨房的人因平人说晌午这顿不做,也乐的清闲便齐齐去偷酒耍牌去了,只留一刚来不久的切菜丫头守着,那丫头无聊也倒在柴火上睡去,隐约听见一阵狼嚎鬼叫,悠然醒来确定没听错后便四处寻声。出了门又折行,在转角处见两人殴打,其下者血泪相合,鬼哭狼嚎。这丫头顿时没了主见,不知是先上前拉劝,还是先去回禀小姐主子。片刻她还是急忙去回禀了,穿过左廊右道进了园子。忙进楼内见到平人,急上前跪拜。不等平人开口,春人旁道“你哪院的?无示不得进楼不知道?真愈发没规矩了。”丫头闻言忙磕头道“不是我不知规矩,只是我有要事禀报,尽顾不得了。”平人道“什么事急急忙的?”丫头便把方才所见悉数道出。平人便问“你叫什么名字。”丫头回“荆儿。”随平人命难从难凭二人去将两人拿至东院,待人得令去后,平人同春人便去东院,不提。

    话说荆儿同难从难凭二人赶至时,只见猴三倒地满面血涕,石兰坐旁淡淡喝酒。猴三见有人来,犹如枯木逢春一般立马精神起来,忙不迭向几人爬去,口内犹喊“救命”之类的话。难从不理会,直径向石兰走去,一拍打落其手中杯道“你真悠闲,如今闹到了上面我瞧你怎么收场。”又对两人道“我奉小姐之命前来拿你们,走罢。”难从难凭一人一边将猴三架起往东院去。

    难从进屋拜行起身道“人擒来了。”平人坐于上,道“都进来罢。”难从便向门外道“都进来。”待人进后,平人怒道“真是新闻阿,夫人这才走几天,就敲锣打鼓要造反不成?因何而起又因何而动的手,统统说清楚。”猴三闻言欲说,平人道“不用你说,让他说。”又对石兰道“你最好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清楚说叨,若有一句假话,当心你有几个脑袋!”石兰便道“回小姐话,我和他原是吃了些酒,随话不投机,酒意昏了头,就动手打了起来,原是下人们闹着玩的,不小心扰了小姐的静,罪该万死。”猴三闻言便颤抖指道“你放屁!你胡说!小姐他满口胡言啊!您瞧我这伤,您要为奴才作主啊。”说毕一连磕了七八个头,平人道“我当然知道他在胡说,掌嘴!”猴三闻言得意起来,平人忙道“不劳你。”又对难从道“你打。”难从领命,至前左右开弓打了三四轮,平人道“才吃的饭,这会子就饿的没劲了?”难从闻言便使劲扇了几轮,平人道“罢了。”后又命猴三说,猴三心里只是震惊,没想平日和善的小姐尽有这般手段,听闻小姐发言,自己忙一五一十的统统说出。平人冷哼声“他说的可是真?”石兰无言,只底头长长叹息一声。平人笑向春人道“啊,好一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正巧今个没戏看,现在算补上了。”可转头便横眉怒目,拍桌一喝“你不说话,那便是真!”又命难从难凭道“将他拿下去,打四十板子关马厩里去,待夫人回来发落。”难从闻言便想求情,可见猴三在旁也只得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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