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者
随着母亲董小香把弟弟陈草哄睡着。
昏暗的屋里,寂静无声。
陈言青拉过被褥盖在身上,不一会儿,陷入了梦乡。
昏暗的天空,一片漆黑的陈家村。
除了虫鸣声。
偶尔有零星的狗叫声和猫叫春的声音响起。
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伴随着天边有了一丝微亮。
村里家家户户养着的鸡,准时打卡。
此起彼伏的打鸣声,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
昨夜早早睡去,在这该死的叫床声中,他不情不愿的醒来。
下了炕。
陈言青往帘子对面的炕上瞅了一眼,没看到母亲董小香的身影。
想来她已经起来。
来到堂屋。
拉开已被拔掉插销的木门。
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袭来,夹杂着丝丝凉意。
他抖了个激灵,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小声吐槽了句:“大早上这么冷的吗!”
这时。
母亲董小香挑着扁担,两端挂着把手上有绳子绑着的木桶,步履蹒跚的走进院子。
应该是挑了有一会了。
陈言青见状,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边说边小心拎过扁担两端挂着的木桶:“娘,以后打水的活,我来就行。我病好的差不多了。”
“娘还挑的动,你病才刚好,要多休息。”
“好了,有劲了,我来。”
见拗不过他。
母亲董小香放下了肩膀上的扁担,看着他拎着木桶向大水缸走去的背影,忧郁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
双手合拢,喃喃自语:“山姥爷保佑我儿,远离病魔。”
嘀咕的声音十分小。
陈言青正拎高一桶水,往大水缸里倒水,并没有听到。
要是让他听见了,绝对嗤之以鼻。
都被李代桃僵了,山姥爷“不灵”。
陈言青倒完两桶水,拿过扁担,勾过两只木桶,向陈木记忆里打水的井走去。
母亲董小香见其快走出院子,叮嘱了声:“娘去煮粥了,自己注意身体。”
“放心吧,娘,我会注意的。”
陈家村一共有两口井。
一口大点的井,在村子的中心;小点的那口,在t字形路口一棵树的旁边。
出了院子左拐,陈言青走在有些凹凸不平的土路上。
环顾四周。
左边,是几户跟他家差不多的土屋,每户都有用篱笆围成的院子。
从缝隙中往里看,开垦出的菜地成了必需品。
右边,土路的边上,有条小溪。
小溪过去,是种植着庄稼的农田。
向前走了百来米,来到t字形路口。
陈言青沿着通往村中心的路,往前看去。
明显比就几户人家的这边,房子多的多。
房子也更加的好,有全木房、石头房、还有些屋顶是用瓦片的。
院子的类型也各不相同,有篱笆、木头、更甚者是石头院墙。
不同的房子显示着不同家庭的富裕程度。
越往里,房子越多,聚集着村里大多数的房屋。
走到树旁的井边,陈言青放下扁担,拿过一只空木桶。
把把手上绑着的绳子卷在手上一圈后,将其扔进井中。
熟练的动作,手一抖,晃动绳子,空木桶在井中躺平。
“咕噜噜。”
等井水灌进去一大半。
他双手拽着绳子用力,将木桶拉了上来,放到一边的地上。
然后拿过另外一只空木桶,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连着挑了十来趟,大水缸里的水装满了。
盖上木盖后,陈言青把两只空木桶和扁担放好。
坐在堂屋门槛上休息的同时,抹掉额头上出的汗。
经过刚才的挑水,他对这具身体体力有所了解,心里有些吃惊:“从小就是病秧子,离不喝药才过去几年。加上这次要了命的病,刚好。”
“一桶水将近有三十来斤,这么些来回,气都没怎么喘。”
“这要是地球上那具三十多岁的身体,估计把两桶水从井里面拎上来,就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陈言青感慨着这具身体体力真好的时候。
“吃饭了。”
母亲董小香喊吃饭的声音响起。
堂屋。
二妹陈小玲睡眼惺忪,坐在饭桌旁边的长凳上,小口喝着金黄色的小米粥。
小米是母亲董小香特意用家里的粮食去村里富裕的人家换来的。
也是他穿越过来,生病躺在炕上期间吃的最多的主食。
口感细腻滑爽,有一丝甜味。
走进侧边的厨房,陈言青盛了碗小米粥。
坐在长凳上,喝了一口小米粥后,问了个问题:“娘,父亲是在哪当的兵,都没听你们讲过。”
二妹陈小玲迷迷瞪瞪喝着小米粥,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停下喝粥的动作,竖起耳朵。
母亲董小香听到是这个问题,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语气低沉:“在边境的大城——兰城,算是离我们这最近的大城市了。”
“娘,你有没有去过兰城?”
“离着有些远,娘没去过。”说完,母亲董小香回忆片刻。
继续开口:“不过,听你父亲讲起过。进兰城要穿过许多大山,路难走不说,山里还有许多野兽,十分危险。”
“娘,既然这么危险,父亲怎么去的兰城?”陈言青问道。
“跟县里的军队一起去的。”
“那普通人不是去不了兰城了?”
“可以去的,上百公里外县城里有去兰城的商队,给钱商队,就可以跟着一起去。”
“娘,商队安全吗?”
“县城的商队,有雇佣强大的武者护送。”
“武者?厉害吗?”
“武者可厉害了,身形魁梧,凶狠着咧。县城里就有武馆,里面有武者当师傅,教导徒弟。”
“娘,你懂的真多。”二妹陈小玲突然插了句话。
母亲董小香谦虚的摆了摆手:“都是你父亲跟我讲的。”
“娘,只有在县城武馆里才能看到武者吗?”陈言青想了下,继续问道。
“那不一定,县城里每年来村里收粮食的时候,有机会看到。”回答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提了一嘴:“这次给你父亲买棺材和你生了这么一场病,找大夫,吃药。”
“存下来的军饷用了一大半,没剩下多少了。”
“抚恤金向村长打听了下,得秋收后,县里才能发下来。”
……
说着说着,母亲董小香止不住了,脸上流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
无法分辨是没了丈夫的难受,还是没钱了的难受,亦或者两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