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惯偷又手痒
糖糖抬起另一只脚猛踢过去，脚腕的触感倏然消失，一只小蝴蝶摇摇晃晃飞到她耳边：“丫头，是我！”
糖糖大吃一惊，捂着嘴小声说：“大圣，你怎么在这儿？”
小蝴蝶落在她肩头：“好久没喝过密酒了，肚子里的馋虫跟我闹别扭。丫头，我在海里呆了很久，钻过无数洞窟，连冒着泡的火山都进去过，一直没发现回去的通道。”
糖糖掩面无语三秒钟：“你为啥觉得我们能从海底的洞回去？”
小蝴蝶扑扇了一下翅膀：“没准儿能找到一条时空裂缝。”
糖糖认真分析起来：“我们从东方来到这里，说明不同时空界域之间的屏障被削弱，甚至出现了裂缝和空洞，这里的海界和冥界虽然同属一条时间线，空间上却被大地和幽冥分隔，海底洞窟通往大地深处，是海界与冥界之间屏障相对薄弱的地方，原本就不稳定。”
“没错，在一些比较深的洞窟里，我感觉到大地之下的异样，一位古老的神祇正在苏醒，他的存在非常广大，应该是构成世界的一部分，他的活动足以扭曲时空，时空的波动亦能触动他。”
古老神祇，苏醒，世界的一部分，难道是原始神之一的塔尔塔罗斯吗？
糖糖第一个想到的是深渊，他的存在和力量震撼人心，随意化身的外貌令她过目难忘。
可他早就醒了，还和她一起散过步，直接排除。
剩下的原始神还有——糖糖眼前一亮——大地之下，冥土之上，黑暗之神厄瑞波斯！
她还记得自己穿越过来的经历：躺在床上好好地看着书，忽然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周围听不到任何声音。她被冰冷的死寂包裹着，连灵魂都快被冻结，那种境况和彻底失去感知觉没什么两样，再能视物时，人已经睡在阿刻戎河岸边了。
她大胆猜测，在落入冥界之前，自己首先到达厄瑞波斯。
“丫头，我先去吃酒了，有好消息再告诉你。”小蝴蝶翩翩欲飞。
“大圣，去战争神殿，阿瑞斯今晚不回去了。”糖糖毫不犹豫地向它推荐作案地点。
“好嘞！”
小蝴蝶飞走后，糖糖一边往工匠神殿走，一边思考四起穿越事件。
原始神是这个世界的基本组成部分，他们几乎不参与任何权力斗争（盖亚除外），与统治万物的后起者奥林匹斯诸神迥然不同。
他们庞大的身躯构筑了世界，他们的存在近乎永恒。
塔尔塔罗斯曾说，他被她的到来唤醒，对应猴子说的话，就是原始神的状态受到时空波动影响。
而反过来，原始神的活动能够影响时空。
她穿越到这里，会不会和厄瑞波斯有关？
第二天上午，神王宫殿。
宙斯正为遗失的闪电焦头烂额。
“赫尔墨斯，你还没有找到线索吗？”威严的万物之主质问偷盗之神。
赫尔墨斯委屈地抿了一下嘴唇：“非常抱歉，那个小偷出人意料地狡猾，而且，昨晚战争神殿的密酒又被偷喝了。”
他有意把两起偷盗事件联系在一起，好叫宙斯以为窃贼是同一人。
“该死的窃贼，去和哈迪斯作伴吧！”宙斯踢翻了放置香炉的三脚架，灼热的香灰洒了一地。
伽倪墨得斯默默斟了一杯酒奉给他，他烦躁地闷哼了一声，还是接过来仰头饮尽。
“那个叫佐伊的女孩被证明是穿越者，而修普诺斯从科林斯王宫带走的东方人又是谁？还有那胆大妄为的窃贼，大概率又是那只会法术的猴子。”
宙斯少见地抓起头发，眼神凶狠暴戾，浑身笼罩着低气压：“这几个人，一个都没有抓住，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去向，难道奥林匹斯众神的力量，还比不上几个东方的小角色吗？”
他紧握双拳，背过身去，以免伽倪墨得斯看到自己现在狰狞的表情。
赫尔墨斯不安地弹动着脚趾，眼神不经意移到伽倪墨得斯身上，伽倪墨得斯侧身对着他，他敢肯定自己看到了特洛伊小王子微微上扬的嘴角。
赫尔墨斯记得，佐伊还在这里的时候，和伽倪墨得斯关系很好。
得找个机会和这位美少年谈谈，没准儿他知道些自己没有掌握的消息。
宙斯深长地呼吸了几次，慢慢回过身来，神态威严而冷淡：“赫尔墨斯，你知道我为什么怀疑赫拉吗？”
这可是道送命题，答得不好恐怕会被当做下一个怀疑对象。
赫尔墨斯舔了舔嘴唇，绿如翠玉的眸子透着机敏和无辜：“修普诺斯背着哈迪斯掩护穿越者，在这之前他曾两次催眠您，都是受了天后的指使。”
宙斯冷哼一声：“尼克斯大神子嗣众多，绝大部分居住在冥界，只有太空之神埃忒尔、白昼女神赫墨拉和修普诺斯居住在圣山，修普诺斯对赫拉言听计从，为了她给予的微薄赏赐而冒犯我，赫拉两次利用修普诺斯来对付我，为什么就不会有第三次呢？”
赫尔墨斯谦逊地低垂下头：“我还是觉得天后与闪电失窃无关，她借由您才享有统治天地的权威，穿越者的存在对她可没有益处。”
“你的想法合乎情理。”宙斯宽慰地点点头，“赫尔墨斯，你继续追查窃贼，我将命令奥林匹斯众神无条件支援你的行动，保证你能得到所需要的任何帮助。”
“伟大的天父，我一定不负所托。”赫尔墨斯抚着胸口恭敬退去。
然而宙斯没有想到，这天下午，天都没黑，他又又又被偷了。
他本来独自在花园玩赏赫菲斯托斯新造的歌唱少女雕像，神殿内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那声音他绝不会听错，属于现任斟酒官伽倪墨得斯。
宙斯奔回神殿，伽倪墨得斯站在贮存密酒的黄金橱柜前，吓得全身发颤。
橱柜被洗劫一空，几十个酒瓶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少量酒液从瓶口流出，浸湿了羊毛地毯，软木塞被摆成一张脑门带闪电的苦瓜脸，正对着大门。
很明显，存货全都被喝光了，窃贼还留下审美极度抽象的图案，嘲讽执掌闪电的众神之王。
“天、天父，我来为您取酒，结果……”伽倪墨得斯舌头打结，俯下身子收拾一地狼藉。
宙斯叹了口气把他拉起来：“让别的侍从来收拾吧，你先去休息。”
伽倪墨得斯如蒙大赦，立刻倒退着出了门。
“你还没有走，对吧？”宙斯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