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车库
癫狂化的病人，力气大的出奇。
好几名保安同时上阵，强行按压住那病人的腿脚，另外几名病人家属和路过的医生，护士，共同帮忙，才制服那病人，将他死死捆住。
病人挣扎几下，像是瘪化的气球，躯体逐渐干枯萎缩，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客和骨架，眼窝凹陷，表情极度痛苦。
病人脖子背后，黑色藤蔓自行切断与病人的连接组织，像蠕虫在地面扭曲爬行。
它从人们的脚底和裤管下方钻过，迅速锁定最近的一人，爬到一名保安身上，显示红色生命槽的保安，瞬间癫狂化。
上一秒还是英勇战士的保安，下一秒沦为嗜血的怪物。
周围的人纷纷退散，警惕地看着可怜的保安。
后退的人群中，冲出一名披着白大褂的医生。
只见他手持水果刀，在空中飞舞旋转数圈，与保安搏斗几回，很快就占据上风，一刀切入对方大腿肌肉，生生挖出一团血肉。
血肉上方，黑色藤蔓像一个仿佛找到了人间天堂，露出心满意足表情的吸血蚂蝗，藤蔓组织鼓胀，饱满。
保安得救，黑色藤蔓在水果刀的刀刀致命袭击下，彻底沦为废渣。
披着白大褂的医生，挺直腰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风轻云淡要从急诊室室内消失。
有人喊住了他。
林航瞪大了双眸，大声喊出：“哥？！”
医生回眸，露出疑惑的表情，但看到那张有些欠揍，又莫名亲切熟悉的面孔，淡然一笑，“小航？”
林轩双眼微微一眯，目光在林航的膝盖上游走片刻，摇了摇头。
得知弟弟骨折的林轩，让人将他带到骨科处，进行处理。
自己则回到工作房间，同时开始清理手中的沾染的鲜血，换上崭新的白大褂。
骨科的医生简单帮林航处理一下，在林航强烈要求下，打上石膏，绑上木板支架，缠绕着绷带。
林航满脸不安地接受大哥的盘问。
“怎么受伤的？”
“打篮……篮球！”
“说实话。”
“好吧，其实我不会打篮球，只会打游戏。”林航咧嘴一笑，尴尬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你打游戏用脚打？还打出骨折？！”
林轩说完，冷漠转身，开始整理各种型号的手术刀。
林轩招呼几名护士，让对方给他换上绿色的无菌手术服，并嘱咐让麻醉师也做好准备，待会要给一名骨折的青少年做手术。
看着这阵仗，吓得林航一个激灵，双腿不自觉颤抖，赶紧解释：
“我说实话哥，我没骨折，不需要截肢……我……我只是有些想你了，来看看你。”
“医院最近有些混乱，你赶紧离开。”
“还有……你在说谎，别忘了，你哥我的天赋是【洞察之眼】能看透事物本质，你的微表情和小动作，出卖了你，小航。”
“对了，我弟有多动症……瘸了，另外一条腿也不会安分，让老张，给他再打上石膏。”
“还有，赶紧送他出院。”
后面两句，明显是对护士说的。
林航刚要解释，还没张口说话。
他哥说完，又嘱咐护士几句，头也不回地离开，白色大衣一甩，他的身影很快没入淡淡的灰白色迷雾中。
护士贴心为他准备了一个轮椅，推着他出门，一路上还叮嘱骨折需要注意的事项。
看着迷雾越来越浓厚，路过的护士，医生，病人和家属的绿色生命槽数量在减少，而红色生命槽增加，甚至出现黑色生命槽。
林航就只是敷衍地嗯了几句。
护士让他在走廊处等着，自己去药房取药，马上就能回来。
预感医院将会有发麻烦的林航，在护士离开后独自推着轮椅，开始在医院内部游逛。
“嘟嘟嘟——”
手机屏幕闪过光亮，震动几下，林航拿起手机，按下绿色通话按键，另一端传来徐正阳大嗓门的焦急声。
“林航，你在哪？我迷路了。”
“第一次来？”
“我是路痴，记性不好。”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腿残废的人，出去接你，找个护士或者医生问路，再不济，医院布局示意图也有，多留意一下。”
林航挂掉电话，叹了口气。
他艰难挪动。
双腿上缠绕的绷带和石膏，蕴含着某种禁锢之力。
他使劲砸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石膏没碎，腿倒是被震的麻痹。
徐正阳，是林航的好友，徐正阳家暴富搬家之前和他住在同一条小巷里，两人是邻居，熟门熟路的。
徐正阳这人大大咧咧的，很好说话。
是个活泼开朗大男孩，遇事不决喜欢捶胸膛拍肩膀，口头禅是“放心，包在哥身上”。
“嘿嘿嘿——”
“？”林航抬头，猜到来者。
映入眼帘的是个大块头，徐正阳的身形较同龄人高大，一头浓密茂盛的头发，挑染几根红色发丝，戴着副黑色墨镜，手边推着轮椅。
一副酷拽的模样。
“墨镜很好看，下次借我。”林航第一眼相中了墨镜。
“好哥们发话，哪里能拒绝，我给你也准备了一副，以后我们两个出门溜达，往那一站，帅气逼人，多少女孩为之尖叫。
不如，取个组合名字？就叫……就叫！”
徐正阳甩了甩汗珠，递出墨镜，将轮椅往边上搁放，开始迷恋自己的帅气颜值。
“眼瞎二人组？”
“帅气牛逼的！”
“脑残腿残无敌组？”
“我说林航，你不能对人生失望啊，虽然你腿残废脑子也不太行，但是不要带上我，我还要娶媳妇的。”
“许茜？”
徐正阳认真点头。
“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真绿！”林航感慨两句，“许茜，没你说其他的？”
“她说在地下车库见面，为了这事，我特地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的，哎，车库这么私密的地方，除了柴油味，汽油味，就是暧昧的香甜味。”
徐正阳一脸沉浸在美好爱情的想象中，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来临。
“好，那就去地下车库。”林航认真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徐正阳信心大振，“兄弟，有你陪我，我感觉稳稳的很幸福！”
……
地下车库。
车库内光线昏暗。
汽油味，尿骚味和呕吐味混合杂糅，让人难受，破旧老坏的路灯刺啦刺啦扑闪，混合着电流的声音，在空气中营造出诡异的氛围。
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几个电饭锅大小的黑色的卵正在孵化，透过黑色的薄膜，可以看见里面的怪物肢体，在缓慢蠕动。
它们的身后，是一条黝黑的伸手不见不指的黑色通道，连接着沧海市的边缘区域。
身材显瘦，却凹凸有致的女孩，许茜站在黑色通道面前，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异常情况，才缓慢离开，到达约定地方。
黑暗中，她的笑容魅惑危险。
在地下车库的另外一个入口处，电梯指示灯微微亮起。
电梯门自动打开，两人走出，一人疑神疑鬼走出，一人满面笑容，春风得意。
“老林，你先在这等我。”
林航轻轻挥手回应，苦笑，恋爱闹没救了。
徐正阳挥了挥手，转身就往约定的地方跑去，是小跑，迫不及待地跑，沿途目光从不同型号的车辆上掠过，直到看到一辆车牌沧canghai123的车，才停下来。
徐正阳刚考上，观海学院那会，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毕业被分配到市区，郊区或者小镇，村子里当守卫军，领着微薄的薪水，遇见某个心动但不是很爱的女孩子，然后娶她，结婚生子，最后慢慢老死。
若是出了意外，大概就是，执行任务被怪物，其他人杀死。
直到他在座位上，第一次看到，出现在班级门口的许茜。
两年前的她那会说不上有多漂亮，穿着淡白色的长裙，一双小皮鞋，温柔可爱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他彻底沦陷了。
每天都在期待和女神见面中度过，今天见过，那就期待明天，一天天的……
他没想到，女神也喜欢他。
“你来了。”
许茜温柔一笑，缓缓转身，她脖子背后的黑色藤蔓，正疯狂吸取她的生命能量。
“嗯，我来了。”
徐正阳认真点头，摘下墨镜，掏出玫瑰花，直接献上。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帅极了，微染的头发加上精致的西装，酷炫的墨镜和恰到好处的红色玫瑰。
“阳阳，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给我按摩按摩吗？”许茜扭捏着身体，缓缓向他靠近。
她身后的黑色藤蔓，像是被激活了，从拇指粗细，瞬间膨胀扩张为几米长的章鱼般的触手，在背后伺机而动，轻轻摆动，为寄生下一个异能者做准备。
许茜走到眼前时，一直被她身形挡住的某个人，尸体般躺在地面的暗恋许茜的男同学，悄然浮现在徐正阳的视野中。
他霎时间，脑袋一片空白。
“茜茜，他这是怎么呢？”
“他啊，和你一样喜欢我，不过我不喜欢他，杀了他……”
……
在徐正阳和许茜幽会的时候，林航在地下车库内闲逛，他捣鼓着轮椅，走过一个又一个角落。
浑身覆盖着黑色铁鳞的怪物，在静静守候着孵化中的卵，看到来者，立刻警觉，它们像鬣狗，但是比鬣狗更凶猛强悍，两只前腿犹如螳螂的大钳子，强壮，且遍布锋利的锯齿。
林航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昏黑的光线中，他与3只冥兽对视，怪物猩红的双眸，让他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