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境
“需要的药物已经准备好了，院长先生。”
在一间办公室里，医生将袋子放在办公桌上说道。
“嗯。”被称为院长的男人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点了点头。
“那女人骗了我们，她的儿子根本不是因为厌学才没有去学校。”医生皱着眉头说，“根据我们的调查，他是因为在学校发病造成了八人受伤才被学校勒令退学。”
“我知道，所以呢？”院长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手里的书。
“所以呢？所以我们就不该收容这家伙，人偶之家不是垃圾场，不是什么人都能往这里塞的，那家伙应该去精神病院。”医生毫不客气的说。
“你忘了人偶之家的宗旨了吗。”院长终于抬眼看向医生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这里都能被改造成听话的人偶。”
“前提得是‘人’，那家伙已经不是人了，是个疯子。”
“疯子又怎么样，精神病又怎么样？我不认为他的矫正会比之前的那群人渣更棘手。”将报纸摔在桌子上，院长双手交叉身体后仰，“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医生。”
医生没有再说话。
“黑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转动椅子背对医生，院长转移话题问道。
“刘灰已经去接替位置了。”
“刘灰吗？也好，他办事我也放心。”院长点了点头，“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快点找人取代那家伙的管理楼层。”
“嗯。”
—
有了秦隐的那句话，不少人都有了动力，虽然大家都对莫弈的舔狗行为嗤之以鼻，但就像南溪川说的那样，那只是因为权力的享受者不是他们自己而已，如果掌权的是他们，那他们是很乐意去给人偶之家做事的。
因此，剩余的人都咬牙坚持着。
但毅力再强，身体也有极限，很快那些人便陆陆续续的倒下。
秦隐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
是南溪川。
“看来结果已经揭晓了。”秦隐走到南溪川旁边说道，“在刘灰回来之前，班长就由这家伙承担。”
说着，秦隐还拍了拍南溪川的肩膀，但南溪川依然保持着马步的姿态，一言不发。
“已经可以了，站起来吧。”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秦隐眯了眯眼，发现南溪川现在就像是一个蜡人一样，一动不动。
“蜡样屈曲吗？没想到这家伙的精神障碍竟然这么严重。”秦隐想着，看向一旁扶着膝盖正在喘粗气的浅鸟和最开始倒在南溪川前面的那个男生。
“你们两个，把他带到医务室里去。”
“真是幸运，医务室那里一定很凉快，到了那儿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背着南溪川前往医务室的路上，那个男生说。
浅鸟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嘿，你怎么不说话，你叫浅鸟对吗？你的名字很特别，所以我一眼就记住了。”他扭过头说，“我叫李巡，你应该对我有印象，就是第一天来这儿就因为迟到被刘灰把鼻梁打断的那个人。”
“确实有些印象。”浅鸟回应道。
“那就好。”李巡点了点头，“话说，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你坐在他旁边，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有精神病。”
“欸？精神病？物理意义上的精神病吗？”
“不然呢。”
“那可糟糕了，让一个精神病当班长，估计还不如莫弈了吧？他虽说狗仗人势，但最起码是个正常人。”
浅鸟没有说话，最开始浅鸟还认为南溪川是个随遇而安、随波逐流的人，前提是他不犯病的情况下，但这个前提似乎有些难，就从今天看来，南溪川一天二十四小时中最起码有十八个小时都会发病。
终于来到了医务室，在那里，莫弈正坐在门口发呆，以至于他完全没注意到浅鸟、李巡以及李巡背上的南溪川三人。
走进医务室当中，里面一片寂静，王景浩正躺在靠窗的床位上还没有醒来。
而医生则是背对着门口翻看着什么东西，听到动静后，医生起身转过身来。
“怎么了？”
“这家伙犯病了，突然就不动弹了。”一边说着，李巡一边将南溪川放到了床上，此时南溪川还处于木僵和蜡样屈曲的状态。
看到南溪川，医生皱了皱眉头，从柜子里拿出几瓶药朝着南溪川走来。
来到床前，医生将南溪川的手臂提了起来，还托起了南溪川的脑袋，松开手之后，南溪川的脑袋和手就那样停滞在半空中，就好像有一个空气枕头垫在了南溪川脖颈下一样。
“很标准的蜡样屈曲。”医生说着，准备打开那几瓶药，浅鸟注意到，那些药分别是奥氮平、氯氮平、舒必利、帕利哌酮缓释片以及艾司唑仑，前几种药浅鸟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最后一个艾司唑仑浅鸟知道那是安眠类的药物。
“他要吃这么多药吗。”李巡忍不住问道，“这都能把人吃成药罐子了吧。”
“他的精神疾病很严重，而且之前从来没有吃过药，只能这样解决了。”医生回答。
吃下那些药后，南溪川停滞在半空中的头和手臂全都缓慢放了下去，并且逐渐闭上了眼睛。
“这就睡着了？安眠药起效那么快吗？”
“还有别的事吗？”医生收起药说道，“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好吧。”
李巡和浅鸟二人走出了医务室，刚一出医务室，李巡就直接坐到了走廊楼道对面。
“来吧，歇一会儿再回去，秦隐不会说什么的。”李巡拍了拍他旁边说道，莫弈也终于注意到了二人。
“你们两个来干什么了？”
“送伤员咯，和你一样。”李巡靠着墙说，浅鸟见状也直接在原地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
“伤员？是谁？”
“南溪川，那个换衣服和疯子一样的家伙。”李巡说，“你还不知道吧，秦隐任命他为新的班长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莫弈直接站了起来。
李巡似乎就想看到莫弈这副样子，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今天才刚来，而且还是个精神病，凭什么让他当班长！”莫弈愤怒的说。
“你问我也没用啊，要问就去问秦隐呗。”看着莫弈气急败坏的样子，李巡感到无比的痛快。
而这时，在医务室里，原本已经睡着的南溪川突然坐了起来。
医生吓了一跳，因为刚刚吃了安眠药按理说南溪川应该会睡上一阵子的才对。
“你怎么”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没想到南溪川声音颤抖着，看向医生后问道，紧接着，南溪川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他开始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脸。
“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做梦，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够了，停下来！”医生担心会出事，立刻站起来朝南溪川走来，没想到下一秒南溪川直接暴起将医生扑倒，并一把扼住了医生的喉咙。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咬着牙如同一只野兽一样，南溪川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医生额头青筋暴起，试图挣脱开来，但南溪川的手就像是一对钳子一样，死死的掐在医生的脖子上。
“把我的、把我的”
“把我的梦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