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人没好报
众人心里一喜，等到马大人去问他的时候，那老人又说起了胡话。
一路行进到村子里，每个人对张寡妇的态度全都褒贬不一，女的一听张寡妇，全都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厌恶，有的甚至破口大骂起来。
而男的大多是惋惜，但是更多的是欲望。
顺着村民指的方向，几人找到了住在村子最西边的张寡妇家，由于在村子最边缘的位置，她家的旁边除了住着一个瞎眼的老太太，再无其他邻居。
几人先是敲了旁边小院的门，门里有人应声，确是过了好一会才被打开。
“你们找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妪，两鬓斑白，双眼浑浊里面毫无神采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马大人先是上前一步，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挥了几下，眼珠转都不转一下。
“您别试了，我这眼睛瞎了好些年了。”
那老妪突然出声，可把马大人吓了一跳。
“几位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几人对视一眼，这婆婆不简单，她怎么知道除了马大人还有其他人。
“婆婆，您说笑了，什么几位，只有我一位。”
那婆婆却说道：“除了你，旁边还有一位姑娘，另外两位应该和你一样。”
棠溪竹轻声感叹：“真神了。”
那老妪笑的慈祥“我猜的没错吧，我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姑娘家独有的味道。”
“婆婆您真厉害。”
棠溪竹真心夸奖，那婆婆又是呵呵一笑。
“实不相瞒，我们是来调查张寡妇被害的事情，您和她家离得近，她出事的那几天，你可曾察觉到和她和平日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马大人直截了当的问出，那老妪一听是为了张寡妇的事情，急忙把几人请进屋。
“是为了惠娘的事，几位请进，几位请进。”
那老妪很是热情的招待他们进屋却被杨弦拦住。
“不用了，我们先去她家看看，一会再来和您聊。”
几人转身出门，马大人小声问
“咱们为什么不先问问那老妪啊？”
杨弦没说话，旁边的马三却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墙角处一个人影闪过，马三疾步追了过去。
马大人激动万分：“会不会是凶手，马三你一定要抓住他。”
飞奔出去的马三哪里要他提醒，身手敏捷的他很快追上了那个黑影。
三人推开张寡妇家的院门，很典型的农家小院。
三间主屋，院落的一角，是一个用竹篱笆围成的小菜园，菜园里种着各种青菜，这一陇时辣椒，那一陇时豆角，打理的井井有条。
三间主屋的旁边就是一个小厨房，一大一小两个锅灶，棠溪竹隐隐觉得那些地方不对劲。
等到了张寡妇的房间，她才想明白哪里不对劲。
“不对”
“哪里不对？”
这马大人是什么耳朵，自己的声音这么小，他还能听得见。
“你看那里”棠溪竹指了指房间里的梳妆台，上面摆了几盒胭脂，还有描眉之类的东西。
马大人和杨弦对视一眼，双方都很疑惑，。这不就是寻常女子的东西吗
“她很是爱美，还很爱染指甲，梳妆台上除了上脸的胭脂就是染指甲用的凤尾花和千层红，明矾也存了不少，旁边还放着香油，染指甲涂抹香油在大户人家中比较常见，一来因为香油的几个不便宜，寻常人家用来烹煮的时候都很少放，二来加了香油染指甲既费时又费力，农家女子经常做农活很不方便。”
“她这么爱惜自己的指甲，怎么会拿锄头整理出一陇一陇的菜地。”
马大人有些迟疑：“万一她是用手帕包住自己的手干活，这样不就可以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马大人你肯定没干过农活，手帕多是丝滑之物包在手上再握住锄头很容易打滑，还有你们注意到厨房里的碗筷吗？”
“四个碟子，一个海碗，还有几副碗筷，但是有两副碗筷是单独摆放。”
杨弦十分默契的接过话。
马大人：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所以呢？说明了张寡妇平时饭量惊人，还是爱干净，有洁癖？”
难怪平时马三经常对他翻白眼，现在棠溪竹也忍不住想对他翻白眼。
“她爱美，爱染指甲，院子里的菜地却打理的井井有条，常年寡居的一个人，却经常使用两副碗筷，这说明什么？”
棠溪竹没好意思说的太直白。
“说明张寡妇并非自己一个人生活，她还有个情人。”
马大人双手一拍，豁然开朗
“这个情人还是不被其他人知道的存在，不然村子里的那些人早就传开了，两人或许是因为感情原因起了争执，那个情人一怒之下杀了张寡妇，又”
马大人顿了一下，措辞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吐出来
“又故意做成和前段时间赵大的死状一样，把嫌疑引到陈田满身上”
有了发现，马大人兴奋不已，连连合拍了好几下手掌
“现在只差马三把刚才那个人带回来，凶手就能稽查归案了。”
一会的功夫马三果然把墙角的那个可疑之人带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
马大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穿着颜色灰暗的衣服，身量倒是挺高。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哪里干什么？”
“呸，要你管”
那女孩被马三抓住丝毫没有好怕的样子，马大人肃着脸企图让自己看上去很威严，吓一下她，谁知又来了一个“李盺昊”。
“这是张寡妇的家，她人已经死了，你还往她家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官乃是华阳县的县令你”
“我没有，你别冤枉好人，你这狗官”
马大人被骂懵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气的直跳脚，大叫着你是谁家的闺女，小小年纪怎么言语如此粗俗，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
谁知马大人话音刚落那女孩子发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我家的大人全都让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家哪来的大人”
那女孩突然发起怒来力气奇大，马三措手不及被她挣脱，眼见着就扑向马大人，却被门外的声音喊住。
“苗苗，不可伤人呐，孩子”
是隔壁的那个老妪，苗苗似乎和她很熟，老妪说完话之后，她果然放弃了攻击马大人，但是嘴巴里依然骂骂咧咧。
“苗苗”
老婆婆有些急了，手里的拐杖戳了好几下地面。
苗苗撇了下嘴，嘴巴里才止住。
马大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女人更是得罪不起，比当初打劫他的山匪还要恐怖。
“大人，她小孩子不懂事，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那老婆婆就要弯腰行礼，却被一旁的杨弦一把拉住，扶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是？”
那老婆婆先是对旁边的杨弦道谢，又缓缓开口
“说起来苗苗是张家老三的孩子，她家里只有她和他哥哥相依为命，她哥哥死后，她一直住在她大伯家。”
“那她是和张寡妇之间是有什么恩怨吗？她刚才”
棠溪竹没说完，老婆婆却心领神会
“苗苗，你别听你大伯娘他们瞎说，惠娘你给对你和你哥哥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是不是又骂她了？”
苗苗拉着脸，倔强着不说话。
老婆婆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哽咽
“没良心啊，没良心啊，当初惠娘还不如冷眼旁观让你大伯娘，把你们兄妹算计的干干净净才好，造孽啊。”
拐杖一连点了好几下地面，那婆婆气的险些站不住，被棠溪竹扶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道
“这孩子从小父母早亡，她和他哥哥靠着几个叔叔婶婶家接济长大的，她大伯娘家更是天天算计他们两兄妹的房子，虎子也是张家门里的和她家有着不近不远的亲戚关系，惠娘刚嫁过来的时候，看她们可怜经常给她们兄妹送吃送喝，谁知道，哎。”
老婆婆叹完气，又有些咬牙切齿
“谁知惠娘送出来两个白眼狼，惠娘嫁过来后没多久虎子就染了恶疾去世，她自己一个人过的艰难，依然雷打不动的给她们兄妹送东西，谁知道，谁知道，苗苗的哥哥对惠娘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