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不转水转
肖丽用右手掀开来额头上的刘海，与王易丰对望说:“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就应该在一起。”
从肖丽的面容模样看去，是属于那类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女生类型，她无时无刻不在按压内心深处的暴躁情感和感触悸动，又好像会随时随地爆发，展露本性。
话说不说，肖丽长的还是很俊的，尤其望向王易丰的眼睛，里面满是深情的期待，眼睛里像是有一种旋涡，勾的人心神恍惚，要陷入忘神。
没想到这样的女生，笑起来也很是自然迷人，让人无法招架和拒绝。
“好吧，那我王易丰只能跟着你混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还依然得是坡上头接班人。”王易丰呆呆地说。
“同意。”肖丽恢复原先冷酷的样子，向王易丰伸出来一个拳头，打开来，手掌处有两个已经去了糖纸的白色牛奶味硬糖。
她自己先吃一个，又给王易丰吃一个。
肖丽说:“你不用怕我的猴，这是锦毛白眉猴，属于一阶的灵兽，通情的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乱发脾气的，从我爷爷小时候就跟着我们家了。现在你给我说一说你们坡上头接班人的事，还有你给同学们投毒的事，哈哈，嘎嘎，你小子也是人才，捣蛋的很！”
王易丰机灵地说:“肖丽姐，你要诚心收我做小弟的话，你还必须给我一点好处啊，其余的事以后都可以说。要不，你先把班主任王俊杰老师的虎头白玉佩借我用用。”
“你先说你有什么用处？”
王易丰就说:“王燕林太招人喜欢了，我要和她坐在一起。”
肖丽想了想说:“我得提醒你一下，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肖丽姐。”
肖丽就认真解释说:“你想啊，你姓王，她也姓王，都是一个村的，指定是有血缘亲戚关系的，你们要是在一起，亲嘴了后，就会从她嘴巴里吐出来一个宝宝，宝宝就不能健康，要么一条腿，要么三只手，这你还不知道，就是近亲是不能在一起的。”
“这么说也不能和王霜儿在一起？”
“是的，没错！”
“那周朵总可以了吧。”
“周朵姓周，这倒是可以，来，拿着。”
王易丰欣喜若狂地接过来虎头白玉佩，就喊道:“肖丽姐，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王易丰兴奋地快速收拾好一切，就抱着书走到了周朵的课桌前，对和周朵同桌的一个女孩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同学眨巴着双眼说:“怎么了？我叫王丽娟。”
“你让开，一边玩去，因为我要和周朵坐在一起。”
“凭什么？”
王易丰把虎头白玉佩拿出来给她看说:“看到了吧，见此玉佩，如见班主任，要是你不听话，就是不尊重班主任老师，不尊重班主任王俊杰老师，他就会给你小鞋穿，要么上课让你去教室门口罚站，要么把你用绳子吊在教室横梁上。”
王丽娟急了说:“你这是在欺负我，有本事你别走，我这就去找我哥来，我哥已经上三年级了。”
王丽娟就气冲冲地跑出去了，管她呢。
王易丰坐下来就开始耍无赖。
他对周朵说:“能和本班纪律委员同桌，这是你的荣幸，知道么周朵。”
周朵根本不搭理他，而且对王易丰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王易丰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对周朵说:“周朵，其实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你要深入地了解我，将我的心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来，你会发现，里面全它妈的是绝对的真、善、美……”
后面两个女同学也听到就“咦”的一声，感觉一阵一阵的恶心。
其中一个轻轻地点了点王易丰的后背说:“王易丰，求你别说了行吗？我们已经因为你拉够了，难道还要因为你再吐够？！”
王易丰很生气说:“同学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青，她叫黄红，怎么了？”
“王青同学，黄红同学，你们要是再阻止我在幸福的大道上裸奔，我可朝你们吐口水了啊！”
两个女同学又一声“咦！”
那个叫黄红的女同学就笑着问:“为什么要裸奔呢？”
“就是要完完全全的脱掉，完完全全地让周朵同学看清我的一切。”
无论王易丰怎么说，周朵根本不搭理他，还是对王易丰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王易丰就用书本圈起来，一头对准周朵的耳朵，一头对准自己的嘴巴，然后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唱了起来:“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曾经为爱伤透了心，为什么甜蜜的梦容易醒，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你有善解人意的心灵，如果你愿意，请让我靠近，我想你会明白我的心……”
王易丰还没有唱二句呢，周朵就用双手把自己的两只耳朵给堵了起来，一副不堪其扰的样子，周边的女同学也都这个样子。
王易丰就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唱歌很难听吗？换一个换一个。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来表示……”
这时候却有人来拉他，回头一看居然是王从文，王从文说:“王易丰你没有发现吗？其实你太不要脸了，大家压根就不喜欢你唱歌。”
“王从文，怎么哪哪都有你！”
于是，王易丰只好拿出班主任王俊杰老师的虎头白玉佩给他看，让他滚蛋。
但是，不一会儿，王丽娟气冲冲地领着他三年级的哥哥来了。
他哥哥王少坤就说:“同学，你为什么要霸占我妹妹的座位，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要揍你！”
“师兄，你认识跑山鸡午哥吗？”
“认识，也揍过他几次。”
“我为了她！”王易丰就只好指着周朵大声说。
班里同学们就一下子炸了锅，嘻嘻哈哈，指指点点，有骂王易丰臭不要脸的，有骂王易丰混蛋流氓的，当然也有几个是佩服王易丰为他加油打气的。
王丽娟的哥哥王少坤这么听来，一下子就豁然开朗，面色也变的缓和起来对他妹妹王丽娟说:“妹子！要不你就成人之美，换个座位吧。”
“哥，”王丽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再也怎么止不住地嘶吼地说:“你怎么不帮我，却帮一个外人，你讨厌，我一定告诉爹爹和娘，呜呜。”
“妹子，你还小。等你上三年级你就会明白的，有些事，在年轻时候，就要想做就做，要是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王丽娟就大哭着跑出去了。
他哥哥王少坤走近来，拍了拍王易丰的心口，又朝他猛眨眼睛说:“老弟，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往后就看你自己的了，什么也别说，加油！”
“嗯！好兄弟讲义气！”
等他走后，肖丽居然过来说:“也得逞了，也玩够了吧。把玉佩还我。”
等王易丰把玉佩交还给她，她居然转手就递给了黄其亮。
黄其亮把这虎头白玉佩拿起来给众人看，然后就对王易丰说:“二得子，你看好了，这是虎头白玉佩，见此玉佩，如同班主任王俊杰老师在场。”
“黄皮犟，你想怎样？”
“我要求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这个座位还是王丽娟的。”
王易丰咬牙切齿地问他:“黄皮犟，你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正义！”
于是一边的班长周德就带头鼓掌，同学们也响应鼓掌。
“行！黄皮犟你给我等着！咱们山不转水转，还会再见！”
王易丰把东西收拾好，气冲冲地丢到原先的座位课桌上，然后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他到办公室去找班主任王俊杰老师状告班里那个叫黄其亮副班长，从家里把他娘的金项链偷了来，送给班里三组小组长周朵了。
班主任王俊杰老师好奇问:“真的假的？呵呵，谎报军情可是大罪！”
“我可以发誓的，要是假的，任凭处罚。”
“好啊，你前面带路，这还了得。”
于是，王易丰带着班主任王俊杰老师来到教室。
黄其亮正撅屁股扒在周朵的课桌上呢，王丽娟居然也在，黄其亮吹牛逼说只要有他黄其亮在，就什么也不用怕那个王易丰的，声张正义，锄强扶弱，他黄其亮是每个礼拜都要做几次的，然后当着几个女同学的面，在打一套组合拳。
班主任王俊杰老师过来就问他和周朵有没有那事。
周朵从书包里翻出来一条金项链就给了班主任王俊杰老师，王俊杰老师就用奇怪表情来盯着黄其亮看。
黄其亮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班主任王俊杰老师边上的王易丰打的小报告，就恶狠狠地对王易丰说:“咱们山不转水转，还会再见！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班主任王俊杰老师就说:“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说起来黑话还威胁同学，来来来。”
班主任王俊杰老师就揪起来他的一只耳朵把黄皮犟带去了办公室。
下午第三节课，来的是那个教诗歌和国文的阚老师，她教了一篇国文《少年强》: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这篇文章《少年强》里面有许多字同学们都不认识，要表达的意思也全不知道。便有同学们委屈地喊道这太难了。
而阚老师却不以为然说:“这篇《少年强》是给同学们启蒙最好的文章之一，大家不要觉得太难了就轻易放弃，以后每天早读课，由班长带领大家朗读，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来，跟着老师，一句一句念……”
放学后，王易丰回到家里，没有多久，那个王嘉禾老师也来到家中。
爷爷和奶奶就无比盛情地招待他，王嘉禾老师把王易丰这二天上学的情况罗列出来一一说给爷爷小旋风听，总之围绕一个中心主题，就是“玩劣新秀，罪恶明星。”
小旋风爷爷就不断说:“是是是，好好好，改改改。”
母亲却在一旁陪坐，听的很是仔细，却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且，饭菜准备好了后，几杯白酒下肚，爷爷小旋风王满仓态度上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什么强硬起来。
王易丰是谁？是我第九生产队队长小旋风王满仓的长房长孙啊，他去上学，自然他的同班同学就是为准备让他欺负的，要不然要同学干嘛，要是他们的家长有意见，大可以来坡上头找我老爷子，我一起收拾了。
王嘉禾老师不知道老爷子这是什么逻辑，但是公事和私事结合起来，他也越想越生气，态度也变得十分强硬起来，听那意思好像是准备要处分王易丰休学一年。
小旋风把桌子就掀了，说是要是不让他孙子上学，就是断孙子前程，他可指望这长房大孙子以后光宗耀祖呢，这不是也断了坡上头老王家的前程嘛，“娘希匹！王嘉禾你给老子听好了，你们长兴堂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就要把长兴堂驻地的地皮收回来。让所有孩子都没有学上！何况教育是皇朝定的国策，不是谁说改就能改的。娘希匹！是不是黄守山（黄首衫）那个小瘪三动了什么坏心思，我这就找他去，非打断他的狗腿，我看他仍然是个不真诚接受思想教育的抵抗派、不真心悔改的顽固派……”
王嘉禾老师只好急忙拦住他说:“老爷子你激动什么！我跟你说孩子的事，你怎么还上纲上线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他黄守山（黄首衫）也别想欺负到我坡上头老王家头上，想得美，做他的春秋大梦吧！老二，去把你小响马大爷，和小保守大爷请过来，咱们今晚要来一个三匪战顽固！直捣下黄郢！”
奖二叔看热闹不嫌事大，“嗖”地一下，谁也拦不住，就窜了出去。
片刻，听说黄守山（黄首衫）又欺负到坡上头来了，也被分别来他们家，家访的王仁辅和王俊杰说的憋气，就想都没想抄家伙来小旋风王满仓老汉家汇合。
这动静有吸引了坡上头自然郢的许多汉子，小旋风王满仓给每个人递了根香烟就说“坡上头的汉子们，目标下黄郢黄大奸家，出发！”
于是，汉子们扛着家伙叼着烟，浩浩荡荡地去了。
第二天才听说，他们去后，黄首衫被家里婆娘和兄弟拦在家里，没有见到面，坡上头汉子们就堵在他家门口骂，然后，在他家草垛上尿尿，又把草垛点燃了，打伤了几个人，打死了几条狗。
所以说，五义村只要有起事的地方，但凡有王校奖在，准是要死几条狗的，别人是去凑热闹，他是去打牙祭。
胡闹了一通，他们回来后，就各自回家，爷爷喊来王易丰，摸了摸他头说，龙生龙凤生凤，土匪的孙子不能怂，哈哈……”
“爷爷，娘把我罚站，不让我上床睡觉，还说不要我了。”
“那你今晚就跟爷爷睡。”
跟着爷爷，先是去看大牛，大牛好像被蚊子袭扰的烦。
爷爷就带着王易丰，抱上许多干草和树枝来，点着，调弄它们，直冒烟，不冒火，好薰走蚊子，爷爷又扛过来竹制的凉床，放在后院，套上蚊帐，和孙子王易丰并头躺在上面。
夏天的夜空是那么的美丽，深蓝深蓝的天空像一块大绸布，天空中繁星点点，就像一粒粒钻石一样闪亮。下玄月像一把银色的弓挂在天边，发出了皎洁的光芒。一缕缕晚风吹进了小院子，驱散了夏日的炎热，带来了草木的清香。萤火虫提着忽明忽暗的小灯笼，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爷爷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给王易丰说起牛郎织女的故事。
从前，有个忠厚善良的小伙子，名叫牛郎。他的父母去世得很早，于是他一直跟哥哥嫂嫂住在一起。
哥哥嫂嫂待牛郎非常刻薄，他们让牛郎从早到晚地干活，却只给他吃很少一点。一天，哥哥嫂嫂给了他一头老牛和一辆破车，就把他赶出了家门。
从此，牛郎便和老牛相依为命。他辛辛苦苦开垦了几块荒地种粮食，还在山坡上搭了一间草棚。
两年后，草棚换成了瓦房，粮仓里也堆满了粮食。可是，除了老牛，家里只有牛郎一个人，日子过得冷冷清清的。
有一天，老牛突然开口说话了：“牛郎，我本是天上的金牛星，因触犯天规被贬下凡。今天会有几位仙女去碧莲池洗澡，你一会儿就过去，把那件红色的仙衣藏起来，穿红仙衣的那位仙女就会成为你的妻子。”
牛郎见老牛居然说话了，又奇怪又高兴，便问道：“牛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老牛点了点头。
于是，牛郎来到碧莲池，悄悄躲在一旁的芦苇里，等候仙女们的降临。
不一会儿，真的有几位仙女从天空飘下来，脱了衣裳，跳入池里。牛郎便从芦苇里跑出来，拿走了红色的仙衣。
仙女们见有人来了，纷纷慌乱地穿上自己的衣裳飞走了，只剩下那位没有衣服无法逃走的仙女。她正是织女。
织女是王母娘娘的外孙女，长得非常漂亮。每天，她都会和其他几位仙女一起用丝线织出美丽的云彩。
牛郎把衣服还给织女，织女穿上衣服后，牛郎走上前说：“姑娘，你能成为我的妻子吗？”织女看了看忠厚善良的牛郎，害羞地点了点头。
他们成亲以后，牛郎每天去田地里劳动，织女就在家里织布。他们相亲相爱，日子过得幸福美满。不久，他们还生下了一儿一女，孩子十分可爱。
后来，王母娘娘知道了这件事，大发雷霆，立刻派遣天神要把织女捉回天庭问罪。天神从天而降，强行带走了织女。
一对恩爱夫妻就这样被拆散了。牛郎搂着一对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女，看着越飞越高的妻子，也大哭起来。
这时，老牛又开口了：“牛郎，我就快死了。等我死后，你剥下我的皮披在身上，就可以飞上天去追织女了。”老牛说完就倒地死了。
牛郎含泪剥下牛皮，将老牛埋葬了。他又找来扁担和箩筐，将一对儿女放进箩筐里，挑着箩筐披上牛皮飞上了天。慢慢地，他们和织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眼看就快追上织女了，孩子们都急得张开双臂，大声呼叫着“娘亲”。
可就在这时，王母娘娘驾着祥云赶来了。她拔下头上的金钗一划，天空立刻出现了一条银河，把牛郎织女分开了。
织女望着银河对岸的牛郎和儿女们，哭得肝肠寸断，牛郎和孩子们也哭得死去活来。
他们的哭声是那样地催人泪下，连在一旁观望的仙女、天神们都觉得心酸难过，于心不忍。
哭声感动了人间的喜鹊。成千上万只喜鹊飞来，搭成一座坚固的鹊桥，让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王母娘娘见此情形，只好允许两人在每年农历七月初七于鹊桥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