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会一碗水端平
秦凌的拳头握得很紧。
刚刚还浮上心头的敬重随着秦冰的最后一句话落下，顿时荡然无存，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现在是不是该对你们感激涕零？”
毫无这样的嘲讽意味。
秦冰皱眉。
她不明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对于之前的事她已经表明了既往不咎，为什么秦凌还是一股子傲劲，死活不肯低头的样子。
“秦凌，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秦冰吐出一句烟花，精致的眉眼也不耐的皱起。
“哈哈哈……”
秦凌笑出声，让秦冰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你笑什么？”
秦冰冷喝道。
秦凌收起满脸的笑意，然后一脸正色。
“我高看自己什么了？”
“你也知道，我在秦家的时间不长，因为某些原因，自我回到秦家后，我并没有因为秦家的疏忽而失去的十几年有任何优待。”
“这一点已经无所谓了暂且放下不提。”
“你们，有把我真正的当成秦家人吗？你呢，有把我当成弟弟吗？”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秦珊，同样的迷茫之色浮现在秦冰的脸上。
秦凌勾唇笑笑，继续加上砝码。
“你没有。”
“所谓的父母也没有，我在秦家只是一个不得已不承认的有血缘关系的边缘人。”
“我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与你们从来没有提出过任何的要求，也总是言听计从，我以为这样我们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一些。”
“但是我错了，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我，不管是我对是错，只要你们觉得这件事是如何的，那它就是事实。”
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从秦冰的脑海中飘过，秦冰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你什么意思？”
秦凌双手扶着一旁的路灯。
站的时间太久，他需要一个舒服的站姿。
“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你冤枉我了。”
“你知道我跟秦珊说了什么才让她这么魂不守舍吗？”
秦冰自在学校实习时就已经进了秦家的公司作为事业的起点和摇篮。
到现在她谈判的经验已经不输于一些高层的专业和老道。
可现在，她不得不被秦凌牵着鼻子走。
她有一种直觉，秦凌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动摇她心中一些一直以来不可撼动的东西。
“什么？”
秦凌面容冷了下来，以问作答。
“你的文件是被我损毁的是吧？”
秦冰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随即又马上清醒过来。
“你说这个干什么？”
秦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道。
“你进来的时候，文件已经被我损毁，而房门又大敞开，所以你断定是我闯进了你的房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和秦珊房间里物品的特殊性，你们俩的房间都有门锁。”
“我进秦家一年来，从来不知道你们房间的密码。”
“就算你恰好没有锁门，被我闯了进去，那么我是如何得知，那份文件就是你刚确定下来的合同？”
“我记得，你桌上还有别的文件吧？”
秦冰的思绪飘回了那天。
那天她刚签署好几份协议，随手把他们叠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对了……那份合同不是在第一个，可秦凌怎么知道那是最重要的呢？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秦冰皱紧眉头继续追思。
啊，秦政让他下楼和他招待客人，那天，有秦观的好友父母到家里来做客。
于是她就出了房间，可刚出门，秦观迎上前来，想要进她的房间拿些东西。
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走时，门没锁。
后来，客人走了，她回到房间时却看到秦凌正拿着那份重要文件送进壁炉。
等到她起身上前去将文件夺下来时，文件已经烧毁了一半。
可她记得，她训斥秦凌时，他的脸上尽是委屈和茫然。
秦冰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秦凌清冷的目光，一时间如同从冷水里出来一般，浑身凉了个彻底。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般，秦凌开口了。
“那天，你下楼招待客人，我本来想出去透透气，可秦观对我说，你交代他毁掉一些文件，但是现在不方便，委托我去帮忙。”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清晰了。
他如秦观所说的找到了那份文件，并进行烧毁，接着秦冰推门而入，他变成了大家口中的祸害。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秦冰的嗓子有些哑，脑子里原本不清晰的几条线，也逐渐明晰起来。
事实几乎已经透明了，可她依旧不愿意承认。
细追下去，发生在秦凌身上的几件事似乎都有秦观的影子，这是最需要推敲的地方。
原本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细想，可事关秦家，她们就都有几分纵容……
秦冰已经不敢细想下去。
如果一直以来秦观都是披着羊皮的狼，那么这些年秦家人对他的疼爱算什么？
秦凌耸了耸肩。
“我说了就会有人信吗？”
明明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语气，可这句话掉进她的心湖里，砸出了好大的波浪，让她的心泛起了一阵酸楚。
秦冰已经不敢直视秦凌，错开目光，沉声道。
“你跟秦珊说的也是这回事吗？”
秦凌摇了摇头。
“我跟她说的，当然是跟她有关系的事。”
对，秦珊的那次也是……
秦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道。
“这件事影响重大，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你说的就是真的，等我查明真相，我才能有所定论。”
说完，秦冰又看了一眼时间，理智归位，她想起了一开始的目的。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一碗水端平的。”
“至于你回来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父母闹脾气了，等下次我去接你，你就跟我一起回来。”
她不能看着秦凌跟父母的关系越来越僵。
秦凌发出了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你还以为我在闹脾气。”
“秦女士，我不会再回你们秦家了。”
秦冰看着秦凌，周身泛起冷意。
“什么？”
秦凌站直身体，面对秦冰的气势竟然毫不退让。
“我说，你们秦家的门，我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饶是秦冰因为秦凌刚刚的话对他有些愧疚，可秦凌如此僵持着场面，让她心里的火气更重了几分。
走到秦凌面前，秦冰手中的巴掌高高扬起。
可下一瞬，几道身影闯进了后花园。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