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陈瑞生看见面容异常出众的男人时也禁不住一愣,抛出惊疑的目光后,徐庆里绷紧嘴角,随后开口道:“先关审讯室吧,他只能关48小时。”
48小时意味着不掌握任何此人犯罪的证据。陈瑞生和众警察都怔住了,面上应承下来。
趁着还没进审讯室,徐庆里一脸厌恶地皱眉道:“你什么目的?”
男人翘着嘴角,“想看你。”
徐庆里波澜不惊的脸色突然像坚冰出现了一条裂纹般现出笑意,“现在看过了,进去吧。”
她招来两名警察引他去了审讯室,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庆里转瞬即逝的笑咧开了嘴,嘴角处的笑纹显得他纯良无害。
在监控室的警察见徐庆里走了进来,忙上前问道:“调研员,该怎么问?”
徐庆里深吸口气,喝了一大口泡好的红茶,“他俩问不出,让他们先出来吧。”
画面里的男人随意地仰坐在椅子上,乖张地向监控笑了笑。
徐庆里避开目光,向身旁人道:“先去审红背。”
红背是靠人脸识别成功抓捕的罪犯的代号,徐庆里与他正面交锋过多次,在后来的跟踪调查中也确定了此人是该涉毒集团在华交易必有的角色。
徐庆里眉间阴翳,一想到此刻悠闲自得坐在审讯室里的人就心生嫌恶,领着另一名警察进了红背的审讯室。
红背是个祖籍云南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父辈就偷渡到泰国并且投奔了当地的毒贩,其人也如他的绰号一般,像只红背蜘蛛般阴毒狡猾。
徐庆里一迈进灌满冷光的审讯室就与红背无所谓的目光对视,她面色冷淡地坐下,椅脚摩擦划过地板的吱嘎声成为接下来长久的静寂中唯一的声响。
“我们不急。”徐庆里先道,“反正你这辈子也出不去了,现在每个港口航班都有我们的筛查,先别替你的同伴担心,想想你自己今后的待遇吧。”
红背无澜的眼里稍有松动,但他仍冷着脸只字未回。
“你知道我的,”徐庆里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红背却觉那投来的目光似乎越过了晃刺在他脸上的强光甚至更远更亮,他正了正身体,听到她又道,“这里可没人能管的了我。”
“哦,对了。”徐庆里像是好心提醒他一样,补充道,“这里的监控没开。”
红背眼神一暗。
“是,这里是香港。我现在想的和你们当初想的一样……”
徐庆里轻笑了一声,没再把话点透。
红背如徐庆里了解他一样了解她,徐庆里是带着一身匪气的缉毒警,某种层面来讲,他们有同样的狠辣。
陪审的警察一直低着头,像是默许。红背调整了下坐姿,身体似乎坐得直了些。
回来时徐庆里没来得及管姜玉,这样一来也没人特意去理他,姜玉就坐到几个办公室外的长椅上看忙碌的警察们来回奔走着赶着筛查的进度。
姜玉也大概猜出了他们在排查什么,前一天的绑架案徐庆里早就说了不会那么简单,可能报复黎恒只是他们顺便的一个小行程,他们在港的白色交易才是重头。
姜玉光坐着也觉无聊,快中午时有好心的女警给他端了碗泡面,姜玉不太饿,就礼貌地道谢婉拒了,昨晚回来也吃了泡面,连着三顿吃他实在有点受不了。
姜玉看着来来往往面带倦色却仍在工作的警察们不免心生敬意,他们更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吃上一回正经饭。姜玉忍不住地想,不知道技术人员是不是也这么辛苦。
下午两点时,奶奶发来了平安落地的微信,得知奶奶已返沪,姜玉心生愧意。
徐庆里没有对姜奶奶直说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姜玉的朋友,有个突然从国外飞回的共同好友急着想与姜玉他们小聚,这才把老人家蒙过去。
姜玉道了几句歉,没料老人家压根关注点不在这,倒是急吼吼地一直对徐庆里的事旁敲侧击地问,姜玉一下头大了。
“北京的好呀,根正苗红的,性子还爽朗。”
您不是说北方的姑娘太莽吗。姜玉腹诽。
“模样也好,小区的宋老太太,娶了个美国的儿媳,满脸斑斑点点还一副娶了天仙的神气样子,哪有这姑娘长得灵哦。小姑娘混哪个国家的?”
姜玉听了奶奶拿徐庆里和那个美国家教比,忍不住替徐庆里不满,但同时心里却升起一种类似更神气的情绪。
不知不觉就和奶奶聊了一个小时,奶奶听到徐庆里是个警察时更兴奋了,一个劲询问两人怎么认识的。
正措辞回复时,姜玉肩膀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竟是徐庆里。他吓得一下弹开,下意识地把手机屏幕捂在身上。
“这么紧张干嘛?”徐庆里笑道,“我又不偷看。”
“没,我没怕你看…”姜玉脸刷地红了,支支吾吾的。
徐庆里看他的样子笑意更浓了,忍不住想恶趣味地逗他两句,但看姜玉像被煮熟的虾一样越来越红的脸,看这架势白净的脖颈与胸口都要染上一层薄粉时里马心软了,她跟着坐到他面前问,“吃饭了吗?”
姜玉摇了摇头,他看着徐庆里,她同样一脸倦意,但此刻的表情轻快了不少。
“庆里啊,昨晚到现在一直没休息吧,我帮你讯一会儿,你去吃个饭睡会儿觉。”
陈瑞生刚好从办公室出来,见徐庆里后关切地说道。
“行,我正好要去吃口饭,”徐庆里答应得很爽快,“他也差不多了,您别对他太客气。”
陈瑞生点点头致意后离开了。
“走吧。”徐庆里站起身后摸了摸姜玉黑软的发,“外边正好有家店,你爱吃。”
姜玉被摸头之后颊边的红又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听了徐庆里的话后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她走了。
站到警局旁一家炸鸡小店时,姜玉忍不住笑了。
徐庆里点了份鸡腿包饭,又要了份咖喱鱼丸。姜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目的地真的要了份炸鸡,特意嘱咐了加番茄酱。
点喝的的时候,姜玉要了可乐,徐庆里则要了冰啤。
和黎恒在一起时,黎恒总会说喝点酒怎么了,只喝一点又不会怎么样,但姜玉一直不爱喝酒,无论喝多少次他都忍不了酒精的味道。
徐庆里大马金刀地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拉环上一顶一拉就听“嘭”地气泡翻涌上铁片的一声,她的脸与逼仄的小店看上去格格不入,但她的神情显得恣意而闲适。
而此时此刻,姜玉却矛盾地在意起自己喝的可乐。两人的饮品好像更加昭示着自己的不成熟,他敏感的心思在他意识到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后随着碳酸饮料的热量越燃越烈。
徐庆里没再多说什么,她吃饭的速度快而稳雅,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
姜玉在沉默中食不知味,他一边偷瞄着徐庆里一边小口小声地吃,生怕扰着她。
两人都吃完后徐庆里要付账的态度很坚决,她道“你一个学生付什么账啊。”
姜玉顺从下来,一颗心却越来越低落。
刚走出店门,徐庆里就接到了电话,姜玉听着那头的声音很是急切,徐庆里的背也不由随着绷紧了。
不好的念头升起,姜玉在一旁紧张地等着。
很快,徐庆里撂了电话,她思忖一会儿后转过头和姜玉道:
“跟我走。”
姜玉听了就跟了上去,他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警局的方向,直到他坐上车驶离后,那里也没有警车或警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