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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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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妍听到声音冲出去的时候,自个儿相公已经让阮平朝用麻绳捆在了马车边上。

    他被绳子捆的紧紧的,两条手臂无力地垂下来。

    黝黑的脸盘上已经疼的直冒汗,眼瞅着就是被对方卸了膀子的模样。

    敢情这文弱书生还有这一手?!

    沈妍心急,拎着板斧就要朝前冲。

    谁知身后头刚才还一副傲娇脸的段少爷一步跨到门前,轻摇折扇,只啪啪两下便点中了她的穴道。

    两柄板斧砰的就落在地上,沈妍僵立在原地只剩眼珠子还能动了。

    坏了,这回看走了眼,两个羸弱俊秀的公子竟然都是高手?

    “还横不横了?霍,离京城这么近你们都敢开黑店,胆儿也忒肥了。”

    段启山可算不用拘着了,指着沈妍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想出了方才这口恶气。

    地上捆着的刘平看见自个儿娘子一脸屈辱的模样,急忙开口道:“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今日落到二位大侠手里头,只能听凭你们发落了。”

    阮平朝制止住了口吐莲花没个完的段启山,又瞥了眼刘平两口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按宣德律法,打劫当朝三品大员,轻则坐牢十几二十年,重则是要流放关外的,看在你们还没得手的份上,跟我去顺天府大牢走一趟吧。”

    打劫了新上任的顺天府尹?

    这回好了,钱没黑着还一把将自己送进了顺天府的牢里。

    沈妍和刘平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回栽大了。

    尹湉湉拎着刀冲进前厅的时候,段启山已经把目力范围之内的所有桌子都掀了。

    他真是太生气了,原来在金陵的时候,只有自己嚣张跋扈的份儿,还从来没有人能欺负到他头上。

    这下可倒好,还没进京城,就让两个山匪流氓摆了一道。

    这事儿一闹,他只觉刚才下肚的梨炒鸡和净面都不香了。

    要不是身上有些功夫,今天真的要着了道。

    其实两人手上功夫都很一般,真刀真枪的还就不一定打得过掌柜两口子。

    好在他俩从小跟着柳先生学的都是些偷袭的机巧把式,点穴拆膀子那都是信手拈来。

    再加上二人看着单薄清俊,呼吸吐纳都不像练过功夫的,自然先让这夫妻二人轻了敌。

    看见来人,段启山玩味道:“承佑,这儿还一个呢,哟,还是个小丫头!”

    小姑娘红润的小

    <脸还带着些婴儿肥,眨着一双亮闪闪的杏眼。

    她两腿跨开与肩同宽,她一手提着把菜刀,另只手提着长裙的裙摆,碧色的长裙上还沾着些面粉。

    看着那架势,真是既怂又横。

    尹湉湉是在后院听到声音才冲出来的。

    尽管自己是被黑在这儿的,但好在沈妍他俩也算仁义,起码让她最近一阵儿都吃睡不愁。

    她想了半晌觉得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黑店遭了抢,这伙匪徒得多黑……

    结果冲出来她才发现,柜台边上站着个长身玉立的清俊公子,正翻着账册。

    另个模样标致的小少爷,拿着把折扇,挨排的在掀店里的桌子。

    哪个都不像江洋大盗。

    ---你们什么人!

    ---小丫头你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尹湉湉和段启山的话同时冲出口,柜台边的阮平朝也终于抬起脸看向拎着菜刀的小丫头。

    一时间,三人静默无语,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尹湉湉在心里头暗暗合计,这俩人连掌柜夫妇都能收拾住,自己往上冲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了?

    阮平朝则在琢磨,这小丫头手底下功夫如何,自己和段大少一同出手是不是能打得过?

    只有单细胞的段启山把脑袋里头的念想说出口了:“小丫头,一块儿去顺天府大牢走一趟吧。”

    顺天府?官爷?

    尹湉湉在家的时候,爹就教育过她,出门在外惹谁都行,不能惹当官的。

    更何况人家是抓了黑心掌柜来解救自己的青天大老爷。

    她手里头菜刀垂落下来,瘪着嘴。

    大眼睛闪出些水光,刚才强撑出来的架势也卸下来,身子一歪,哇地一声竟坐在地上哭起来了……

    “哎,哎你别哭啊。”

    段启山看着刚才还一脸骄横的小丫头这会儿哭成个三岁娃娃似的,还直打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抬眼向阮平朝求救。

    黑店里拎着菜刀的黑心伙计竟然让当官的吓哭了……这实在有些出乎了阮平朝的意料。

    他看向地上的小姑娘,她鼻子皱皱的,一双眼睛通红的像小兔子。

    嘴角向下,哭嚎的声音脆生生的,一点顾忌没有,实在认真又狼狈。

    阮平朝有些哭笑不得,这哪像个黑心伙计,别人看了,好像俩人把这小丫头欺负了似的……

    <他示意段启山不要轻举妄动,哭就让她哭个够好了,该停的时候自然会停。

    不出所料,没人安慰的尹湉湉,哭了一会儿便没了劲头。

    她抽噎着抹了把眼泪说道:“青天大老爷,你们可来了,我也是被他们坑了,黑在这儿干活抵账的!”

    青天大老爷……这还是她从说书的嘴里听来的词儿,叫的阮平朝这个还没上任的一阵脸热。

    她绝口不提自个儿吃了霸王餐的事儿,跟沈妍二人动不动就几十两的漫天要价,自己吃的那碗素面简直就是毛毛雨,不足挂齿。

    “你一个姑娘家,怎能一个人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分明说谎。”阮平朝冷冷道。

    一见官爷不信自个儿,尹湉湉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我就是要进京城找姐姐的,结果路上让人偷了银两,……吃个饭还遇上家黑店。”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抽噎起来。

    她觉得自个儿这个受害者要是真被官爷抓走,那可真是太委屈了。

    一旁段启山受不了的捂住了耳朵,用眼神示意阮平朝,看着这么虎个丫头,怎么也不像是个肚子里有坏水的。

    阮平朝也心知她说的是实话,听她口音分明和外头二人不同,像是南方来的,那就正对上了她要来京城找人的说辞。

    “行了行了,别哭了,念你年岁尚小,又是被人所迫,这回就不追究你了。”

    眼睛看向面前哭的一张脸脏兮兮的小丫头,他忍住唇角的笑意,淡淡地说道:“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尹湉湉忙用袖子抹了把脸,心情瞬间就轻松起来。

    她放下宝贝菜刀,拱手行了个抱拳礼:“谢青天大老爷。”

    说完,她捡起菜刀转身要走,临进了后院的门,她又想起什么。

    转身重新回到大堂,尹湉湉臊眉搭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阮平朝说道:“……官老爷,能借我点银子吗?”

    ……还真是个胆大的。

    段启山看了看阮平朝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心想,她难道觉得这位爷真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真是活久了什么事儿都能见着,阮平朝真就这么好说话。

    不仅借了些银两给小丫头,竟然还同意将她带上马车,一块儿进京。

    段启山惊得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人家则不紧不慢的说道:“救人救到底,摆渡到岸边。”

    等上了路段启山才琢磨过味儿来,

    <这人分明是相中了小丫头一手的好厨艺。

    俩人还要几日才能到京城,路上带着这么个手艺出色的厨子,日子自然过的快活。

    就说嘛,阮平朝这只老狐狸,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客来之黑心的掌柜两口子,已经被阮平朝叫当地知府派人先行送去了顺天府府衙。

    听说自己辖区的人打劫了新上任的顺天府尹,徐知府登时两股战战,差点没吓坐在地上……

    马车上只剩阮平朝二人带着个小丫头,亏得尹湉湉一手好厨艺,直把二人都养胖了些许。

    剩下的路程都是林荫密布的陆路,尹湉湉就算是再能耐也不过就是将带着的一些食材翻煮热熟。

    实在也做不出什么新花样,不是鲜活的东西,吃着没滋味儿。

    过了离京城最近的驿站,马车晃晃悠悠终于进了京郊地界。

    尹湉湉掀开轿帘享受着和煦的暖风,突然她远远地见路边上有条溪流。

    水流潺潺,清澈见底,里头还游着几只野鸭子,羽翼丰满,看着就十分肥美的样子。

    方才还迷迷糊糊的人立时来了兴致,忙跟阮平朝知会了一声,叫停了马车。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水塘边,然后从随身的小包袱里鼓捣出一个弹弓子。

    “呦呵,这小丫头怎么什么玩意儿都有。”远处观战的段启山跟身边人说道。

    阮平朝也不理他,只抬手说了个“嘘”,似乎怕打扰了尹姑娘的捕猎行径。

    只见尹湉湉在溪流边上左转右转的看了半天,半晌才抬手瞄准,紧接着小石子准确无误的射向了鸭群里最肥硕的一只。

    “哗”地一声,受惊的鸭群飞起一片,扑腾扑腾的甚至遮住了视线。

    她倒是浑不在意,满眼都是刚打中的猎物。

    只见她脱下布鞋,挽起裤腿,小心翼翼的下了水把肥鸭给捞了出来。

    少女纤细的脚踝沾着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剔透的柔光,阮平朝心里暗骂了一句没规矩,顺便抬手捂住了好友的双眼。

    “哎,承佑,你是不是害羞了。”段启山陷入黑暗前最后一眼看见了他泛红的脸颊,顿时来了兴趣:“这小丫头确实没什么规矩,不过我瞧着也挺可爱的,要不……”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阮平朝十分从容地打断了。

    他声如玉石,字正腔圆道:“滚蛋。”

    溪边尹湉湉正麻利的给鸭子拔毛放血,处理的

    <差不多了以后,她这才扬起一张汗涔涔的小脸,回过身,朝着已经下了马车的二人嚷道:“阮承佑,咱们今儿吃鸭子。”

    相处了几日,她也和两人混的熟络了不少。

    于是也随着二人叫法,管段启山叫段大少,管阮大人叫阮承佑。

    小丫头是个自来熟,叫起人来脆生生甜丝丝,让阮平朝实在无法拒绝这份儿无礼。

    段启山凑到她身边,正看她又从小包袱里往外掏东西。

    这回是几个叠的好好的小纸包,他好奇的问:“你这都带的什么东西”

    尹湉湉昂起脖子,语气有些骄傲:“这是盐,这是花椒,这是豆蔻……”

    她一样一样的献宝似的往外拿,把段启山惊得够呛:“你怎么出门还带这些玩意儿?”

    “这你不懂了吧,我爹说了,做厨子的走到哪儿都不能落下自己的武器,双虎刀就是我的武器,这些佐料就是我的暗器。”

    她觉得自己说的特别有理,有些摇头晃脑。

    余光又看见一旁但笑不语的阮平朝,挠挠头接着说道:“就跟阮承佑的官印和官服一样。”

    ……阮平朝死也没想过,有人能拿菜刀和他的三品官印做比,一时间愣住,竟不知如何反驳。

    段启山差点没笑出声,认识这么久,头回见着有人让阮平朝吃了瘪,这下他对这冒傻气儿的小丫头更多了些好感。

    “我帮你搭把手啊。”他和和气气地对新朋友道。

    尹湉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撇撇嘴:“你这袍子都是用香胰子洗的,带着股子桂花味儿,别沾我的鸭子,再串了味儿。”

    “你……不识好歹。”段大少气的直结巴。

    段启山家里的衣服都是用和香楼买来的香胰子浣洗。

    那玩意一小块也要一两银子,贵得很,可不是谁家都用得起的。

    可贵自有贵的好处,香胰子洗过的衣服,干净不说,还带着清香的味道,他很喜欢,可谁成想今日竟然被这小丫头嫌弃了……

    端坐在一旁盯着书卷的阮平朝捡了个笑儿,难得懒散的闲话道:“尹姑娘说的是,可段大少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那是宁愿冻饿而死也不能离了香的人物。”

    尹湉湉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可对读书人天生就有种崇拜的心思。

    眼见着阮平朝开口就是一句诗,她只觉得厉害极了,完全没听出这人是在奚落段启山。

    < “对对对,阮承佑,你真厉害。”她声音脆脆甜甜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头满是崇拜。

    “还是尹姑娘厉害。”阮平朝笑的如春风拂面。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指了指尹湉湉手里已经拾掇的干干净净的鸭子。

    尹湉湉自小喜欢被夸奖,立时高兴起来:“做菜我厉害,别的还是你厉害。”

    她长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哒哒扇起来,看着就让人心里头欢喜。

    一旁段启山实在听不下去,阴阳怪气道:“你俩别相互吹捧了,论吃喝玩乐,还是本少爷最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评论~

    只修改了一点感情线的部分,没有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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