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仇？报意思，我一般团灭( ﹡?o?﹡ )
闻言，小哑巴顿住，停下了找死的行为。
发丝杂乱混着泥土与血迹，与苏凉凉现在照镜子一般的小脸缓缓露出两行血泪。不等苏凉凉反应，朝着她的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磕头磕得地面直颤，已经空洞的眼眶里血泪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看得苏凉凉脑门发痛。
无奈摸了摸额头脸颊，俯身去扶起小哑巴。
苏凉凉‘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别磕了，你不疼我看着还疼呢我帮你就是。”
说干就干，她纤纤玉手在空中翻转挽花，点点星光汇聚出通体琉璃的无玉。抬手催动灵力，勾勒出一个个繁琐复杂的符篆。
起式，结印。
伴随着一阵剧烈凶猛的狂风吹来，苏凉凉于风暴中央缓缓抬起手持无玉的胳膊，清冷的双眸中跳跃着一团猩红，嘴中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些什么。
霎时，整个村子都散发着强烈的光亮。巨大的镇魂符逐渐显现出来，散发出猛烈的威压。
苏凉凉画出的诡异红符笼罩着整个村庄，与镇魂符进行对抗。
刺眼白光与吓人的动静惊得村里村民频频出来探头观望，却什么也看不到。
半晌过后，镇魂符开始消散。
金色的符篆化作点点流萤飘散于村中的每个角落，屋内村民频频张望疯了般出门伸手想要接住这堪称神迹的一幕。周围邻里街坊皆被这热闹的一幕吵醒，家家窗前燃起烛火，老人小孩闹作一团。
驻足在远处石碑旁垂眸静望着，一袭红装早已被一身金丝绣成的牡丹白裙替换，苏凉凉凌乱披散的发丝被一根芍药发簪高高束起。
不经意间瞥过身旁小哑巴，阴森森的鬼气开始席卷它全身，无数不经意间略过的阴魂厉鬼被它瞬间吞噬。
远处灯火通明的村庄在镇魂符消失的那一刻，就被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无数厉鬼邪神所占领。
一瞬间，哀嚎遍野，鲜血直流。
村子里血腥的气息浓聚不散，孩婴的啼哭连绵不止，挨家挨户屋檐上弥漫着浓郁的怨气。
但这些都与苏凉凉无关，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这个马上就要晋升为鬼王的小哑巴，
“哎，我说你，求我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去报仇了？”
“没什么好报的了。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代价。”如同破裂拉锯般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字从小哑巴口中蹦出来。
对于刚刚得到的声音，它好像并不能很熟练的操控，纤长泛着青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喉咙处。
“噗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可真是太有意思啦！”像这么好玩的妙人儿，苏凉凉已经许久未遇见过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遇见，还是一个以钱财利益至上，要钱不要命的疯子商人。
而这个么
“呐呐，我说，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夷陵的那座乱葬岗。”之前魂魄不全浑浑噩噩的时候小哑巴就能感受到乱葬岗处，一直有东西在引诱着自己前往。
奈何当初无奈被困，怎么也走不出这里。而且执念深仇未消，它也并不愿离开这里。
但如今大仇得报，神智恢复后那种被引诱的感觉愈演愈烈。
直觉告诉小哑巴，它应该去一趟。并且这一行，百利而无一害。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小哑巴忽然转过头去，蔚蓝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苏凉凉，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什么。
苏凉凉对此投以一抹友善的微笑：“当然。”
她感知到的比小哑巴只会只多不少。
不过虽然她现在很闲，但还是要以正事为重。
“既如此，那就预祝我们此行都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了”
送走小哑巴，
苏凉凉并没有着急离开这里，她眺望着远方那座刚形成不久的人间炼狱，有些疼惜的摸向了自己的脸颊：“唉，应该来了。”
6666以为苏凉凉对这残忍的一幕于心不忍，却也莫名其妙她话语中的模糊：“来了？什么来了？”
可苏凉凉没有再理它，她不住的吸气呼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莫名的，6666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到有些许大事不妙。
果然，下一秒，属于系统页面那机械而又冰冷的警告声响起：
【警告警告！发现违规行为，检测到宿主大规模制造屠杀，天道紊乱，现惩罚电击十万伏特！
予以警告，望宿主自重。】
【敲敲敲敲！】听到系统提示的6666慌了，十万伏特！它大半个系统商城都要坏了。
还未反应过来，巨大的电击便朝着苏凉凉和6666席卷而来。
她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被电击电的生疼生疼，连6666也被这强烈的电流窜得机体错乱，系统页面乱作一团。
“嘶，好疼。”
苏凉凉倒在地上蜷缩着，四肢周围还惨留着一丝丝小电流。
毕竟是普通人类的身躯，凶猛的电击让她躺在地上抱着胳膊直打滚。
肌肤滋滋作响，一滴不知是汉是油的水珠顺着苏凉凉被电得有些发黑发皱的皮肤一路滑下，慢慢点落在地上。
空气中也似乎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烤肉飘香，好像还惨杂着桃花蜜的气息。
诱引着不远处，那座刚形成的，人间炼狱里的魑魅魍魉。
没有办法，苏凉凉此时已经被折磨得无法动弹意识尽失。
就这样熬到大约子时，她身上的电流才终于逐渐消失殆尽，身体各个器官开始慢慢被系统修复。
意识渐渐集中回归，那被电击得几近半熟的喉咙沙哑地开口，愤恨不平：
“什么鬼啊？我不过是破了一个镇魂符罢了，又没动手杀人。是那座村子的村民自己品行不佳行为不端，烧杀奸淫得罪了厉鬼遭了报应！为什么要惩罚我？”
【嘤嘤！二姑凉，窝才是那个被连累最惨的好伐？明明窝才是什么都没干啊！】
苏凉凉哼声，原本娇俏的脸庞气鼓鼓的，现在看起来只有些惨不忍睹。
系统能量一点一点修复着苏凉凉破败的身躯，但这并不足以支撑她现在迅速起身，离开这座危险村庄。
苏凉凉不信邪，她抬起右手想要召唤无玉，结果手中刚聚起一滴光亮，便瞬间熄灭，消失殆尽。
无奈，她只能忍着疼痛，扶着手臂颤颤巍巍地，一点一点远离危险。
“哎呀～我现在简直是比乞丐还像乞丐。凭什么？明明就不是我的错。是他们自己喜欢用人皮制阿姐鼓{1}，每年都拿十六七岁的新鲜少女割掉舌头祭祀神明。沾染了因果，遭了报复。
我在其中，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
苏凉凉嘴上不停地碎碎念。
她其实心里对于事情的经过了解的比任何人都透彻，得到此结果倒也早有预料。
只是不知道这些碎碎念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快鳖缩了，二姑凉！】6666已经感觉到头顶有东西蠢蠢欲动了，大有一种‘你再执迷不悟我就再送你一电击’的架势了。
但苏凉凉的注意力却显然不在电击上：“？？what？6666你的普通话呢？咋还漏风了呢？系统说话也会漏风吗？”
【还不似你！非要帮那个装可怜的小哑巴！十万伏特电击啊～窝的大半系统都紊乱了，电的窝话都嗦不清楚了！】强大的电流电得6666着实是有些委屈，说话都对苏凉凉硬气了些许。
“噗哈哈！”苏凉凉忍俊不禁。
但感受到6666强烈的幽怨，移动到安全地区身体已经恢复大半的苏凉凉，还是收起笑容，脸上多了一点内疚心虚。
“对不起啦！对不起，我哪知道这个天道现在这么脆弱啦。我不过稍稍试探了一下，它就”
【呵呵。】
“要不等回到总部之后，我把小假期分你一点？”苏凉凉状似无意地试探着。
【真的？！】6666狐疑jpg
分假期啊，自己这次同意出席本就是有偿的，要是再加上在苏凉凉这里拿点
料想自己007工作，已经几千年没休过小假期了，多得点假期确实有够诱惑。
毕竟到时候就可以拿着那些假期肆意挥霍，去旅游，去晒日光浴。
在死对头系统还在艰难挣扎工作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惬意地喝着汽水唱着歌，看完电影看转播。
小日子一下子就变得有盼头了！
想到这，6666板着的小脸上露出了丝丝向往，都有些走神了。
半晌，在苏凉凉的提示下才回神：【咳咳，看在二姑凉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窝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不过先说好，假期咱俩三七分。】
“嗯好吧。”三七就三七，也差不多。
解决完一处，苏凉凉瞬间抛弃了6666，慢慢起身观察四周环境。
此时已到辰时，由于是冬季，太阳升起的有些稍晚。
天已经蒙蒙亮，远处东方已升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黑夜逐渐退却，藏起一切不堪与肮脏，给白昼露出表演的舞台。
抓了抓远处温暖的光点，微凉的露珠滴落在手背。看着鸟儿早起觅食，苏凉凉不禁感叹道：
“又是崭新的一天呐！”
——
{1}阿姐鼓：在西藏农奴制时期，意味着一面以纯洁少女的皮做成的用来祭祀的鼓，也叫人皮鼓。
传说中阿姐鼓可超脱生死连接轮回，必须是十五六岁未经情事的少女割掉舌头扮做哑巴，以背部人皮制作新鲜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