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诅咒
唰——
厕所发出一阵冲水的哗啦声，林航拉开门，从里面走出，余光刚好瞥到阳台边上，妈捡回来的小白猫，龇牙咧嘴，怒气冲冲地鬼叫。
仔细一看，居然是和外面的一只黑猫对骂。
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肯定骂得很难听。
白猫在一声声嚎叫中，情绪越来越高涨，声音尖锐带着浓重的愤怒情绪，黑猫音调也略微变化，但没有那么剧烈。
林航在一旁暗中观察。
动物都有领地意识，猫也不例外。
白猫占据着家里一百多个平方的区域，而且它不是第一天来这个小区，他曾看到白猫无事在外闲逛，仿佛一个山大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也就是说，它掌控的区域，至少好几幢楼。
白猫情绪变化太大，似乎被激怒，它猛然窜出，从二楼直接跳下，唰的一道白色身影伴随着尖啸，冲向黑猫，两只猫瞬间扭打在一起。
打得不可开交。
它们在一楼某户人家窗户铁皮顶，展开厮杀，发出砰砰声，白猫刚开始占据优势，似乎是体型略小，有些发胖的影响，肢体不够灵活，反应太慢，很快就被压制了。
两只猫撞击空调外机，嗷嗷大叫，从铁皮顶棚掉落，砸入小区的灌木丛中。
“哎呀，小白输了，哥哥快去帮它。”林雪担心道。
“猫打架，黑猫凭借实力取胜，我插手不合适。”
林航看一会热闹，心情也跟着略微起伏，想起多日前某天晚上，哥哥病房窗户出现那只诡异的猫，和吓人的奇装异服的少年，他就直摇头。
“二哥哥，你是最好的。”
“我不好。”
“二哥哥……”
林雪嘟起小嘴巴，水灵灵的大眼睛黑不溜秋，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他不明白那只白猫究竟凭借什么，让雪儿如此在意，甚至连亲生哥哥的身份，都被比下去。
林雪白嫩的小手，拉着林航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好了好了，我去帮它。”
……
白猫扭动腰肢，甩一甩，从灌木丛缝隙钻出，黑猫灵活地跳出去，像一个优雅的舞者，白猫笨拙跟上。
一黑一白在老旧小区这幢单元楼，上蹿下跳。
黑猫爪子扒拉着水管表皮的螺丝钉，发出尖利的刺啦声，像指甲在黑板上划拉，后腿用力一蹬，借力向上攀爬。
一黑一白，从水管跳到空调外机，打斗一番掉到某户人家的阳台的花盆，白猫抖抖身上的玫瑰刺，抓着黄色t恤，接着甩的力量如同抛物线一样，落到某处，仿佛在城市游走跑酷的特工。
在奔跑时，白猫余光瞥向身后，小声嘀咕一句：
“哎，那小子上钩了。”
它当即猫叫一声，让前面的黑猫慢点，否则自己要钓上来的大鱼就脱钩跟丢了。
黑猫回应，放慢速度。
几天前，白猫像往常一样，在小区巡逻，它是猫可凶悍起来不输任何一只狗，其实它并非是一只纯粹的猫。
准确来说是一个猫和人的结合体。
几年前，市区一个12岁的男孩，死于车祸，死后觉醒异能【黄金瞳】，灵魂附着在一只流浪猫身上，从此拥有双形态。
人形是12岁白发红瞳模样。
猫形是一只成年体的金色竖瞳白猫。
变成流浪猫，常年在城市里漂泊，狩猎鸟虫鱼为食，时不时还会翻找垃圾桶，和恶犬相争，某天意外遇到了林轩。
拥有洞察之力的林轩，一眼看出这只猫的特殊，随即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包小鱼干开始诱骗白猫，在它贪吃的时候，释放契约，逼着它签订。
白猫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类灵魂，它当然不想被束缚，三番两次要逃跑，全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臣服，认定林轩是它的主子，铲屎官。
两年后，机缘巧合，发现契约签订里，它要保护的人，并非七境的强者，而是一个没什么天赋异能的普通人。
它恼羞成怒，要解除契约。
林轩不同意。
那天巡逻，意外知道城里来了只黑猫，零食丰厚的白猫，想出一个计策，用小鱼干雇佣干瘦可怜的黑猫，为自己办事。
它的目的，让黑猫替换成契约者。
“喵喵喵——”
“哈哈哈，我快成功了，自由，我要自由！”
白猫追着黑猫上了天台，却不知道自己悄然进入黑猫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黑猫回眸，看向傻白痴的白猫，心里正乐呵着。
“大夏的猫，都这么蠢的吗？”黑猫心想。
……
砰——
林航推开楼顶的铁门，一颗颗粒粒的灰尘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的光线中，漂浮游荡。
一路走上来，通往楼顶的楼梯空气沉闷潮湿，旁边堆积杂物，他有些疑惑，猫的弹跳能力和奔跑能力太强了。
八楼都轻松爬上，简直不是猫，他爬楼梯都有些费力。
视线尽头，灰白长满墨绿苔藓的围墙下方，一黑猫白猫对峙，双方发出沉闷的嘶吼声。
仔细看去，白猫原本洁白的猫毛灰扑扑，沾染上血迹，灰尘还有草叶的绿色，有些狼狈，但它的金色双瞳的威慑力不减。
电光火石间，黑猫发动攻击，直接抓伤白猫眼角，将它死死压在身下，白猫想要反抗，似乎有些吃力。
林航见状，从旁边捡起一根废弃木棍，用木棍劈向黑猫，把它推开，成功将两只猫分开。
此刻，白猫惨兮兮躺在地面，倔强地昂起头颅。
林航一把抱起白猫，护住。
黑猫面对体型高大自己许多的人类，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直接扑上去，尖利的爪子在林航的手臂留下抓痕。
“嗯？！”
林航刚要反击，黑猫已经越过围墙，从八楼高的地方落下，四肢在空中扒拉几下微微一扭，安然落地。
“你啊，就知道惹祸，雪儿很担心你，我们都受伤了，雪儿该伤心了。”
林航本想抽白猫一巴掌，看到它惨兮兮的模样，有些心痛，恨铁不成钢道：
“打不过，下次别逞强了。”
白猫撇过猫脸，一脸毫不在意，心里想着，哼，这点小伤，比起我的计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懂啥，这叫舍不得娃套不着狼。
半夜，月光下白猫悄然溜出屋子，跑了老远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它变回人形态，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散发处淡淡的光芒。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抹平上面的褶皱摊开，拿出一支粉笔，照着纸张的图案，绘制某个法阵。
不一会，他拍拍手掌的白灰，嘿嘿一笑。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他将收集到的两滴血液，从玻璃管倒出。
一滴是黑猫的，一滴是白猫的。
两滴血液落入法阵，随着他口中念叨着的神秘咒语，构筑法阵的图案线条缓慢旋转，盘旋升空，最后砰然炸裂，化作两束星光。
一束飞往林航的房间，融入他的身体里，一束飞往某个废物品里的黑猫。
“大功告成，哈哈哈，终于解除契约了。”
男孩高兴地手舞足蹈，他终于自由了。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舍不得对他很好的林家，于是变回白猫的形态，扭着屁股，昂起下巴，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向林家。
深夜时分，白猫悄咪咪从窗户混入林航的房间，发现林航安静地躺在床铺，脑袋枕着枕头，呼吸平稳，睡得很香。
只是有一圈圈怪异的黑色符文，在林航的皮肤上游走，仿佛是中毒一般，这景象清晰呈现在白猫的瞳孔中。
“什么？咒语，谁下的咒？”
它发现自个身体也痒痒的有些不舒服，举起爪子，认真一看，上面居然有一模一样的咒文。
“啊啊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