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电量耗尽－诡异事件爆发
奥图运输公司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民间航运公司。他的背后的第一大股东就是虫族军部。
虽然法规明确要求军雌不可以通过其他路径获得额外盈利，但没哪条律法规定说军部作为一个单位不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创收。
所以，从社会上招收进来的普通员工并不知道，他们日常工作所在的舰船都有一个内部的夹层。
就像绮梦号的员工都以为舰船只有8层，穿过第七层就应该直达最内的动力舱一样。
运输舰的夹层内，12名军雌共同在内活动。
领头的是个身姿挺拔的雌虫，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眼神深邃，五官深刻。
但他嘴开合之间，一阵风铃轻语之声慢慢传出。
“所有虫注意，工作虫员例行盘查结束，舰船即将启航，注意周遭情况。”
这声音，与他那成熟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非但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反差魅力，反而让虫有种“他是不是戴着皮套”的诡异感。
“是！赫曼尼队长。”所有听到队长讲话的队员齐齐回答。
屏幕内，帕克里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舰桥内，他打开了驾驶舱的大门。
而另外两个进入医疗舱的虫正好已结束体检，医疗舱门掀开，两道身影从中爬出。
另一头货舱内的那个亚雌，他并没有将恒温箱内的零件拿出来再度检查，而是将箱子推进了一个货架，便转身走了出来。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接下来，4个虫的工作程序和上一班工作虫员并无差别，他们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同事，合作上相当有默契。
看到他们的表现，维斯塔·赫曼尼放心了不少。
这表明这班工作虫员之中并没有混上外虫。
运输舰顺利离开换站点，正式进入自动驾驶模式。雨霖铃解开观察员座位安全限制起身活动。
她状似无意地来到帕克里特身边，将口袋中带着的装有茧组织的密封袋摸出来，递到帕克里特面前。
“前辈，我刚刚在维修时发现这种东西，你见过它们吗？”
帕克里特接过来观察片刻，轻轻地揉捏着手中的透明袋子，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黑色毛边？”
起初，无论是视觉还是触感都告诉他这是个中空的，像是发圈一样的物件。
但随着手指的缓缓施力，一个奇怪的想法逐渐在他心中成形：这分明是一个中空的黑色圆圈，但为什么
他尝试着，更加细致地揉捏袋子中央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透明区域，意图以这种方式去抵消自己无端的猜想。
但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现象悄然浮现，明明是中空的部分，密封袋两面却并没有紧紧贴合在一起。
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不仅阻止了上下两层透明的内壁贴合，还阻挡了他的手指的揉捏。
帕克里特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按照常理，如果这密封袋里的真是个圈形物体，无论它有多轻薄，从侧面观察时，应该能直观地看到密封袋壁在物体中空的内部凹陷下去。
他分明观察到了中心空白部分是平坦无凹陷的，但是帕克里特的大脑却告诉自己这中间什么都没有
这个意想不到的发现让帕克里特停下了动作，他抬头看了一眼提给他这个东西的琳琳，对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眼睛却是冷的。
帕克里特眼眸颤了颤，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紧：“你在哪里找到这种东西的？大概有多少？”
“在运输架，修理机械臂的时候在里面发现的。”雨霖铃笑意变深，声音变得低“我看这个像是丝织品。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给你们家的窗帘换个款式。”
帕克里特沉默着站起身，带着雨霖铃去往运输舰自备的化验室，在这里，可以对运输上来的货物进行一个简单的抽查。
无论是光学显微镜下凭借肉眼观测，还是扫描探针显微镜转化的图像信息都表明这片丝织品是个圈。
而当帕克里特想深入了解这个物体，用于检测的质谱仪受到了干扰，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尝试多次，都没有得出任何的结果。
帕克里特叹了口气，边将这片丝织品封入防爆箱，边和身旁一直跟随的琳琳说：“可能是舰船设备精度不够，等我们到站后再带回公司总部送检吧。”
赫曼尼自然注意到了化验室的情况。看到这两个虫正在尝试检测机械臂内拆出来的黑色物质，听他们说，机械臂运转不良的原因，就是这个物质影响零件出现老化破损。
赫曼尼思索片刻，命令其中两名成员前往货舱，找到亚雌工作虫员放进去的恒温箱，从破损零件上抽出几根这种丝状物带过来。
“我按照队长您的指示，避开了所有虫的耳目，从那个恒温箱里取出了这件东西。”进来的雌虫将一个和雨霖铃手中类似的密封袋递给赫曼尼。
“你做得非常隐蔽，我很满意。”赫曼尼接过密封袋，满意地点头。
“植物纤维？还是动物毛发？”赫曼尼谨慎地用镊子将袋中的黑色丝线取出，放入微型电子显微镜。
随着电子束的精准扫描，屏幕上逐渐显现出这个丝状物的本质——蛋白质纤维。
看到这个结果，赫曼尼喃喃自语：“我原本以为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金属纤维线，看来不是。”
下属靠着舱壁快速地喘息，他刚刚潜行全程闭气，直到进入夹层。
“队长，这到底是什么？金属纤维线又是什么？它能对机械臂造成损害？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动物蛋白凝成的纤维，可能是什么生物材料。”赫曼尼将这根丝线小心地取出来，重新封装进密封袋中。
“我说的金属纤维线，能在接触到特定金属材质时，迅速渗透其微观结构，形成微小的断裂点。”
赫曼尼看了一眼已经打开化验室舱门的蓝发雌虫，对下属吩咐道：“避开这些船员对所有机械臂进行检查。我要重新评估整个行动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而另一头，帕克里特才刚结束检验。
他将这片黑色的纤维“圈”从溶液中拿出来，打算封装进密封袋中。
突然，帕克里特观察到“圈”的面积变大了！
哦不，不是面积变大。
而是中间的镂空部位面积缩水了。
更多的黑色纤维凭空暴露出来。
感觉大脑一阵酥麻掠过，帕克里特又觉得自己刚刚是看错了。
他目光略显呆滞地持续着将“圈”放入密封袋的动作。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拿着镊子的那只手。
帕克里特木然地看向对方，发现是张陌生的脸，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的队友琳琳。
“塞里斯？”帕克里特想问什么？
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对方什么？
雨霖铃直接上手将镊子中的“圈”取下。
在她手中，这分明是一个杯垫大小的，完整的黑色虫茧组织。
雨霖铃一直从旁观察着帕克里特的举动。
帕克里特的动作表明，他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个是什么物体。
而且随着他拿着这片虫茧的时间越长，帕克里特也出现了莱德同样的反应。
黑色虫茧回到了雨霖铃手中，帕克里特的思维瞬间从迷雾中挣脱而出。
“塞里斯！快将它封存起来！”
“来不及了。”雨霖铃眼中闪过两道青色的光芒，手中的黑色的“圈”渐渐褪色，更多的部分暴露出来。
最后在她手中变成一张，
米黄色的，完整的，圆。
“怎么回事？！”帕克里特几乎是条件反射，从雨霖铃手中一把夺过那块虫茧。
他手指摩挲着虫茧的边缘，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和独特的纹理。
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这片虫茧再次放入设备描仪。
“这是”看着检测结果，帕克里特的眉头紧锁“你说这个东西，有多少……”
雨霖铃看着帕克里特的眼睛，冷笑一声：“我说过了，前辈，能给你家窗帘全换新的。”
帕克里特一时无言，眼前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前辈这艘运输舰运输的货物”到底是什么？
帕克里特眸光一闪，严肃地说：“这是在运输架上发现的，只要抵达时让卸货区调派设备协助，不会对货物运输造成影响。”
‘这是要当作无事发生？’雨霖铃眼神微暗。
‘可是，只要当做不知道，我们这艘船就能安全抵达了吗？’
雨霖铃沉默地坐在一旁吃着简易的工作餐，一个能量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能算小零食的营养块。
也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提炼的纤维，混合了不知来源的动物蛋白和植物蛋白，加上一些微量矿物质，这些七七八八的工业合成物压成了一个富有嚼劲的胶块。
你问味道？
只能说是有味道。
像一个加多了牛骨胶做劈叉的皮冻，其他的调味剂只是概念性添加。
放盐了吗？如放。
不能说是难吃，也不能说是好吃。
正当她将最后一口吞入腹中时，运输舰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颤！
雨霖铃的眼神瞬间从平静转为锐利，她迅速扫视四周，只见同伴们脸上写满了惊愕，随后纷纷赶回各自的岗位。
“大家冷静！按照紧急预案行动！”露丝的声音穿透了嘈杂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
帕克里特扫视了一眼运输舰侦测系统反馈，果断拔掉了控制面板的神经连接装置。
他手指如飞般在实体键盘上跳跃，试图从混乱的数据洪流中抽丝剥茧，找出这场危机的根源。
莱德则关闭了自动驾驶，紧握着手舵装置。
雨霖铃手扶在显示船内监视的实体屏幕上，想检查航天器内每个舱室的情况，但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监控系统瘫痪了。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一块块黑色的方块，雨霖铃心沉到了谷底：“是内部的原因。”
其他三虫听到雨霖铃的话，转过头看向那块屏幕，当他们看到所有分屏小窗都黑掉倒吸了一口凉气。
帕克里特尝试调出驾驶舱的全息影像，却发现信号中断，无法联通。
“这是不可能的事！”帕克里特愤怒地握拳捶向桌面，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莱德和露丝诧异地看向情绪激动的帕克里特，微微皱眉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
帕克里特未免也太不理智了，在这危机四伏的作业途中，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成为致命的诱因。
然而帕克里特却没有理会队友们看向自己时奇怪的眼神，他焦躁地点开声纹图形器，无论是哪台设备收录，那根线都是平直不动的。
露丝只好出声劝自己的队友：“可能是舰船的传感器收到了干扰，外面的信号无法传输入舰桥。”
雨霖铃垂下眼眸，操控猩红的丝线从她脚底蔓延向舱门外。
帕克里特指了指雨霖铃面前全黑的屏幕，又指了指自己面前一排排直线组成的页面。
见队友们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如果是外部受到了干扰，那为什么我们驾驶舱内的音频也无法查看呢？”
莱德和露丝听到帕克里特的说辞，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又下意识想反驳。
莱德挠了挠头，犹豫地说出来自己的看法：“帕克里特，我们驾驶舱也是在监视系统内的，如果是舰船内部系统出现问题，连带一起出错是很正常的事啊。”
猩红的丝线在出舱门的一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再也不能寸进一步。
与此同时，帕克里特的声音在旁响起：“你刚刚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