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问，不愿意堕入泥沼的恐惧

    望着同胞逐渐远去，心里的大石也随之落幕。

    塞潘达尔马兹对于苏无忧的行为极度感激，欲有报答之意，却不知苏无忧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报答？

    将身子献给对方吧！

    她刹那间，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想到对方只是个15岁大的乳臭未干的孩子，真的懂那些吗？虽然她也不是很懂，真是如此，就怕两人什么都不懂，在真正做的时候会很尴尬。

    她在搜刮一些禁书的时候，从禁书上看过那些让人羞耻的内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了解到什么程度。

    苏无忧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瞧见遐想和迷惑，忍不住问∶“又怎么了？”

    塞潘达尔马兹看着眼前的男孩，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疑虑，轻声问道：“你以后真的会娶我吗？”虽然她已经二十多岁，但面对这个问题时，心中依然充满了纯真和执着。

    苏无忧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幼稚可笑。相反，他以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回应道：“我除了娶你，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我们的道统有着严格的规定，道侣关系一旦确立，必须向天地禀报。倘若有一方违背誓言，必将遭受天谴地罚。只要你不背叛我，也不会红杏出墙，我一定会遵守约定迎娶你。我将永远忠诚于你，不离不弃。”

    听到苏无忧的承诺，塞潘达尔马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她的脸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接着又鼓起勇气问道：“若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你是否愿意现在就拥有我呢？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而且我知道，迟早我都会属于你，所以不如现在就把自己交给你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苏无忧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充满了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很想问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这位圣女殿下真的清楚他的弱点吗？她是否有意要让他早日命丧黄泉呢？毕竟，对于苏无忧这样年纪尚轻的少年来说，尽管他的元阳尚存，但由于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如果现在就将元阳泄露出去，对未来的修炼和休养并没有任何益处。此外，红粉之气会引发清气的排斥反应，进而损害根基。换句话说，修习这种道法的人并不适宜进行性行为或者涉及到类似的事情，因为这可能会带来根基尽毁的风险。

    正因为如此，世间才流传着关于上清道统那些结成道侣的人们都是拥有非凡勇气之人的说法。清气对红粉之气极为排斥，如果对方也是像自己一样坚守贞操、保持纯洁的女子，那么在进行房事时只要稍微留意不要过于放纵，或许还不会造成太大问题。然而，如果过于放纵而产生了红粉之气，将会严重威胁到大道的根基。

    然而，红尘女子并非仅仅是被称为“破鞋”这么简单。这些女子往往与众多男子有过亲密关系，如果上清修士冒险与她们同床共枕，那么极有可能会遭遇不幸，失去宝贵的生命。这正是上清道统严格禁止开设青楼，并严禁门下弟子涉足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的根本原因所在。因为，这些风尘女子简直就是上清道统的致命克星。

    对于男性而言，清炁有着如此严苛的限制，而对于女性来说，情况亦是如此。

    上清道统中的仙女们一生只能侍奉一位丈夫，而且这位伴侣还必须保持自身的纯洁，只能拥有一个配偶。否则，如果与多位异性有过纠葛的男子行房之事，同样会导致修行者的道行破溃，甚至危及生命安全。

    因此，在性行为方面，可以说是整个上清道统的大忌。即使在明面上并没有明确禁止，但又有谁会愚蠢到去尝试这种自我毁灭的行为呢？

    苏无忧之前也曾考虑过那位圣女殿下所代表的教廷规定——只要圣王一天不废除她的圣女之位，作为圣女，她就绝无可能违背丢失贞洁之道，这才当初提出了两方缔结婚约的想法，毕竟想着这圣女殿下至少在位个三四十年再卸掉圣女之位，那正好符合自己的利益需求。自己三四十年后，大道根基稳固，身体发育完全，届时，行房事的风险会大大降低，届时，再与圣女好好讨论一番风雨和如鱼得水的问题也不迟。

    而如今，这圣女突然提出这般要求，着实让他有些茫然失措、不知如何应对。他不禁开始思考，在蛮族的世界里，女子十六岁成年，男子十八岁成年，这种观念早已根深蒂固。那么在此之前，猥亵十四岁的少男是否算是猥亵儿童呢？毕竟，自己才仅仅十四岁而已啊！他实在想不通，对方怎能如此狠心下手？

    尽管苏无忧内心深处也充满了渴望，但理智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听说第一次对于女性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如果自己尚未发育成熟的身躯无法给圣女带来美好的体验，她心生嫌弃该如何是好？倘若日后她背叛自己，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又该怎样？其实，他并不害怕被戴绿帽，真正令他担忧的是，这女人若是背着自己乱来，最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崩溃的境地，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于是乎，在一次又一次的内心恐惧冲击下，他毫不犹豫地摇起头来，并向后退了几步。此刻的他，宛如一个受惊的孩子一般，满脸都是恐惧与无助。

    塞潘达尔马兹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异样感。他实在想不通，明明对方如此排斥这桩婚事，可为何当初又要主动提出婚约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缘由呢？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苏无忧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那时的他，或许是一时冲动，想要通过互相伤害来寻找一种解脱。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直接否定了自己被当作和亲工具所面临的种种不确定因素。只有让自己成为这个核心工具，才能确保自己的未来得以稳固，并在此基础上进行精心谋划和发展。毕竟，元临夕婚前的恐慌给他带来了深刻的启示。

    然而，对于圣女来说，她对自己的贞洁看得极其重要。或许正因为有了婚约的约束，圣女最终才会将自己交给苏无忧。但问题是，苏无忧真的需要这样吗？在天庸那片繁华之地上，尽管他从未踏进过青楼一步，但这恰好证明了他始终如一地保持着理智，深知权力远比放纵来得更加重要。

    他所拥有的权力、地位、荣耀以及他人对他的敬畏和恐惧，这一切能够让他享受到实质性优越的关键因素，都源自于最为核心的唯一要素——清炁。

    正因为他拥有这股力量，所以他才被当作天地间最为强大道统中的一份子。世人对他充满了敬畏、嫉妒和恐惧之情。他尽情地享受着众人敬畏、嫉妒与恐惧的目光，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感到无比满足。相比之下，短暂的放纵所带来的原始冲动，往往会让人冲昏头脑，远不如这种长久的优越感来得舒适。

    而上清道统之所以如此团结，也是因为每个人都深知自己的权力和利益实际上都源自于道统。因此，他们始终致力于将道统发展壮大，并消灭前方所有可能成为道统敌人的存在，将道统的利益置于首位，个人的利益则退居其次。在他们看来，婚恋更是绝对的禁忌，因为他们无法确定自己的伴侣是否真正可靠。即使是同门的师兄弟姐妹们，也同样担心着自己的配偶某天会被原始的本能所控制，从而堕入凡尘，最终拖着他们一同坠入地狱。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旦失去了这天地间最为伟岸的力量，他们就会变得一无是处。曾经那些害怕、嫉妒或敬畏他们的人，将会对他们展开永无止境的报复与追杀。这样的历史教训，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在上清道统的历史长河中，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人，由于一时的放纵，不仅毁了自己，还牵连了别人一同走向毁灭。这些子弟的命运最终都是凄惨不堪。

    苏无忧早已习惯了从高天之上俯望尘世间众生卑贱苦痛悲剧横生，而自己享受至高权利尊荣。享受着他漫步中州大地时，众人对他的敬畏和种种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享受到的特权。他不愿陷入泥潭，如果他不是上清道统的一员，那么他的人生轨迹将会是：十岁被抚养成人后，也许就会结婚生子，根本遇不到圣女这样世间罕见的美人儿。他只能找一个平凡又容易出轨的女人成家立业，最后的结局就是自己在前线奋勇杀敌，而自己的妻子却在家里给他戴上绿帽子，甚至还会抢夺他的家产。虐待自己的父母，然而，如果自己足够幸运能够从残酷的战场上苟延残喘地存活下来，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喜笑颜开地养育着并非亲生骨肉的孩子，同时还要承受着失去双亲、人财两失的痛苦与悲剧。

    这便是中州普通男性大致的一生写照了吧！因此，对于平凡无奇的男子而言，他们一生之中唯一渴望实现的事情并不是通过科举考试求取功名，而是能够拜师入门派成为一名修仙者。那些仙门中人之所以如此精准地拿捏住了这些男性内心深处最脆弱且最为渴求的痛点，即使自身处于极端劣势的境地，每年仍然有无数人源源不断地加入其中，而且门派日益繁荣昌盛。

    毕竟，任何人都不愿意成为那个被欺凌和利益剥削的对象，人们更希望成为剥夺他人利益的那一部分人。男人可以给其他男人戴上绿帽子，但自己绝不能遭受这样的屈辱，这才是仙门长盛不衰的根本原因所在。

    清炁乃是天地之间最为高贵的象征，它与所有卑劣之物相对立。人类原始本能中那些不堪的一面——肆意放纵的情感泛滥以及背叛行为，都遭到了极度的排斥。

    苏无忧当时决定与圣女联姻，完全是出于对她圣女身份的看重。毕竟，只要圣女还在位一天，就绝对不会失去贞操。如果能够顺利履行这份婚约，那么苏无忧宁愿孤独终老一生，让圣女继续保持单身状态；而他则会一飞冲天，成为天地之间统治阶级中的一员。

    年轻时的苏无忧早已领略到统治阶层所带来的优越感和种种优待，内心深处对于权力的极度渴望，最终战胜了他被肉体所支配的欲望。

    世间众人皆称赞上清道统的人都是绝世清高之士，但却并不了解他们克制住内心那些难以启齿的原始欲望的最直接方式，其实是拥有更大的野心以及无人能左右的贪婪之心。

    这些人追求着更大的权力和地位，因此始终保持着有条不紊地进步，并谨慎地维护着自身的优越性。所以，他们才会崇尚变革，同时又洁身自好。这一切并非因为他们天生就是超凡脱俗的隐士，而是因为他们对于利益有着更为直观和透彻的认识。

    从苏无忧有时会展现出天真烂漫、可爱迷人的一面，但有时候却又做出一些连炼狱里的变态都无法想象的惨无人道的行为来看，可以清楚地反映出整个上清道统的真实面目。当需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变得无比邪恶、阴险狡诈，甚至令人作呕；然而，当不需要表现出这些阴暗面时，他们又能够巧妙地维护自己的高尚形象，让世人对其敬仰有加。

    塞潘达尔马兹毕竟已经在中州待了这么久，与这位少年日夜相伴，似乎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来到天庸却不去逛逛青楼，那么要不就是身体本身存在某些问题，无法享受这种娱乐；要不就是因为其他原因而受到束缚。

    要知道，天庸的青楼可是名闻整个中州乃至全世界的妓院。就算是那些平日里名声极佳、地位高贵的王都大小姐们，一旦来到天庸，也总是难以抵挡诱惑，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美男妓的滋味。她们宁愿冒着失去贞操、将来被未婚夫仇视的风险，也要去体验一番。可想而知那些妓院里面的妓客是何等的魅力，塞潘达尔马兹当时游走过妓院，若非有叶晨这具备更大魅力的人，在当时她就被那些男妓的优雅得体和文风给打动。

    而这苏无忧却从未有这般传闻踏入过任何风花雪月之地，甚至许多上清道统的子弟都未踏过，说明有明令的禁止，既然这方面有禁止，如今，自己在提出主动给对方对方有这般恐惧，显然他们对房事有着某种极大的忌惮。

    想来圣女笑了笑，他似乎抓住了对方一个极为致命的弱点。

    如此，若未来自己这便宜的未婚夫得罪自己之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找一个红尘女子，让他道机尽毁

    塞潘达尔马兹虽然没想过自己去找别的男人来报复自己的丈夫，毕竟她还没那么贱，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的贞洁将永恒保存，连自己的丈夫也不献出。

    这是她对自己圣女这一职业的崇高信念，如果说嫁人的话，她早就嫁人了，她嫁给了自己的国家，而非一张金卷婚约所表述的那样，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知道的事，正是因为他内心之中的真正想法才是苏无忧与她联姻的真正原因。

    圣女嫁给了国家与责任，苏无忧同样早已取了权利和义务为妻。

    他们的精神早已僵化，肉体上的一时痴迷早已不如他们早就尝过的甜头来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