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劈枪断木 挽弓射箭
暮霭沉沉，黄土飞扬。
景天站在要塞的墙头远眺如大漠一般的风景。草原的云很低，临近傍晚的云仿若无比巨大的鬼影笼罩在要塞的上空。
景天从没见过如此低且巨大的云。给他心灵上带来的震撼激发了他心中的豪情。若是凭剑飞身其上，俯瞰蛮荒大地，壮阔波澜。
三叔去世了，《游春》在大火中燃烧殆尽，自己注定无望修仙之道。眼下是要找到放火真凶，替三叔报仇雪恨，让其含笑九泉。他盯着刘二喜所处要塞的方向怔怔出神。
“景天，别偷懒，抓紧搬东西。”
“嗷，来了。”
他是后勤兵，主要负责干搬运甲胄，粮食，柴火的一类杂活。新兵还不知道如何配合大军进攻，遇水搭桥、逢山开路、运送粮草、打扫战场。所以一般是由新兵和老兵混编，老兵带头，新兵有样学样，后勤干不好，也干不坏。虽然景天个子稍小，但力气极大，一个人顶两三个人用，伍长十分欣赏。哪怕他已经在城头站了有一会儿，伍长也没立刻催促他。
景天非常适合搬运工作，最开始他被分配检验长枪。打开兵器库的门，一股铁锈味扑鼻而来。把长枪搬到武场，生锈的枪头挑出来以便擦拭，枪杆朽了的单独放一堆，再有枪头过钝需要单独打磨，剩下看着合格的长枪则要通过劈、挑、刺三重考验。景天便是负责最后的校验，他拿起长枪在手中抖了抖，有些轻。先是劈，他将长枪抬起，右手下压，左手端起，枪头挑过头顶。然后抬起右手，枪由挑转平，接着扎了一个马步，顺势将枪向下劈在地上。
“啪。”灰尘四起，“咔。”枪断了。
不合格，放在一旁待后续更换枪杆。
景天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第二杆枪没砸在地上，向下劈时来个急停，结果在左手处断裂开来。他又调整了几次力道，有的枪头断了，有的则是枪头被甩飞了。干脆在景天手里，没有一杆枪过得了第一关。
景天小队的伍长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皱了皱眉。“这批枪已经腐坏到这种程度了吗？”他从景天手中接过长枪。“我来试试。”
伍长是个老兵，早年不负责后勤，现在年纪大了，失了冲锋陷阵的体力。他动作极为凌厉，劈、挑、刺一气呵成。伍长满意的点点头，“是杆杀敌的利器。”他将枪扔给景天。“就按照这个标准测试，不合格的一律剔除，不能将隐患留到战场。”
“是。”景天应了一声。终于有把好枪，先前断裂的枪让景天的力道挥空，一股气憋在身体里泄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他拿着伍长丢过来的枪抖了一个枪花，“乒。”枪头甩飞了出去。他尴尬地看向伍长。
“等会儿。”伍长从地上挑了一杆看起来品相就不错的枪，简单舞了两下。“你试试这杆。”
景天接过枪，同样舞了两下。“啪。”一枪拍在地上，枪身应声而断。伍长的眼睛亮了。“好力气，我记得你叫景天？”
“对，伍长，是我。”
“你别验枪了，你去验弓。”伍长倒不是心疼，只不过按照景天这样测试下去，没有一杆枪是合格的。同时伍长心里高兴，“捡到宝了。”
后勤兵也是要上战场的，平时同样参与训练。只不过在战事不那么胶灼的时候负责后勤工作，一旦有攻城掠地之战，后勤要跟着大部队去参战。谁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兵能征善战。
景天来到验弓的场地。这种测试比较简单，先是检验弓身是否明显开裂，弓弦是否完好，有无破损断裂之处，剩下的好弓只需要将弓拉到一定程度反复三次便算及格。偶尔需要做弓的极限测试——拉满弓而不断，则抽检的这批弓箭就算合格。前面的检验是个经过训练的兵就能做。拉弓则需要轮换着来。而拉满弓，非力大无穷者不能。景天便是被派来拉满弓。
每十张弓有一张需要极限测试，景天来的时候，有个兄弟已经在一旁休息。
“周儿，给你派个小兄弟打下手。”
这个叫周的是个什长，因为力气大，所以拉满弓这样的活非他莫属。
什长抬头扫了一眼景天，“他？能行么。”
“行不行的你让他试试，这小子叫景天，打断我十几根枪了。”
“啥？别吹。来小子，你试试这个。”什长听了伍长的话来劲儿了，站起来从架子上挑了一把弓。
景天接过来，同样掂了掂。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将弓充分张开，景天感觉自己再稍稍用力弓就会断掉，便松开了手。
“行，小子，有两下，留这儿吧。”
说实话，架子上这二十来张弓，不够景天测试一刻钟的，在什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很快将需要极限测试的弓验证完成。仅有两张弓残次，拉满以后噼啪作响。
“小子，你吃什么长大的？”什长看景天越看越顺眼，想着怎么能从伍长那里将这小子挖过来。不为别的，干活效率高啊。
“来，小天，射一箭，不用瞄准，朝那个方向拉满了射。”
什长指向的远处有一些箭靶，平日给弓箭手做训练用。景天从箭壶里抽出一个，搭箭弯弓，“嗖。”
“好。”也不管中没中，什长都叫好。
“你看见落哪了吗？”景天点了点头，“那行，你去把箭取回来。箭飞得太快，我没看。”没看见你叫什么好。
什长看着景天走到哪去取箭，他经常在这个场地测试，根据景天与参照物品的位置可以判断箭矢大概射出多远。
“三十丈……四十丈，好小子，将近四十丈。”什长一时分不清这四十丈是弓的极限还是景天的极限，即使没中靶也无妨，本就没想过景天是神箭手。要知道军队里的神箭手可都是经年累月练出来的，每天不射个千八百箭，拉断几张弓成不了神箭手。不过景天这力气也足够引人瞩目了。
“冲锋陷阵的好苗子，咋给整后勤来了？！”
测弓的活很快干完了，伍长将景天带回去搬东西，可不敢让他再测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