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愚蠢的部下
狄斯在看见泽法的第一眼还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从新世界赶回来了。
对家人的牵挂确实蛮深的。
“哟，回来够快的，我还以为你得明天才能到呢，毕竟你向来都是慢悠悠的。”狄斯忍不住调侃道。
这里狄斯故意拿曾经泽法舰队支援他执行任务时，距离计划时间迟到了2秒15说事。
然而泽法也不是软柿子，他当即反驳道：“是啊是啊，我可不像某人，跑起来比兔子都快，不过我倒是说是像敏捷的兔子呢还是说应该是狡猾的狐狸呢。”
泽法言语中暗示以前狄斯和时任中将的他共同执行任务时，二人在摧毁完海贼大本营后。
没有一丝犹豫，当时的狄斯瞬间杀进海贼的储藏室，然后将里面的珍宝全部吞进肚子里，并且还对后面前来审计的海兵们笑着说道：
“这群海贼真够鸡贼的，兵马未动，财宝先行，自己还没跑呢，居然提前把财宝送出去了，真够阴险狡诈的。”
海圆历1483年，两人曾经共同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
那年狄斯刚提任大将职位两年，而泽法那时还不是海军大将，是他的部下，不过也拿到了大将候补的身份，算是板上钉钉的准大将。
对狄斯而言，那段时光很压抑。
因为泽法经常以长辈的身份劝告他的作风手段过于血腥，不符合咱们海军正义的价值观，希望他可以收敛一些。
然而狄斯甚至懒得解释，依旧我行我素。
因此，泽法对这名年轻的长官很是无奈，后来他实在看不惯狄斯惩戒罪犯的残忍行为，强制让钢骨空将自己从黑龙大将身边调离。
后来的两人知道彼此理念不合，所以也就很少对话。
不过时过境迁，一眨眼都过去七年了。
狄斯现年也26岁了，而泽法如今都42了。
“你老了啊，泽法。”狄斯看向泽法眼角的鱼尾纹，笑道。
而泽法也罕见地没有跟狄斯抬杠，像是自嘲道：“我跟你这个年轻的妖怪可没法比，岁月的侵蚀总是这般不留痕迹啊。”
泽法感慨万千。
这一刻，两人彼此多年的不顺眼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狄斯摸出一根烟，自顾自点了起来。
他没有递给泽法。
虽然二人很多年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了，但两人也经常隔空相望，他清楚，泽法那家伙自从有了孩子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吸烟了。
“你还是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啊。”泽法看了一眼狄斯手中的烟盒。
他记得狄斯以前是他长官时，就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记得对方曾经好像偶然间提到过，这是他家乡北海盛产的香烟。
泽法也抽过一次，比起市面上大多较柔的烟气，这款实在重到离谱，他不喜欢。
“那当然啊，比起那三片海域盛产给娘们抽的烟，肯定是我们北海的烟够霸气啊！哈哈哈。”狄斯吐了个烟圈道。
闻言，泽法也是一笑。
此时，两人如同多年的好友隔了好久再次相见，虽然狄斯看上去很年轻，泽法有些老气，不符合这个画面的味道，但二人之间的奇妙氛围却没有一丝违和。
几句话后，二人之间又陷入了短暂沉默。
不过这次，泽法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他看向狄斯轻声道：“谢谢你。”
狄斯一愣，他像是没反应过来，或者没听清一般，怔怔的看着泽法，就连嘴里的烟都忘吸了。
但是泽法接下来又道了一遍谢，这次狄斯听的很清楚。
“谢谢你，狄斯，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
说话间，这位海军大将，认真的男人，泽法居然低头流下了眼泪。
他脑海中想到了自己妻儿被杀害的画面，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跪倒在墓碑前。
如果这次不是狄斯在场，泽法真不知道往后余生，自己如何是好。
不过当泽法再次抬头看向狄斯时，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从什么鬼地方掏出了录像电话虫，正在坏笑着录自己这狼狈柔情的模样。
注意到泽法看向自己，狄斯一边敛起邪恶的笑容一边默默收好录像电话虫，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
他吹着口哨，然后摆出惊讶的神情，好像才看到泽法哭泣似的，赶紧关心道：“泽法大将，哎呀您怎么哭了，这要是被其他海兵看到怎么办，快擦擦眼泪。”
说着，狄斯还从上衣口袋里抽出手帕，满脸善意的上前递给泽法。
见到这一幕，泽法那真情流露的氛围也被彻底打散，二人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彼此不快的时光。
“你这混蛋！”
一脸阴沉的泽法双手附着起漆黑的武装色霸气，向狄斯展露出自己为何得到“黑腕”的绰号。
而狄斯呵呵一笑，紧接着撒腿就跑。
“别跑！你这混蛋家伙！”
满脸写着愤怒的泽法紧随其后，但是又好像根本没有真的生气。
路过的海兵眼底不解，好奇地看向泽法大将和狄斯大将的追逐战。
“奇怪，这两位大将不是向来不和嘛，怎么感觉好像关系还蛮不错的。”
不知过去多久，泽法和狄斯共同躺在海军本部基地的顶端天台，闭着双眼，吹着舒爽的凉风，暂时将脑中一切都排除出去，只为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片刻的愉悦。
泽法和狄斯二人心有灵犀地没有打破这惬意的时光。
三分钟后，泽法看向狄斯率先开口道：“我妻子跟我说，你好像找我有事？”
狄斯预料到了泽法会跟自己主动提及这件事，他没有回答。
若是之前，狄斯肯定会顺坡下驴，借助这件事后两人之间缓和的气氛，将自己要违抗世界政府的主意全盘托出。
并且邀约对方加入自己的队伍。
但是现在狄斯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没有家人，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没在他人身边设身处地的想过。
违抗世界政府的计划暴露，或者事情被他人知晓，那本该安居乐业的亲属怎么办。
现在狄斯不想让步入40且有家人的泽法牵扯到这件事上，对方在这个世上还有深深的挂念。
自己孤身一人，死了也就死了。
起码是在人生中将自己的理念贯彻始终，死而无憾。
但泽法不一样，这件事一旦真正暴露出现在大众视野，他们便是世界的敌对者。
是全世界的公敌。
不说别人，泽法妻儿绝对会遭受世界政府麾下的谍报机关cp严密寻找，在那群混蛋面前，没有人可以保证绝对安全。
即便是狄斯和泽法，他们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守护在泽法妻儿的身旁，而那些cp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看住的货。
这很危险。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救了对方的家人，而被迫让心怀感激的泽法加入到自己队伍，从而使其将性命豁出来帮助狄斯贯彻他的信念。
那狄斯只会感觉自己很恶心。
因此，他深深看了一眼泽法，旋即咧嘴一笑道：“没什么。”
“你确定？”泽法知道狄斯没说实话，“到底是有什么事？”
“老东西，别烦我了，我困了。”狄斯双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泽法。
闻言，泽法察觉到狄斯是真的不想说，不过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是为了正义的话，我随时等你喊我。”
狄斯在心中默默一笑。
这就够了，愚蠢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