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没有胜算
那只不过是从夜鹰族的镇族之宝里分出来的部分力量罢了。
君卿若有些困惑，她抬手按了按鼻梁和太阳穴，秀眉紧蹙，“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个原理……”
翠鹰仔仔细细地思忖了一番，似是在想着要如何将这件事情对君卿若解释得更明白。
毕竟如若不是很了解咒术的人，的确会对此有些费解。
她沉默了约莫半刻钟，紧抿的唇松开，恢复了言语，“这是我族的圣物，我族嫡系一脉，也可以说是王室一脉，代代相传。为的是用来护佑我族。就像是一个保护伞是一个屏障，所以虽然北冥环境气候都很恶劣，天灾时有发生，但一直以来，我族的领地很少受到巨大的损害。”
“然后呢？”君卿若一瞬不瞬地盯着翠鹰。
“但这个圣物，面对帝级修为的强者，就发挥不了保护的作用了。这也就是为何临渊大帅当初只要能突破帝级，就能不再受到咒印发作的折磨。因为他身中的伐灵咒印，本来就是从圣物上分离出来的力量，用来遏制他。只要他未曾突破帝级，就会一直受到咒印发作的折磨。”
从翠鹰的讲述中，君卿若逐渐明白了。
夜鹰族普通的夺灵咒印并不会有那么强的效果，只因为临渊身中的，是从夜鹰族圣物上分出来的力量，所以将一切效果都扩大了。
原本鹭鹰只是为了削减临渊的实力，夜鹰族一派的亲族长老们对此当然也是喜闻乐见的。
他们需要临渊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帅，但不需要一个联盟难以制约的刺头，削弱他一部分实力，在他们看来无疑是不痛不痒的。
但后来临渊一连宰了鹭鹰三个女儿，这就发展成了仇，仇恨酝酿了七年。
鹭鹰并未如愿的让自己安排的女儿从临渊身上夺来一半修为，还白白死了三个女儿。
这仇恨的火一烧烧了七年，而临渊的咒印还被她君卿若区区一介中元女子给破了，近半的修为鹭鹰没讨得一点好，全便宜了她君卿若。
于是鹭鹰的仇恨，使他已经不再想要只是削弱临渊的力量，他想要的，是除掉临渊。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如若说在七年前，鹭鹰还有点盼头，恐怕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更何况那时候一直都是临渊声名大盛的时候，动不得。
但临渊一走七年，虽然一直是个传奇，但名望到底是不如当年。
而鹭鹰会选择在这和兽泽开战的关键时刻行动，也是不希望临渊再在这次大战中又大获全胜的得到更高的名望。
所以这于鹭鹰而言，就是最恰当的时刻了。
“可……他要怎么对付临渊呢？他的咒印，我已经破了啊。他近半的修为，在我身上。”君卿若问了翠鹰一句，但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而且一般情况下，这种不祥的预感，从来就不会出错。
所以，君卿若听到翠鹰说道，“圣物的力量，不是那么简单的。义父说，你只是破了临渊的咒印而已，所以他的咒印不再发作。但这并不代表咒印已解。咒印一直就没解开过，因为临渊大帅的修为还未臻至帝级，就已经被你破了咒印，所以咒印没再发作而已。”
“你的意思是，只有到了临渊有一天，修为突破了帝级，这咒印才算是真正解除？”君卿若问道。
翠鹰点了点头，没说话，只目光深深地看着君卿若。
君卿若从她的眼神里，竟是看出来几分不忍。
君卿若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几秒，问道，“若是没解，会如何？临渊……会如何？”
“义父取出了圣物，不惜将世世代代护佑着我族的保护伞撤去，这在我族可以说是非常重大的事情了。他将圣物交给了那五位神秘的贵客，让他们带着圣物前去战线，对付大帅。因为咒印未解，临渊大帅在面对圣物的时候，会受到完全的压制。再面对那五位你口中来者不善实力也不差的中元强者……”
翠鹰看着君卿若的眼睛，声音沉重道，“他没有胜算。”
君卿若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抽痛，痛得像是快要裂开来了，又冷又痛！
她凶猛地灌进了大半壶酒，那辛辣的液体仿佛都不能让胸腔里那颗可怜的心暖和半分。
她哑声问道，“在这之前，鹭鹰……就没想过用圣物对付临渊吗？”
“没有，因为以前义父只是为了削弱大帅的实力，他还有理智，他觉得北冥需要一个临渊大帅。但现在不同了，义父现在已经完全被私怨控制了，他就是想报仇。从七年前临渊大帅咒印破了的时候，修为受损，英灵的虚弱，到白帝族宗祠传出他君印赠出的消息……义父渐渐与中元的某个组织联系上了，他或许一直都在策划这件事情。”
翠鹰能够看得到君卿若眼眸里剧痛的神色，惶惶不安闪动的目光，和那犹如蝶翼般震颤的睫毛。
翠鹰甚至能看出来，这个一直倨傲甚至有些强势的女人，此刻展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脆弱，和努力想要克制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同为女人，翠鹰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翠鹰还是得将该说了的事情说完，因为事关重大。
“我之所以会背叛义父，一来当然是因为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二来……此事着实事关重大，我不喜义父，但我对我的家族是有归属感的。义父贸然取出圣物，家族失去了护佑，而且他还妄图勾结中元强者暗算临渊大帅。但凡临渊大帅真有个好歹，义父只是为了一己私怨，将要承担整个白帝族怒火的，却是我们夜鹰族人。”
翠鹰甚至伸出手去握住了君卿若的手，入手是一只非常柔软但却非常冰凉的手，没有一点热度。
翠鹰深深吸了一口气，“更何况……眼下正值战时。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内乱，临渊大帅不在了，雷冥军暴动，白帝族震怒……我根本不敢想，外敌未除又起内患，北冥会变成什么样子。”
君卿若怔怔地看着翠鹰，听着翠鹰这话，渐渐的，君卿若茫然失焦的眼眸里，陡然闪出了璀璨的光来。那是一种绝处逢生般的回光返照般的色彩，“你来和我说这个，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是因为，我能做什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