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瓜看戏演死你( ?° ?? ?°)?
山脚下，一片寂静幽黑的山林上空，时而紫光大盛电闪雷鸣，时而亮如白昼琴声悠扬。
旁边，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心惊胆战，目不转睛。
趁着江澄与蓝忘机交锋之际，一黑衣少年看准时机，拔腿就跑，绝不回头。
突然，‘砰’的一声，黑衣少年被突然袭来的紫电抽倒在地，且正正好好倒在刚赶下来，混在吃瓜群众里的苏凉凉身边。
“啧啧，这鞭法速若雷霆宛若游龙，灵力适中。既可以泄愤又不至于真的众目睽睽之下抽死对方。厉害，厉害呀。”
苏凉凉嘴欠地对着面前一幕津津有味的点评着，同时蹲下身来，与恰巧抬头的少年平行而视。
黑衣少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毒打表示强烈的不满，嘴唇嘟囔着小声抱怨，抬头间便正好撞进了一抹幽深而又绝望的眸中。
那眸子如同地狱深渊般不带半点活人生气，可仿若有魔力一样引人一头扎入。
似是被吓了一跳，少年连起身的动作都僵在原地，嘴唇张张合合却再无发出半点声响。
“你没事吧？”无辜担忧又蕴含着丝丝笑意的温柔声音自少年耳畔响起。
苏凉凉白嫩的手掌在少年眼前轻轻晃过，软声细语试图唤醒这位好似被打成智障的少年。
少年骤然回神，看着面前笑意盈盈满是温柔的小姑娘微微摇摇头，缓缓起身朝人扯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我没事，谢谢啊姑娘。”
“啊，不客气。”苏凉凉嫣然一笑。
她轻轻扶着人虚虚站好，又伸手贴心得替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丝毫不顾其余人神色，双手摊开朝前无辜的耸耸肩。随后转身，后退，缓缓隐居吃瓜二线。
但苏凉凉的突然出现以及刚才火上浇油的一番言论显然成功引起了一片吃瓜群众的注视。
众人神色各异，心思活络者早已悄悄抬眸，眼神交换间在江澄与苏凉凉之中来回打转。
有些好心修士倒是见小姑娘不过及笄之年，于心不忍中欲言又止地想要开口提醒。被身旁同伴扯了扯衣袖便歇了心思，只能在暗中替苏凉凉捏一把冷汗。
旁边驻足静望着一切，一向冷淡的蓝忘机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这个年纪不大但魄力非凡的小姑娘，轻握避尘的手指微动，眼中深意让旁人无从得知。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散修将目光偷偷瞄向一边手持紫电的江氏宗主江澄，试图猜想这位江氏宗主会怎么处理这位‘口出狂言’的姑娘。
毕竟，众所周知：云梦江氏宗主江澄江晚吟性格阴厉，一点就炸，更是在其前师兄夷陵老祖魏无羡死亡之后更加喜怒无常。
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无辜之人不知几何。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江澄暴怒地大吼，心中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带着无尽的悲凉，却不是对着苏凉凉而是她旁边的黑衣少年。
这时，一名终于看不下去的好心吃瓜群众站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苏凉凉，身下小幅度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随后转过身干咳一声对着江澄，缓缓道尽真相始末：“江宗主您有所不知，此人名唤莫玄羽，曾是兰陵金氏的私外门弟子。
但因其灵力低微且修行懒惰，还患有疯病外加断袖之癖，经常骚扰同修而被鄙视。之后因为修习正道无果，心中愤恨不甘，转而学了些歪门邪道被逐出家族。
倒也不一定是那位夺舍重生。”
“就是啊就是啊！”又有一名正义之士见江澄听到前言并未生气，便勇敢跳出：“那位是个什么性子想必在座众人也都清楚，当年世家外貌排行榜第四的风流少年。
那与现在这般画风奇特品味极差的断袖可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啊！”
“听说当年夷陵老祖丰神俊朗，以横笛陈情御鬼将千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江宗主真的觉得老祖的品味会这么有个性吗？”
苏凉凉自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走出来，悄悄移到黑衣少年身前笑嘻嘻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苏凉凉忽然有些想笑。并且这种念头逐渐强烈，她实在憋不住，只能一只手攥紧拳头。指尖狠狠嵌进血肉，以此来维持清醒。
“咳，就算是东施效颦也不是这么效的噗，哈哈哈！”
不知是苏凉凉的话有什么问题，还是她在这不合时宜的环境下笑得实在是太欠揍了，江澄隐隐感觉自己青筋暴起。
他皱着眉手指在空中不自觉抽动着，声音微冷隐含怒意道：
“你在笑什么？”
一激灵，第六感隐隐觉得自己要挨打的苏凉凉马上收住了声音。
理智上，苏凉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中发笑的。
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除非忍不住。
可感性上，蠢蠢欲动的表演欲让她想要开启搞事之路。
须臾，
众人看到小姑娘有些犹豫胆怯了。
她牙齿轻咬下唇，头颅轻低瑟瑟发抖，让人看不出情绪。语气有些哽咽无措：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在夷陵老祖逝去多年后，还会在今天，被后辈与这般人进行对比，一时有一些唏嘘罢了。”
夷陵老祖魏无羡：呵呵，我谢谢你啊！
但江澄显然不信这一套，他那张小儿止啼的脸幽幽看着苏凉凉，手指慢慢转动摩挲着指间紫电：“那你笑什么？”
“我我”
众人见小姑娘显然被江澄这暴虐的声音给吓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隐约看见那低着的脑袋下有水珠落到地上。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众人之中，竟无一人开口制止江澄。
悄然落泪的小姑娘还倔强地站在自己的身前。身形单薄娇小，好似风一吹就倒，却如松柏般挺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次又一次帮助自己这个陌生人
黑衣少年又一次看了一眼旁边想要杀人的江澄，叹了口气。
刚想开口不顾危险劝阻，就见对面江澄一紫电抽在旁边，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小姑娘。
伴随着一声带着滔天杀意怒吼的‘滚’字，小姑娘瞬间跑向森林深处。
见此情形，黑衣少年瞬间反应过来。
他伸手想要拦住苏凉凉，语气焦急道：“喂，小姑娘，你别乱跑啊！天色已晚，森林里到处都是走尸野鬼，很危险的！”
但奈何苏凉凉跑得实在太快，少年根本没拦住。
混乱之中又没法脱身追出去，只能心情复杂地朝对面的江澄看了一眼。
转过头，他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看似正直的蓝忘机：“含光君？”
“”
——
森林深处，于黑夜之中悄然蛰伏等待时机亮出利爪的野兽静静隐匿着，蓄势待发。
尸横遍野，幽幽白骨。周围，充满着混乱与危机。
一群又一群的漆黑乌鸦正泛着通红的瞳孔，围在一起啃啄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腐肉。
昏暗宁静的林中，以一种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尤为突出。
跟着6666的视线往旁边一看，苏凉凉手捧一颗脑袋大小的夜明珠，像只小仓鼠一样缩在一棵大树的角落里不停咀嚼着什么。
“嗷，饿死啦。来了这一天光顾着看热闹了，都忘了现在这具身子肉体凡胎还要吃饭。”
【二姑娘，你刚刚没事吧？】
“嗯？”苏凉凉微微抬头。因为咀嚼食物而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加上这具身体的婴儿肥看起来格外单纯可爱：“你在说啥？”
【就刚才那个一身基佬紫那男的，你不是，等等，二姑娘你是装的！】
“啧，你没事吧？”
她皱眉，神情十分平淡且自然：“我怎么可能因为那点恐吓就哭？想当年本姑娘纵横小世界三千，什么样的妖魔鬼怪神仙诸佛没见过，就因为被金丹修士吼一下，就哭了？
你芯片进水了吧你！”
【对不起，打扰了！(_)】
“我只是觉得当时的场面很有意思啊。想着，再把水搅得再混一点，让事情再失控一点点，让存在感再高一点点。”她有些回味地想着刚才的混乱场景。
“毕竟，很有意思不是吗？”
6666没有反驳，因为它也觉得挺好玩的。
这就是6666喜欢苏凉凉的地方了，因为跟着苏凉凉，你永远都不用愁没有乐子看。
有苏凉凉的地方，惯是不平静的。
所过之处，皆是万般浮尸。
你说她好心吧，几万年间，她杀的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甚至更多。
但你说她为恶作孽吧，她又会在每个世界，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帮助一些流民孤儿或是善念无辜之辈。
6666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算是极致的恶人，只能说是游走于灰色地带的透明人。
“看，你也这么觉得吧。”
欢快兴奋的语调，苏凉凉朱唇轻启，唤回神游在外的6666。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月色朦胧，给漆黑山林笼上一层白纱。欣赏着皎皎月光，苏凉凉脑中抽风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
环顾四周，乌漆嘛黑。
只隐隐能听见周围传来一声声杂乱的低吼，和闻到旁边阵阵血腥的气息。
她抽动手指，伸了伸懒腰，对着周围的环境轻笑一声。
随后抬起手，指甲在指尖轻轻一划。
伴随着豆大的小血珠争先恐后的冒出，一只通体彩色的琉璃笔逐渐聚集成型出现在苏凉凉手中。
散漫地拿起笔在空气中肆意绘画勾勒着，瞬间，各式各样的符篆在半空中亮起。
五彩斑斓的符篆被逐渐放大，形成短暂的小白昼，照亮着一具又一具丑陋恶心的走尸鬼怪；
然后在它们冲过来的瞬间，爆炸，焚烧，最后归于黑暗。
诡异稀疏的森林深处，格外的平静着，静默着，只一双血色的双眸红得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