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刀工,怎么练的?
于是众人的表情也就很是一言难尽了。
君卿若赶紧招呼着,“赶紧赶紧,有鱼了!”
临渊很无奈,轻叹一口就轻松将她手刃的肥鱼捞了上来。
值得神奇一下的是,她的飞针之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
鱼上岸之后,看似好像都死透了,一动不动弹的。
却在君卿若将鱼身上的金针取出之后,登时就活了!
尾巴乱弹!活蹦乱跳的。
“我来烤鱼!”君卿若兴致勃勃。
这话一出,球球和临渊的眼神同时变得古怪。
临渊想到自己曾经受她所制的酸梅汤荼毒,那惊悚的余味仿佛现在还挥之不去。
球球更是不止一次被荼毒过。
此刻父子俩的表情和古怪的眼神如出一辙。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们对君卿若这话如临大敌。
“咳,要不还是让疾风……”临渊试图抢救一下目前如临大敌的状态。
球球在一旁自告奋勇道,“我来!让宝宝来!师父还没好好尝过宝宝的手艺吧?我也想让小弟尝尝手艺呢!”
君卿若不是个揽事儿的人,特别的……怎么说呢,她没那么一头热,要有人愿意做,她也乐得犯懒。
你来你来你来。
想到儿子的好手艺,卿若眼睛一眯,陶醉地笑了,笑眯眯地讨好道,“儿子,烤一条辣味的吧……”
“好!娘想吃什么宝宝烤什么!让宝宝来就行!”
君临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临渊在一旁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暗暗捏了捏儿子的手,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若若虽然厨艺实在黑暗,但是她剖鱼的时候,堪称艺术。
动作又快,又稳,又精确。
每一条鱼身上划开好入味的刀口仿佛都是一模一样的位置,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如果眼下有把尺子来量,每条鱼上每个位置的刀口,长度恐怕都是不差毫厘的。
临渊本就在她旁边守着,疾风去生火了,俩孩子又瞎玩去了,在溪边打水漂呢。
临渊说道,“你说你能把人全剖开再全缝上,我信了。”
君卿若一顿,“这剖鱼准备吃呢!你非得这时候说剖人的事儿么……?”
临渊勾了勾唇角,“这么好刀工,怎么练的?”
君卿若又是一顿,咬咬唇,“剖人练的。”
她扬眸看着他,“你要真对我刀工和针线感兴趣,你明天来伯参的院子看看吧,我今儿正好也在教麒麟的军医官。”
“教他们……剖人?”临渊迟疑地问了一句。
卿若咬着唇,皱眉道,“算是吧。”
临渊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地抿了唇。
君卿若敏锐,察觉到了,就问道,“尊上想问什么?”
临渊盯着她的眼睛,“叶伯参……并不会这些吧?那么,是谁教你的?”
他一直很想知道这个。但这女人太神秘了,用力摇晃才能听到点儿声响。
他担心自己问得太急太多,她又像个紧闭的蚌壳似的,什么都不露了。
君卿若垂眸,敛住了眸中的明明灭灭,唇角弯着不对心的笑,看上去,漫不经心又慵懒,随口说道,“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不值一提。”
不是不值一提,是她还不想说。
临渊并未追问,听了这话之后便不再多言什么了。
君卿若听他不答,她咬住了唇,似是在顾虑他的情绪和想法。
踌躇迟疑着,开了口,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还不到时候,等到时候了,我再告诉你吧,好吗?”
临渊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好。”
事实上她会说这话,都已经是他意料之外了。
球球的手艺的确是好得不得了,临渊觉得……儿子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不容易啊。
小太子吃得差点没把舌头都吞下去,他在皇宫里,珍馐美馔也吃了不少,但就是觉得球哥做的东西比御厨做的东西好吃多了!
结果今天因为君卿若的没有心性,导致他们谁也没磨练心性,好在吃鱼吃得很痛快。
饱餐过后,时候也不早了,天色将暗。
一行人就打道回府。
小太子的脸上满是不舍,他觉得今天像做梦一样,一场美梦。
但他知道,自己一回到皇宫那高墙里,梦就醒了。
但是想到明天还能再来,他又充满了希望,希望之余,没忘了认真问上一句,“先生,学生明天……明天还能再来吗?”
“你不觉得辛苦,每天都可以来。”临渊淡淡说着。
这孩子的眼睛就亮了。
宫侍已经在国师府门口等着了,聂咏杰上了太子车辇,宫侍向临渊恭谨告辞之后,车辇就开向皇宫。
齐落雁和聂惊河都将太子拜入临渊座下很是看重,所以都在东宫等着了。
聂咏杰一回来,他们就追问他今天如何,学了什么,临渊教了什么。
满嘴问的都是课业,都是让他一定要好好学,诸如此类的。
聂咏杰心里有些难受,他忽然就明白了,是了,自己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球哥在娘亲面前那样的夸赞了。
他深深记得,君卿若一边吃着球哥烤的鱼,一边把球哥夸上天的样子,我儿子最棒,我儿子厨艺举世无双,我真是太幸福了……
这些话,他恐怕永远无法在父皇和母后口中听到了。
聂咏杰收敛表情,端出了父皇和母后希望的,一个太子应有的仪态。
规规矩矩说道,“国师大人今日教儿臣修养心性,国师教授儿臣心性扎得稳,便不会心浮气躁,根基便能扎得稳,此事不可急功近利,须得稳扎稳打,儿臣不敢怠慢,自当每日前去求教。不让父皇母后失望。”
他决口不提今天钓鱼玩耍的事情,并且婉拒了母后打算找人陪侍的提议。
好在聂惊河对他也是赞同的,“是,国师喜静,若是有人在一旁陪侍,没得国师还觉得朕不信任把孩子交给他教导,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不能搅黄了。”
聂咏杰一直等,等到最后,齐落雁和聂惊河都离开了,他也没听到过一句像君卿若对球哥所说的话语,一样的哪怕类似的,从他的父皇母后口中出来,一句都没有。
或许齐落雁和聂惊河根本不知道,他们只望子成龙,却疏于关心的态度,正在渐渐将自己的孩子推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