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雪中吟怀
“好雪!好雪!”朱元璋望着这如诗如画的雪景,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这雪,似乎能洗净一切尘埃,令人心旷神怡。”
傅友文微微一笑,点头称是:“陛下所言极是。雪花纷飞,仿佛是天上仙女洒下的白花,令人不禁心生欢喜。”
詹徽则在一旁,低头欣赏着雪花落在手心的瞬间,轻声说道:“雪的洁白,正如陛下治国的心愿,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朱元璋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詹徽,你这小子,竟会说这样的话!不过我倒是觉得,治国之道,岂能仅凭一片雪白?更需深思熟虑,方能稳固江山。”
“陛下所言极是。”傅友文接着说,“雪虽美,但若不加以珍惜,终究会融化。治国之道,亦需如这雪,时刻保持警惕。”
“哈哈,傅友文,你这比喻倒是有趣。”朱元璋摇头笑道,“不过今日心情愉悦,我倒想吟一首词,抒发心中感慨。”
“陛下请赐教!”詹徽和傅友文齐声道。
朱元璋清了清嗓子,朗声吟诵道:
“白雪纷纷何所似,天上人间共此时。
一片冰心在玉壶,千古风流任我痴。”
吟罢,朱元璋目光炯炯,似乎在期待着两人的反应。
傅友文和詹徽面面相觑,随即双双跪下,神情恭敬而激动:“陛下的词真是字字珠玑,意境深远!尤其是那‘一片冰心在玉壶’,简直是绝妙之作!”
“是啊,陛下的眼光和胸怀,令人敬佩!”詹徽赞叹道,“如此气魄,真是才子之风!”
朱元璋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这首词并非我所作,而是我的孙子朱怀所作。”
“朱怀?”傅友文惊讶地问道,“他年纪尚小,竟能作出如此佳作,实在令人佩服!”
“是啊,陛下,朱怀的才华果然不容小觑。”詹徽点头称赞,“他若能在文坛崭露头角,必能为我大明增光添彩!”
朱元璋听了,心中一阵自豪,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孩子从小便爱读书,常常向我请教诗词,看来他的用心并非徒劳。”
傅友文认真地说,“我建议可以让他进入翰林院,接受更系统的教育。”
朱元璋思索片刻,点头道:“你说得有理,翰林院的学士们皆是文才出众,若能与他们切磋,朱怀定能更进一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朱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红晕,手中捧着几本书籍,显然是刚从书房出来。
“祖父,傅大人,詹大人!”朱怀见到他们,立刻恭敬地行礼,“今天天气很好,我来这里赏雪,没想到遇见了你们。”
“快来,快来!”朱元璋招手道,“我们正讨论你的词,快来听听。”
朱怀略显惊讶,走上前来,面露期待之色:“祖父,您说的是我写的词吗?”
“正是!”朱元璋点头,目光中满是鼓励,“你可知这首词在我心中占有多重要?”
朱怀心中一震,脸上露出几分羞涩:“我只是随意写来,未曾想能得到祖父的赞赏。”
“陛下,您看这份奏疏……”身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低沉。
“看什么看!”朱元璋怒声打断,手中的奏疏猛地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解缙这小子,居然敢在朝堂上指手画脚,妄议朕的治国方针!”
“陛下,解吉士虽言辞激烈,但其中不乏真知灼见。”侍卫小心劝解。
“真知灼见?”朱元璋冷笑,“他不过是个庶吉士,凭什么对朕的决策指手画脚?这份奏疏不仅无礼,更是对朕的挑衅!”
就在此时,朱怀走了进来,看到父亲的神情,心中不禁一紧。他走上前,恭敬地行礼:“祖父,您为何如此生气?”
朱元璋抬起头,看到朱怀,心中一软,怒气稍减:“怀儿,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份奏疏。”
朱怀接过奏疏,认真地阅读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谨慎:“祖父,解吉士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他提到的‘治国之道,须以民为本’,这不是您一贯强调的吗?”
朱元璋听后,眉头微微一皱:“这小子以为他是谁,居然敢以民为本来教训朕?难道朕不知民心何在?”
“祖父,或许他是想提醒您,作为皇帝,您要时刻关注百姓的疾苦。”朱怀试图解释,心中却也明白,祖父的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你说得对,怀儿。”朱元璋点点头,语气稍缓,“但他这样的奏疏,分明是在质疑朕的权威!”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解缙走了进来,面色凝重。他恭敬地行礼:“陛下,臣解缙前来请安。”
“解吉士,你可知你今日奏疏的内容?”朱元璋目光如炬,直视解缙。
解缙心中一震,微微低头:“回陛下,臣所言皆是出于对国家的忧虑,绝无冒犯之意。”
“忧虑?”朱元璋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庶吉士,凭什么对朕的治国之道指指点点?”
“陛下,臣并无此意。”解缙心中焦急,努力解释,“臣只是想以百姓之声为重,愿为陛下分忧。”
“分忧?”朱元璋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以为你能为朕分忧?若非朕的英明决策,今日的明朝岂会如此强盛?”
“陛下,臣并非质疑您的治国之道,只是希望能够在政策上更贴近百姓的生活。”解缙声音坚定,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朱怀在一旁见状,心中暗自担忧,连忙插嘴:“祖父,解吉士的确有他的道理,百姓的生活与国家的安定息息相关。或许我们可以听听他的建议。”
“你这小子!”朱元璋瞪了朱怀一眼,心中怒火未消,“你竟然也为他辩护?”
“祖父,解吉士的意见值得考虑,您若一味贬斥,恐怕会失去良臣。”朱怀言辞恳切,试图平息祖父的怒火。
朱元璋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最终,他重重地将奏疏扔回桌上:“解缙,你可知你的罪过?”
“臣知罪。”解缙毫不畏惧,目光坚定,“臣愿受罚,只求陛下能听取臣的良言。”
“你可知朕为何要贬你回乡?”朱元璋语气冰冷。
“臣只求陛下明察,臣愿意为国效力,若贬回乡,臣亦不敢怨言。”解缙神情不屈,目光中透出一股坚毅。
“好,你的勇气我欣赏。”朱元璋的声音渐渐缓和,“但朕绝不会容忍对朕的不敬。既然你如此坚持,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若能以诗文说服朕,朕便不贬你。”
“陛下,臣愿意以文会友。”解缙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庆幸,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朱怀见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祖父,解吉士才华横溢,若能以文言辞来劝说您,必能让您心悦诚服。”
“好,既然如此,解缙,你就写一首诗,若能打动朕,朕便不贬你。”朱元璋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怒火,眼中流露出几分期待。
解缙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感激,随后开始在纸上挥毫。片刻后,他抬起头,声音铿锵有力:“陛下,臣愿以‘民为本,国为重’为题,写一首诗。”
“好,你来念。”朱元璋微微点头,心中期待着。
解缙清清嗓子,朗声念道:
“民生如水,国之根本,四海为家,安居乐业。若无民心,国何以立?愿陛下明察,开怀待士。”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暗道:“此诗虽简,却道出了治国之道。”他微微点头,面露赞许之色:“继续。”
解缙继续念道:“百姓疾苦,君之所责,施政有道,岂能自私?愿以仁德,化民心焉,以文治国,明君之志。”
朱元璋听着,心中感慨万千,想起自己当初打下江山时的艰辛与苦楚,忍不住叹息:“好一个‘以文治国’,解缙,你果然有才。”
“多谢陛下夸奖。”解缙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说服了朱元璋。
“你可知,你这首诗道出了何意?”朱元璋沉声问道。
“臣所言,乃是希望陛下能够更加关注百姓的生活,施行仁政,让明朝更加繁荣。”解缙恭敬地回答。
“今日黄子澄怎的还不来?”朱栋问道,声音中透着几分焦急。
“他今日恐怕是羞愧难当,不愿见人。”朱允炆轻声说道,目光投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羞愧?为何羞愧?”朱棣插嘴,面露疑惑。
朱栋摇头,缓缓道:“我听说,前几日朱怀在课堂上作了一首词,专门调侃黄子澄。那词中描绘了他在课堂上出丑的情景,惹得众人哄笑,黄子澄自然面上无光。”
“这可真是个好玩意儿。”朱棣大笑,随即又道:“可惜我未曾听见那首词,若是听了,定要为之叫好。”
朱允炆沉吟片刻,问道:“朱怀为何要如此做?他与黄子澄向来交好,难道真要将他置于这样的境地?”
朱栋叹息,摇头道:“朱怀性子向来顽皮,今日一时兴起,便作了那首词,未曾想竟传到了皇父耳中。朱元璋听后,竟将朱怀的词当作典范,夸赞其才华,令黄子澄更加羞愧。”
“这倒是有趣。”朱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黄子澄若是再不来,恐怕他在我们心中的形象要跌至谷底了。”
正当众人谈笑间,国子监的门忽然被推开,黄子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面色苍白,神情有些慌乱,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
“黄子澄,你终于来了!”朱栋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我来迟了,实在是……”黄子澄结结巴巴,似乎不知如何解释。
“你可知众人都在等你?”朱允炆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责备。
“我……我只是……”黄子澄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朱怀此时也在一旁,心中暗自得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似乎在暗自庆幸自己的“杰作”。
“你可知朱怀为你作了首词,调侃你出丑?”朱栋故意抛出这一问,想看看黄子澄的反应。
“调侃?他怎么可以如此?”黄子澄愤愤不平,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怒火。
“可惜的是,皇父听后,竟将那词当作典范。”朱栋故意加重语气,想要激怒黄子澄。
“这……”黄子澄面色微变,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中更加羞愧。
“你若不想被人笑话,便要在才华上多下功夫。”朱棣此时插嘴,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否则,朱怀这小子定会趁机再来一首。”
“我会努力的。”黄子澄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会让朱怀继续嘲笑我。”
“说得好!”朱栋拍手称赞,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若你能在才华上有所进步,定能让众人刮目相看。”
“那我们就来比试一番吧。”朱怀此时也不甘示弱,站起身,目光炯炯,“我倒想看看,黄子澄的才华究竟如何。”
“比试?你想如何比?”朱棣好奇地问道。
“我们可以作诗,或者作词,看看谁的才华更胜一筹。”朱怀自信满满,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黄子澄毫不犹豫,眼中闪烁着斗志,“我愿意接受挑战!”
“那就来吧,诗词之争,谁能胜出,便由谁来决定。”朱栋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众皇子纷纷围拢过来,国子监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黄子澄和朱怀面对面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你先来,朱怀。”黄子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朱怀微微一笑,随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有一首词,名为《月下独酌》。”他开始吟诵:
“月照清波映水寒,孤舟独行伴月闲。
酒酿香浓心自醉,何须问我醉何年。”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朱怀的词意境深远,韵律优美,确实有几分才华。
“好词!”朱栋赞叹道,“朱怀果然不负众望。”
黄子澄心中暗自紧张,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扳回这场劣势。
“我也有一首词,名为《夜雨寄北》。”黄子澄深吸一口气,声音渐渐坚定,“请听我吟诵。”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饮西江水,醉卧东风夜放歌。”
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黄子澄的词情感真挚,意境深远,仿佛将人带入了那一片秋雨绵绵的情景中。
“好!好!”朱栋激动地拍手,满脸赞赏,“黄子澄的词更胜一筹!”
朱怀面色微微一变,心中不甘,但也知道黄子澄的才华确实不容小觑。他强作镇定,笑道:“这场比试尚未结束,接下来我再来一首。”
“你来吧。”黄子澄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朱怀思索片刻,便开始吟诵:“我有一首词,名为《秋思》。”
“白云孤行随意飞,秋水无声映天垂。独立寒秋思无尽,长空月影共徘徊。”
这首词意境悠远,情感深邃,众人再次为之动容。
“好词!”朱栋再次赞叹,“朱怀的才华确实不容小觑。”
黄子澄心中紧张,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必须要拼尽全力。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始吟诵:“我也有一首词,名为《春望》。”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众人听后,纷纷陷入沉思,黄子澄的词情感真挚,直击人心,仿佛将人带入了那一片春日的惆怅之中。
“诸位同学,黄子澄因病未能前来上课,今日的课程就由各位自行阅读。”刘三吾的声音虽然平静,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忧虑。
“怎么会突然生病?”一名学子不满地说道,“黄先生的课可是我们最期待的!”
“是啊,他的讲解总是那么生动,今天没有他我们怎么能学到东西?”另一名学子附和。
刘三吾摇了摇头,叹息道:“黄子澄病重,恐怕这段时间无法再来国子监授课。大家还是尽量看书吧。”
话音未落,朱怀的身影从后方走出,面色苍白,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他走到前面,清了清嗓子:“老师,黄先生的病情如何?他会不会有危险?”
刘三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朱怀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学业上却是极为勤奋,尤其对文学的热爱更是让人刮目相看。他微微一笑,安慰道:“朱公子不必担心,黄先生年纪尚轻,虽病重,但经过调养,应该能恢复。”
“希望如此。”朱怀轻声回应,心中却暗自思忖:黄子澄乃是当今最有才华的学者之一,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国子监必将失去一位栋梁之材。
此时,宁王朱棣与韩王朱权也在一旁窃窃私语。两人皆是朱元璋的孙子,身为王爷,自然对国子监的动向极为关注。
“听说黄子澄的病情不妙,若他真的无法再授课,国子监的声望必然受损。”宁王朱棣皱眉道。
“是啊,黄子澄的学识无人能及,若他离开,国子监恐怕会被其他学者所取代。”韩王朱权也附和。
朱怀听了,心中一震,想起了黄子澄曾在课堂上提到的那些关于治国理政的道理。他转过身,向宁王与韩王说道:“两位王爷,黄子澄若能恢复,定能为国子监带来新的生机。我们不妨去探望他,看看是否能为他带去些许安慰。”
宁王与韩王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朱怀的提议。最终,宁王点头道:“好主意,朱怀,既然你如此关心黄子澄,我们就一起去探望他。”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刘三吾也微微一笑,心中对朱怀的举动颇为欣慰。于是,几位王爷与学子们相约前往黄子澄的府邸。
黄子澄的府邸位于南京城东,环境清幽,院落中种满了竹子,风吹竹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书香门第的故事。
朱怀等人抵达时,黄子澄正在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神情恍惚。见到来人,他勉强坐起身,微微一笑:“诸位,何必亲自来探望我?”
“黄先生,听闻您生病,我们担心您。”朱怀关切地说道,“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是啊,黄先生,您可不能有事。”宁王也跟着说道。
黄子澄微微一笑,尽管面色憔悴,却依然能看出他内心的坚韧:“多谢诸位关心,微臣不过是小病,休息几日便可无碍。”
“黄先生的学识乃是我朝的瑰宝,您若有事,国子监定会失去一位栋梁之材。”韩王插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诚恳。
黄子澄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轻声道:“诸位的关心让我倍感欣慰,若无你们的支持,微臣恐怕难以坚持。”
朱怀见黄子澄神情逐渐恢复,心中松了口气,随即问道:“黄先生,您平日所讲的治国理政之道,您认为当今朝政中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黄子澄微微一愣,沉吟片刻,缓缓道:“治国之道,重在仁义。仁者爱人,义者行道。君主若能以仁义治国,百姓自然安宁,国家也才能长治久安。”
“仁义治国,确实是古人所倡导的理念,但在当今复杂的政治局势下,是否还有其他更为实际的措施?”宁王追问道。
黄子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当然,仁义固然重要,但在实施之时,君主也需具备足够的智慧与手腕。否则,空有仁义之心,终究难以实现。”
“黄先生,您说得极是。若能得您教诲,朱怀定当铭记于心。”朱怀郑重其事地说道。
“朱公子有此心,实乃我朝之幸。”黄子澄微微一笑,神情中透出一丝欣慰。
离开黄子澄的府邸,朱怀与宁王、韩王一同走在街道上,夕阳洒下金色的余晖,映照在他们的身上。
“朱怀,你对黄子澄的看法似乎很高。”宁王突然说道。
“他确实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人,不仅学识渊博,更有远见卓识。”朱怀毫不掩饰自己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