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暗中的战斗

    阿尔法和伯纳德值了第一班夜班。夜色静谧，起初让人感觉很好，但随后他们意识到自己身处一片充满野兽和未知敌人的森林之中。没有嚎叫、尖叫、咆哮，甚至连猫头鹰的叫声都没有。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两名守夜者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用眼睛和耳朵观察周围环境，因为寂静的环境可能让人感到不安；这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在寂静中更容易听到任何袭击者的声音。

    阿尔法正在营地周围例行巡视，勘察他们标记的临时边界的周长。营地的位置非常适合他们的情况，除非有敌人通过池塘引起骚动，否则只能从其他三个方向攻击，这样更容易防守。然而，他们周围四面八方都是树木和灌木丛，再加上夜色漆黑，提前发现任何异常或疑似袭击者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现在，无论有多少敌人都可以从这些方向包围他们，而他们甚至在发起攻击之前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众人只能寄希望于伯纳德的“鹰眼”天赋，让他在夜间有更好的视力来发现任何袭击者。但即使是他也需要睡眠，所以他们不能完全依赖他。

    这群人只能在寒冷的黑暗中睡觉，因为整夜燃烧的火只会明显暴露他们的位置。敌人包括人类和野兽，他们都知道一个基本事实：哪里有火，哪里就有人。

    连续四个小时盯着黑暗实在是太无聊了，阿尔法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事情上。其中之一就是夜晚非常寂静。尽管这种情况有些怪异，但阿尔法却看到了好的一面，因为这可能意味着栖息在这片森林中的野兽不是夜行动物，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长时间生存后得到片刻的喘息和休息。

    如果这是在地球上，即使是他们之前与之战斗的那种像大老鼠一样的啮齿动物通常也大多在夜间出现，但它们的行为却有所不同，而且它们大白天公然地在池塘里喝水，这一事实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理论。然而这只能意味着晚上要担心的敌人将是人类，这使他的处境变得更加复杂。他依然保持高度警惕，因为他的理论仍然只是理论而已。

    他曾在远处看到过其他漂浮平台，从它们之间的距离和上面的数字来看像眼镜的样子，他可以判断出它们与其他人类之间的距离将有数十公里，但他并没有排除其中一支队伍花一整天时间朝他们的方向行进的可能。这才半天时间而已，其他人应该也已经赶到他们这里了。

    几分钟很快就变成了几个小时，无聊再次袭来。静坐并时不时地在周围走动，留意周围情况听起来很容易，但始终保持注意力并关注周围环境对他来说已经很累了。伯纳德在这方面似乎做得很好，但仍然显露出疲倦和厌倦的迹象。

    阿尔法正要走到他身边，和他聊聊能想到的任何事情，因为他实在是太无聊了，睡眠不足也让他感到疲惫。但还没等他走出一半距离，他就听见他刚转身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他的注意力不集中，所以一开始反应有点慢，但只用了半秒钟就注意到了声音，并全神贯注地转过身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声音有些特别，本能地让他感觉到这不是风吹来的。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灌木丛，慢慢靠近，脚步轻柔。他走近时，能听见远处听不到的沙沙声。似乎只有他注意到了灌木丛中的轻微骚动，因为伯纳德仍然专注于自己的区域。当他靠近灌木丛时，他拔出了长矛，准备随时应对突然冒出来的任何东西。

    阿尔法的反应比普通人要快，而此刻这种反应速度得到了充分体现。他感觉到前方灌木丛中有动静，在灌木丛中的东西向他扑来之前，他迅速将长矛刺入灌木丛，刺入时遇到了阻力，并传出了肉被撕裂的声音。看来他的直觉很灵敏，他很快就击退了这位意想不到的攻击者，在他猛击灌木丛发出最后一声响亮的沙沙声后，灌木丛里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就在他准备查看自己刚刚到底杀了什么的时候，突然有无数的声音和动静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向他和伯纳德，从四面八方的草丛中走出了许多黑影，一共有六个。他看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但他们的人形却很清晰。

    阿尔法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人形，伯纳德才刚刚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紧张和震惊的神色。她没想到，他们来的第一天晚上，就遭遇了袭击！

    阿尔法设法靠近营地，现在他可以辨认出袭击者的身影。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袭击者，发现他们全都是人类，其中六个人围着警惕的伯纳德和阿尔法。他们中间似乎有一个领头人，是个中年男子，脸色邋遢，留着短短的寸头。他穿着和普鲁斯一模一样的衣服，是一套粗糙的重装战士铁甲。

    袭击者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进行突然袭击，领头的人向阿尔法走去，另外两个年轻人向伯纳德走去，他们舔着嘴唇，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杀死她。其余三名袭击者则朝临时帐篷的方向走去，去找阿尔法团队的另外三名成员，他们刚刚因为一天的劳累而还在睡觉。

    战士挥舞短剑攻击阿尔法，与普鲁斯不同，他决定使用剑盾组合，而不是双手剑或塔盾。阿尔法的长矛加上他高超的力量和敏捷，使他无法接近阿尔法的身体。然而，这位首领本人似乎也相当强大，甚至可能拥有与普鲁斯相似的天赋，因此他能够与阿尔法抗衡。

    阿尔法知道这种情况对他们的团队非常不利，因为他们不仅人数处于劣势，而且攻击者似乎比普通人更强大。此时，阿尔法唯一的庆幸就是，自己能够在对方发动攻击之前，击杀一名敌人，否则，他们的处境就会更加不利了。

    眼看着形势变得不利，阿尔法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给他们反击的时间。

    “达里尔！比尔拉姆！普鲁斯！快点醒醒，我们有不受欢迎的客人了！”

    他大声喊道，声音在周围的森林中回荡，这是除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和人们低沉的咕哝声之外唯一能在几公里外听到的声音。随着他的大喊，三人先是迷迷糊糊地醒来，但一看见来袭的敌人，便从睡梦中惊醒，瞬间从背包中穿戴好所有装备。

    阿尔法注意到达里尔脸上紧张的表情，于是接管了战斗并向其他人发出命令，同时仍然与敌人首领保持僵持状态。

    “达里尔，你留在侧翼，为需要治疗的人施放治疗！比尔拉姆，你留在达里尔身边保护他，并向敌人射出任何你能发现的空当！普鲁斯，你过去帮助伯纳德，尽你所能把她带到比尔拉姆和达里尔身边，让她加入箭雨！”阿尔法发出命令，同时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战斗。

    虽然他可能已经失去了在数字领域的知识和统治地位，但他无数年的多任务处理经验以及向整个人类发出无数命令和指令的经验仍然根植于他的灵魂之中。他的经验充分展现出来，他成功地控制了队友周围的局面，同时完美地抵御了敌方首领的攻击。

    然而，敌人不会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阿尔法慢慢地整理他的队伍，他们会尽最大努力阻止这一行为。敌方队伍也是由战士和弓箭手组成，幸运的是，他们身边没有法师用法力箭轰击他们或治疗任何伤害。

    命令一出，阿尔法便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首领身上，同时时不时地注视着自己的队伍。他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身上传来一股危险的气息，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威胁。

    那个身形魁梧的战士用一记猛烈的攻击轰击了他，但阿尔法用长矛挡住了这一击。战士后退了一步，再次挥起剑，他不顾一切地想要立刻击倒阿尔法。这一次，剑的周围似乎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几乎看不出来，但由于阿尔法精神高度集中，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试图挡住这次攻击，却遭遇了第一次人类给他带来的痛苦。他没有让这小小的惊讶影响到自己，而是保持着防御，寻找机会用长矛绕过战士的盾牌，发动致命一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危险。他能用敏锐的感知来抵挡身后呼啸而过的风。与此同时，站在达里尔和比尔拉姆身边的伯纳德大叫起来。

    “小心，阿尔法——”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尔法就已经将自己的敏捷发挥到了极致，将头扭到了一边。一名敌方弓箭手射出的箭与他的头部仅相差几毫米，奇迹般地，也可以说是巧合，射进了敌方首领拿着盾牌的手臂的一个缝隙中。

    弓箭手吃了一惊，领头人痛苦地哼了一声，阿尔法趁势而起，迅速用长矛刺穿了领头人的另一只手臂，从铠甲的另一个缝隙中刺穿了他，领头人的剑也掉了下来。形势很快就对这位战士产生了转变，因为他现在手无寸铁地站在敌人面前，并向攻击小组中的另一名战士大喊求助。

    但在救援人员到来之前，阿尔法以他更加敏捷和灵活的动作向战士进行了猛击。两人之间一片寂静，阿尔法停止了攻击，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而首领的眼神中露出困惑，但很快便变成了恐惧。寂静很快就被从战士被割开的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淹没了，他倒在地上，几秒钟内就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