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走向他的第一程
君卿若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阿九自顾自说道,“这些事儿我是见多了,但雅儒单纯呀,我怕他不知道男人和男人间是怎么个玩法,所以……”
阿九还没说完就被君卿若急急打断,“娘!”
玩法这样的字眼简直是污力滔滔啊!
君卿若简直惊呆了,这落后的古代社会,也没什么发达的信息渠道,她的母亲……
“你是……从哪里见多了的?”君卿若吐槽的洪荒之力在心里都要弥漫成海了!
阿九撇撇唇,“这里。就这塔里。”
君卿若只见母亲一脸戏谑之意,而且眼眸里似乎都有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你想知道吗?”
君卿若顿时无奈了,她内心是拒绝的,毕竟……和娘亲讨论龙阳十八式什么的,真的有点不那什么。
但看着娘亲那期盼的眼神,眼里那熊熊的八卦之火,君卿若顺了娘亲的意思,点了点头,“好吧我想知道。”
然后君卿若就被灌了一耳朵基情泛滥的故事……
撇开她这边不提。
江雅儒从通灵塔跟着映夏一出去,就被阳光刺痛了眼睛。
塔里虽然并不是没有光线,但他也的确久未沐浴在阳光之下了。
在塔里不见阳光的日子久了,他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在阳光下一照,白得近乎透明。
江雅儒停下了脚步。
映夏疑惑地回眸,“雅儒公子,怎么了?”
“稍等。”江雅儒声音平静,不疾不徐扯出了一根黑色的布条来,在双目上缚住。
这黑色的布条,仿若是他的标志。
没有这黑布缚目的时候,他那双笑眼,总让人觉得温润儒雅,衬得面容更显得秀气俊逸。
但这黑布只一缚上双目,遮住了那弯弯的笑眼,他锋利的轮廓,古井无波的表情,淡漠而一板一眼的气质。
一瞬间,就成了竹中剑江雅儒。
哪怕此刻他没了竹中剑在身,他整个人,就宛若青竹般挺拔清隽,宛如利剑般清冷锐利。
映夏见惯了他不缚目的样子,眼下见他缚目,就说道,“刺眼吗?你在塔里久未见阳光,其实习惯一下就好了。”
江雅儒声音平静,一板一眼的淡然,“不是因为阳光。”
他想到了师父说过,那人自封了视觉说的话。
淡色的薄唇轻启,吐出了一样的话语,“只不过,看不到想看的人,不如不看。走吧。”
映夏一下子心中就激动熊熊,赶紧狗腿子地说道,“放心放心,很快你就能和凉夜公子见面啦!”
这话,江雅儒应该是爱听。
因为他淡色的薄唇轻抿着,唇角若有似无地翘了翘。
从红日之巅后山的通灵塔出来,穿过林径到了前山的红日殿前。
江雅儒的脚步从容,不疾不徐,丝毫不因为视觉受阻而有什么不适应的。
他舍弃视觉多年,早已经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这种目不视物的黑暗,是他的安全感。
在殿前站住,江雅儒面朝着红日殿的方向。
到了。
映夏说道,“公子,青霜殿的长老就在殿里等你了。”
她有些不放心,就问道,“我领你上去?殿前有台阶……”
映夏担心江雅儒缚住了双眼会行走不便,虽说从塔一路过来,江雅儒都走得很从容很平稳。
但殿前那条台阶……
“不用。”江雅儒低低说了句,摇了摇头,头转向了映夏的方向,“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喔喔!那好。”映夏也不多事,马上就应了。
“映夏姑娘。”
江雅儒忽然叫了她一声,映夏愣了愣,赶紧应了一声,毕竟雅儒公子还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她。
“哎!我在这。”映夏应道。
然后就看到了素来不苟言笑的雅儒公子,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温和的,友善的,感激的。
“这些日子以来,承蒙你的照顾。多谢了。”
江雅儒声音温和,谢意诚恳。
倒是让映夏受宠若惊,一阵不习惯,她赶紧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你是卿若姐的徒弟嘛。而且……”
映夏笑得很乖,“我觉得你和凉夜公子特别不容易,所以只要你们以后能好好的就行了!不要再受任何磨难了!”
“借你吉言。”江雅儒点了点头,唇角笑意不落,“那……就告辞了。”
他这才走上了红日殿前的台阶。
脚步,每一步都很稳,很坚定。
江雅儒心里清楚,这就是他走向那人的第一程。
他脚步是稳健的,心中是平静的。
只是在心头一隅,有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喜悦在徜徉。
红日殿里,青霜殿的两个长老濮阳和翟泰已经在等着了。
听到殿外传来那不疾不徐走上台阶的脚步声,濮阳和翟泰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挂上了满脸温和又略显谄媚的笑。
他们本身居高位,还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宗门弟子,露出这样谄媚的笑容。
江雅儒虽是有名有号,但在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弟子罢了。
这谄媚的笑挂上了眼角眉梢,两位长老心里其实是很复杂的。
然后,就看到那青竹般挺拔清隽的人走进了红日殿门,濮阳和翟泰的心中就更复杂了。
因为他们放下了尊严,挂出的那一脸谄媚的笑意。
对方压根就没打算看,眼睛都蒙上了。
于是两位长老那一脸谄媚的笑意,就不上不下地挂在那里,渐渐有些变了味道,成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尴尬表情。
江雅儒走进殿里,便站定在原地,不言不语。
濮阳和翟泰本来是想等江雅儒先开口的,毕竟他们还是有着自持的身份在那里,总不愿意太过主动。
但无奈,这青年大概是整个青霜殿里最能捺得住的了。要等他主动开腔……怕是没那么容易。
于是濮阳轻咳了一声,声音温和带笑地唤道,“雅儒啊,好久不见了。”
江雅儒的头微微动了动,朝着濮阳的方向转过去,声音清淡,“你是?”
濮阳表情一僵,只能自报家门,“濮阳。”
“原来是三长老,失敬。”江雅儒一板一眼地说着,声音波澜不惊,脸上面无表情。
江雅儒停顿片刻,就似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的确是好久不见,上次见到三长老,应该还是在我七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