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沉默
男人慌张站起身，他只是一个躲在墙内的小鬼，哪见过这么多的丧尸，早就被吓得双腿发软。
“你！你快去杀了他们！”男人的声音颤抖，不断抓着罗志的肩膀。
罗志也紧张的看着前面，自己的匕首被丧尸掩埋，现在的他没有傻器，只能带着惠棠赶紧逃走。
“你快…！”男人还在大喊着，他已经喊破喉咙，泪水流淌在脸颊。
罗志受不了他，一拳将他砸懵朝尸群推去。
丧尸见新鲜的人类送上门，也停下脚步围成一圈啃食男人。
“啊！！你…你会遭到报应的！”男人的目光逐渐绝望，布满血丝的眼逐渐凸起，他朝尸群外的罗志大喊着，发泄着不甘。
“像你这种…只是无用的废料。”
“你谁也靠不住的。”
罗志叹息一声，经过末世的洗礼，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抛弃了人性的善良，冷漠无情渗透在内心，但他必须这样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必须以实力为生。
“这是世界的错…”
罗志愣在原地，眼神发生波动，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急忙朝另一棵树跑去。
惠棠正躲在后面，手中的匕首沾满了绿色的粘稠物，一只丧尸倒在脚边，零散的丧尸已经被吸引过来。
“没事吧”惠棠关心的看了看罗志，两人的状态都不好。
“放心…”
罗志扶起惠棠，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他时不时回头观察后方的情况，男人已经被分食，白骨上带着人体残渣，现场一片狼藉，丧尸补充完能量，速度变得更快，两人即将被追上。
“糟了…”罗志暗暗说着，一脸凝重的看着惠棠，他咬紧了牙关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会活下来的”惠棠语气平淡，但又带着坚定。
两人前方围来两只丧尸，丧尸张牙舞爪的走来，惠棠将匕首递给罗志，仅用两刀就洞穿了二尸的脑袋。
罗志调整姿势，刚准备继续撤离却被惠棠叫住。
“快，把这两只丧尸的肉割下来。”
“？”罗志有些疑惑，但看到后方不断接近的尸群也没有多说，他相信这个坚强的女人。
罗志一刀一刀划开了丧尸的皮肤，一些碎肉散落在地，还附带着绿色的粘液。
惠棠蹲下身，用伤痕累累的手向丧尸的内脏抓去，她使劲一拽，一块块碎肉出现在手中，她将这些物质涂在身上，还不忘用粘液加以掩盖。
“！”罗志反应过来，丧尸是通过气味分辨敌人，只要二人装扮为丧尸，就有可能躲过追击。
他立刻行动，将另一只丧尸的内脏掐碎，一把一把的涂在身上，就连头发也不忘挂上几块碎肉，二人就如丧尸站在那里，浑身是血，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我们挨在一起…只能赌一把了”惠棠将声音压低，她也不清楚这样有没有效果，但眼下只能尝试。
她腹部的伤口开始疼痛，虽然注射了丧尸病毒抗体，这些碎肉并不会感染她，但其中的细菌却侵入其中，她撑不了多久。
“坚持住！”罗志眼神中冒着光，一只手也握住了她的拳。
“嗯…”惠棠苦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正处于鬼门关门口，丧尸也涌了过来。
丧尸停下脚步，有些发懵的闻着周围的空气，丢失了目标的方向，变得漫无目的朝四面八方走去。
两人挨在一起，紧张的汗湿透衣物，都不敢直视前方，生怕被丧尸发现，只能低着头希望时间更快一些。
一只丧尸走到罗志面前，用奇怪的表情打量半天，随后发出一声低吼慢慢离开。
罗志呼出一口气，刚刚实在是太险了，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他可不想经历第二遍。
丧尸逐渐走远，罗志慢慢看向了惠棠。
“安全了…”
“滴”什么东西落在罗志头顶。
罗志刚将话说出口，他感觉到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落在头顶，在瞬间思考后他瞳孔放大，周围化为一片虚无，耳鸣声涌在耳间，他转过头，发木的眼神看向了离开的尸群，那丧尸原地停止后慢慢转身，正好与其对视。
是雨！下雨了！雨水冲刷了丧尸的气味！
阴沉了整日的天突然爆发，这场雨还是来了。
“快跑！”惠棠大喊着罗志，这场雨实在是突然，竟在电光火石间倾盆而下，老天正发泄着一个月的不满，将积攒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丧尸在同一刻暴起，疯狂的朝二人奔来，它们找到了那熟悉的气味。
罗志跑的踉跄，也勉强跟上了脚步。惠棠顾不得疼痛，拼命的朝前方跑去，她的意识模糊，只能凭借毅力不断前进。
二人奔跑在林中，只希望快点遇到幸存园的队友，他们距离回家只剩下最关键的两公里。
两人的气味被彻底冲散，如活靶子吸引着各方位的丧尸。
经过一棵树，一双猩红的眼睛突然出现。罗志反应快，他刚想拉住惠棠还是慢了一步，那丧尸抓在惠棠左臂上，划出狰狞的伤口。
惠棠痛苦的挣脱，罗志立刻斩断了丧尸的脑袋，而惠棠也早就到达极限，鲜血淌满全身，两人前进的速度再度变慢，必须做出其他选择。
罗志着急的扶起惠棠
“你说过！我们会活下去的！”
“我…”罗志变得哽咽，他看见了惠棠的伤势，腹部感染，手臂基本残废，就算是现在接受治疗，也不会有更大的转变，似乎已成定局。
“我会带你走的！坚持住！”罗志强忍着泪水，惠棠的状态早就支撑不住，这些话也是在鼓励她。
“好…不…我要你活下去”惠棠缓缓抬起眼，一脸释怀的看着罗志。
“你…”罗志已经猜到了什么，那双大手也被对方挣脱。
惠棠早就来到罗志背后，飘逸的长发下露出坚定的表情，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静静看着前方的小尸群。
“你知道的…已经太迟了。”
“带着我的使命，继续前进。”
“希望你能活下去”
“别让我失望了…”
惠棠冷冷的说着，眼神充满对世界的怀念。罗志呆在原地，泪珠荡在眼眶，他回过头想伸手挽留，却再也留不住了。
惠棠正如一位舞者，舞动在尸群中，优雅淡薄，宁静皎洁，每一个动作都划破了一只丧尸的头颅，绿色的粘液喷溅在空中，照耀出她最后的身影，她似乎不在赴死，而是在享受最后的时光。
她弯腰抬腿，微笑的表情早就将痛苦掩埋，她要完成最后的使命，让罗志活着回去，她必须坚持。
“不！惠棠！”罗志大吼着，他的泪涌了出来，攀爬着想要靠近。
惠棠没有回答，那几句话就是她的遗言。她最后露出笑容，静静站在罗志的对面，时间好像静止。
她回到了末世前的形象，正是一位淑女，正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前方。
“谢谢你！”
几秒的温馨后彻底碎裂。几只丧尸将她拖入群中，她在安然中被啃食，每一声的咀嚼都回荡在耳边，她没有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从容的面对死亡。
罗志连忙爬起身，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狂奔。
“我要活下去！惠棠，我要活下去！”
一声伴着一行泪，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听从着惠棠的交代。
他感觉双目发黑双腿发麻，终于停住身子抬起了脑袋，大口大口的粗气声中出现了别人的声音。
“罗志？他们呢？”鹿云正靠在一棵树上，这是停车区的外围，他负责这一端的接应。
“惠棠死了…”
“？”鹿云挺直身子，一脸呆滞的不敢相信。
“她死了…”罗志痛苦的趴在树上痛哭，再也憋不住这种情绪。
鹿云呆愣蹲在地上，回忆起什么。他没有询问罗志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情不是他的错，所有人都不想接受，只能让时间慢慢推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