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子牙遭大罪
猴子躺在狩猎女神的庭院里晒太阳。
糖糖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自从当上斟酒官，和奥林匹斯神们都混了个脸熟，生性豪迈的阿尔忒弥斯甚至允许她进入自己的居所。
猴子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糖糖的手小声问：“丫头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个小玩具，阿尔忒弥斯女神也很高兴有人真心地喜爱她的动物伙伴。”
“多亏了她，老孙才能在这里过得轻松惬意。”
“大圣你看，这是——”糖糖掏出小木熊，在猴子眼前晃了晃。
“嗯？一只小木熊，雕得挺不错。”猴子眨了眨眼睛，伸手去点小木熊的前额。
它先前不是说自己有火眼金睛，居然没能看出来吗？
糖糖没有说破，只低声道：“这是姜太公，伪装成了玩具。”
“老孙知道，他是元始老儿的徒弟。”猴子吹着口哨儿，两根手指捏住小木熊的耳朵。
“请大圣给太公讲明原委。”糖糖轻叩小木熊的后脑勺。
“讲故事算老孙的长项，这姜老头儿好哪一口？”猴子揪着脸上的毫毛若有所思。
“不是故事，是事实真相。”糖糖连忙纠正。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猴子双掌合十，作老僧入定状。
“竟然在奥林匹斯讲起佛法了。”糖糖给跪。
“丫头莫急，老孙出手，子牙秒懂。”
猴子拔了根毫毛，轻轻一吹，毫毛变成一只小小的九条尾巴的狐狸，耀武扬威地朝小木熊咧开大嘴。
“姜老头儿，认得它不？”猴子得意洋洋地翘起尾巴，一指戳向小木熊脑门。
糖糖忽然有点儿同情姜子牙。
她揣着小木熊回到宙斯神殿，宙斯正向神使发号施令。
“赫尔墨斯，西西弗斯祭拜冥王，挑战我的权威，作为冒犯神王的代价，我命你立刻将他押入冥界，在塔尔塔罗斯承受永恒的痛苦。”
“佐伊已经替他赎罪，父神为什么…”赫尔墨斯稍显迟疑。
“怎么，你胆敢一再违抗我的命令？”
宙斯的音量陡然抬高，浩浩神威随怒火喷涌而出，整座大殿震颤不已。
“如您所愿，我这就出发。”
赫尔墨斯攥紧双拳低眉垂首，众神之王甩手离去，神使怏怏步出神殿，却听斟酒官急切呼唤：
“捷足的神使，尊贵的赫尔墨斯，请您留步。”
“佐伊，神王他…”赫尔墨斯满目同情地望着她，“抱歉，请不要太难过。”
糖糖眼睫颤动，双手覆于心胸。
“父亲不敬神王，终究逃不过此劫。尊敬的神使，希望您看在我对众神的虔敬和往日的情分上，替我把这个小玩具转交给父亲，让他知道我在天界过得不错，这样他死前也能心安。”
赫尔墨斯接过小木熊，温和地笑了笑：“放心交给我吧。”
这下就把姜子牙又送回去了，赫尔墨斯，你真是我的福星。
西西弗斯攥着小木熊被神使直接押送到水仙平原，转交给冷冰冰的死亡之神，科林斯王吓得双腿打颤，那张惯会骗人的嘴除了“饶命”二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塔纳托斯从他手中拿走小木熊，让他自己走去法庭报到。
西西弗斯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我欺骗算计你，你不报复我？”
“按照冥界的秩序，你将接受法庭的审判。”塔纳托斯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塔纳托斯在冥界深处找到了魔法女神的小屋。
“赫卡忒，请把这个小木熊变回原本的样子。”
“塔尼来啦，要不要试试我最新发明的三头六臂？”
赫卡忒正在试验最新发明的魔法，女神的三个头梳着不同的发型，六条胳膊挥舞着六支明亮的火炬，塔纳托斯的眼睛快要被她晃瞎了。
“你把姜子牙变回来我就让你试。”
“好哒，看好了。”
赫卡忒轻松地朝小木熊打了个响指，小木熊“嘭”地一声炸开，紫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雾中一道白影，忽然加速朝远处飞去。
“想跑？”
赫卡忒又打了个响指，一个盘绕着带刺藤蔓的黑铁鸟笼将白影罩住。
姜子牙抽出拂尘，运起法力四下挥舞，鸟笼逐渐破损。
赫卡忒干脆撤去鸟笼，一旋身飘到姜子牙面前，双臂伸展仿佛一只姿态优雅的黑色天鹅，姜子牙反应不及，被她一指点在额上，顿时全身脱力，连人带拂尘掉了下去。
他心中苦闷已极：一把老骨头又要摔了，这些希腊神怎么对老人家这么残忍。
然而赫卡忒在他快要和冥土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大发慈悲地打出第三个响指——地面凹成一个圆形深坑，里面装满黑色的不明液体。
我谢谢你！
姜子牙摔得浑身剧痛，发髻散开，黑色液体黏糊糊的挂在他素白衣衫上，令他动作滞缓。
他费力地挣动手臂想要爬上来，赫卡忒打了万恶的第四个响指——一口覆盖着鸦羽的棺材把姜子牙严严实实封闭其中，女神食指轻轻叩了叩盖板，盖板上开出个卵形小窗，露出一张披头散发满是黏腻水渍的脸。
“这样就能好好谈话了。”赫卡忒满意地甩了甩手，“塔尼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吧。”
“这位女神，老朽年已古稀，与你无冤无仇，你如何忍心下手折磨？”姜子牙哭丧着脸悲愤控诉。
“好玩啊。”赫卡忒满面欢喜。
姜子牙默默流泪，希腊神怎么都这样，个个任性又暴力，可怜老朽无缘无故落到这里，遭了大罪。
“我把他带走了。”塔纳托斯手指微勾，棺材漂浮起来跟在他身后。
“事办完了别忘了来玩三头六臂哦。”赫卡忒兴高采烈地围着死神飘了一圈。
“当然。”塔纳托斯连忙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