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剑与白马
“你今天起得要比平时晚呐?”莉贝塔隔着餐桌坐在卡尔斯的对面,喝下一口温牛奶之后,嘴唇上出现一圈白色的“小胡子”。
“这还不得多亏了那位公主殿下,她帮我摆平了将军那边,又没吩咐什么时候去找她,当然要多睡一会儿咯。”卡尔斯边说边咬着手里的面包。
“那你去晚了她不得怪罪你呀?”
“要是以平常前往校场的时间去的话,天都还没全亮,她肯定还在睡觉啊。”
“也对。”莉贝塔看向窗外,太阳已经照了进来,这个时候的歌德福纳应该已经睡醒了。她伸出舌头舔掉自己的“小胡子”。
“对了,你知道歌德福纳的马术比赛吗?”卡尔斯发问。
“当然知道了,这可是我们这儿冬天内最盛大的比赛了。你倒是提醒我了,下个月又要开始马术比赛了。”
“说说看。”
“每年的十二月可以说是歌德福纳最热闹的时候,先是有马术比赛,然后月中是皇帝陛下的生日,紧接着月末又是新年,这个马术比赛其间歌德福纳会集结来自伯伦卡亚各地的骑手,到时候在街上都能看见远道而来的骑手,他们身穿奇装异服,把自己的马儿也打扮一番行走在街上,那些马可都是膘肥体壮一匹匹的,所以那些骑手会很谨慎牵着自己的马,万一受惊了,那些马可是能直接撞死人的。”
卡尔斯认真听着莉贝塔的讲话,原来马术比赛之后还会有皇帝陛下的生日,估计到时候又会和杜欧雷奥以及帝国军骑士扯上关系。
“一般来说,获得马术比赛的第一名可以获得一大笔奖金,这些骑手大多数也都是为了钱而来,这个比赛不仅有平民骑手,各级官员和勋贵爵士们也有报名参加的。连将军都参加过一次,只是有些骑手太厉害,所以将军也只能是重在参与了,皇家的成员有兴趣的话也能参与其中。当然了,只要他们想,什么事都可以参合参合,只是每年参加的人不一样。”莉贝塔对皇家的话语有点肆意妄为了。
卡尔斯没有提点莉贝塔注意说辞,在场不过他两人而已,反之表扬起了女孩。“你个小丫头知道得还挺多的嘛。”
莉贝塔洋溢着骄傲的笑脸。“那是当然,我可是在将军府当个差呢。”
“那你知道今年会是谁代表皇家参赛吗?”
莉贝塔一时语塞。“这个嘛……比赛时自然就会知晓了。”
卡尔斯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就是我。”
“学长你要参加啊!那你岂不是有机会赢得那笔奖金啦?”莉贝塔惊喜得双眼放光,又立马失落了下来。
卡尔斯注意到了她表情的突然起伏。“我参加有什么问题吗?”
“学长,不是我打击你啊,参选的骑手都是自备马匹,你那马……是不是有点老、有点瘦了?”
卡尔斯想起自己的坐骑,那时他在骑士团初来乍到时选的,当时根本不会判断马的优良,盲选了一匹之后,杜欧雷奥和骑士们都建议他再换一匹,而卡尔斯想着就是一匹坐骑,没什么好挑的,就决定了那匹马,一直骑到今天。没想到这匹马现在却被自己家的女仆瞧不上。
“即便是老了点瘦了点,但参加比赛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敢断言,学长你一定会输得很难看,虽然我也不懂马,但肉眼可见你的马没有我见过的骑手的马强壮。”
“我也只是重在参与吧,没想过要拿奖。”
“拿不拿奖是一回事,你刚刚也说了自己是代表皇家参赛,要是输得太难看,皇家的脸往哪儿搁?”
卡尔斯恍然大悟,莉贝塔说出来最关键的问题,他自己输了的确无关紧要,但他所代表的可是伯伦卡亚皇室,这可怎么办?现在再去换一匹马的话短时间肯定达不到很好的默契程度。对了,卡尔斯想到了不仅他一个骑士参加,还有布罗特赞。
“还有一个骑士要参加,他的兴致很高,赢不赢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太差吧。”
莉贝塔有点鄙夷地看着卡尔斯。“学长的胜负欲一点都不强。”
卡尔斯惭愧地挠挠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分辨不出什么样的马才是良驹。”
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之后,她起身离开。以往在将军府邸,都是杜欧雷奥吃完后,所有的仆人才可以聚在一起吃东西。如今她只需要做两份同样的餐点,就能和不喜规矩束缚的卡尔斯坐在餐桌上同食。
离开后的莉贝塔拿着扫帚准备去清扫门外可能累积的落叶与灰尘,一开门,一个四四方方的长形木匣摆在门口。她左顾右盼,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会是谁把这个木匣放这儿的?
莉贝塔伸脚踢了踢才发现这个木匣十分的沉重,她尝试用双手去挪动,感觉这个木匣就像长在地面的一块木桩,根本挪不动。
莉贝塔跑回厨房,完全不控制音量地大声问:“喂学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木匣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卡尔斯差点没被面包噎着。“什么木匣子?”
“就在门口,你来看看就知道了。”莉贝塔领着卡尔斯来到门口。
“你一开门它就放在这儿?”
“对呀,而且它特别沉,我半点都挪不动。”
卡尔斯瞧着莉贝塔的细胳膊细腿,偷偷发笑,却还是被莉贝塔发现了。
“你笑什么?”
“就你这小身板,这东西你挪不动也正常。”
“那你来。”莉贝塔很是不屑。
“来就来。”卡尔斯先证明自己的力气,只伸出一只手,才发现自己单手也挪不动木匣,他悄悄蓄力在手上,也无济于事,顿时让卡尔斯尴尬地无地自容。
“哟,怎么了,帝国的骑士也无能为力?”莉贝塔在卡尔斯身后毫不客气地嘲讽着。
“这玩意儿确实蛮重的,不过还难不倒你学长我。”卡尔斯搭上双手,终于木匣开始移动起来。
不过莉贝塔的嘲讽还在继续。“结果帝国的骑士还不是得用双手。”
卡尔斯把这个不明来历的木匣从自己家门前挪开就行,但不知为什么他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他想把这个木匣搬进自己的家里一探究竟,反正也没有约定时间,要去找修娜妮娅的话,晚一点应该也不打紧。
卡尔斯对身后的莉贝塔说:“把门口的空间让出来。”
“你要干嘛?”
“把这东西抬进屋去。”
“为什么?这木匣有什么用?”莉贝塔觉得此举大可不必。
“先抬进屋再说。”
卡尔斯双手抓紧木匣,使出浑身解数把木匣抬起地面,莉贝塔感觉卡尔斯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使劲,赶紧让出路来。
等卡尔斯把木匣搬进屋内,他因为用力而满脸涨得通红,他蹲在木匣边上气喘吁吁,莉贝塔也跟着蹲了过来。
“这木匣有什么用啊?”
气息渐缓的卡尔斯却只说出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搬进来。”莉贝塔觉得卡尔斯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突然有个想法,让我感觉这玩意儿不简单。”卡尔斯把一只手放在木匣上。
“我看呐,就是学长的脑子太简单了,看啥都觉得不简单。”
卡尔斯不理会莉贝塔,他双手放上抚摸着平整的木匣希望借此找到打开的办法。他的双眼也打量着木匣的每一寸,想找出点蛛丝马迹,但整个木匣找不出半点可以打开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卡尔斯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里面是实心的?”莉贝塔敲了敲木匣,凭声音又可以感受到匣内是有空间的。
卡尔斯在木匣上摊开双手,双手用力向下一压,木制的匣面开始有了裂痕。
见到此状的莉贝塔惊呼:“哇,有效果有效果。”
卡尔斯持续发力,木匣表面有了裂口,卡尔斯把手从裂口处伸入,再用力往上一拉,这个匣面全部破开。卡尔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匣面会很重所以攒足了劲,没想到这些木材这么脆弱。再看向木匣内,卡尔斯和莉贝塔同时被匣内的东西震撼得张大了嘴巴。
一把剑,静静地躺在匣内。
那把剑剑身如同明镜,反射的光甚至都会让两人觉得有些刺眼。整把剑柄呈金色,布满繁华的雕刻,握剑处是一环接着一环的铭文,看得出剑刃更是十分锋利。整把剑像极了一把艺术品,一把能够削铁如泥、杀人如麻的艺术品。
卡尔斯不知所以地盯着那把剑良久,他大概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把剑了,他想起了那句话,那句在校场时扰乱了他心神的话,弗拉欧斯对帝国军武器的犀利评价,在此刻又从卡尔斯嘴里不由地说出。
“这剑一般呐。”
听到这话的莉贝塔显然不同意卡尔斯的观点。“学长你要求太高了吧,这把剑已经很漂亮了,我曾经见过将军收藏武器的房间,都没有这么漂亮的兵器。这是学长你的?”
卡尔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莉贝塔还不知道他体内弗拉欧斯的事,他吞吞吐吐。“应该……算是我的吧。”
“放在门外,该不会是谁送你的吧?”
卡尔斯敷衍地摇摇头。
“或许是那位蛮横的公主殿下呢?”
“不会的。”
知道真相的卡尔斯自然明白这把剑不会是修娜妮娅送来的,她一个姑娘哪来这样的一把剑。只是卡尔斯心中确实不知道这把剑从何而来,他细细回想弗拉欧斯出现时的每一句对话。弗拉欧斯觉得现在帝国军的武器太过一般,在消失之前曾给卡尔斯提及会给他准备一把兵器,却没说如何准备。卡尔斯当时也只是认为他随口说说,毕竟弗拉欧斯得随着自己的身体行动,若自己不去做一些事,那么弗拉欧斯自然也做不到。而且卡尔斯近期也没有被弗拉欧斯夺取意识的情况,他心中盘算也有可能是弗拉欧斯在自己睡着时操控了自己的身体,去做了一些事。偏偏这几天弗拉欧斯又没有再出现,这些疑惑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解答。
卡尔斯伸手握剑,尝试把它拿起来,发现靠双手才能把剑柄微微抬起,他刚刚把浑身的劲都用上了,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无奈只好把剑又放下,剑柄落地的瞬间,木匣的其他表面立即开裂,然后破碎了一地。莉贝塔捡起一块较大的木屑才发现异常的轻。
“这也太轻了吧。”莉贝塔又捡了几块木屑叠加在一起,都感受不到明显的重量。
卡尔斯明白了,整个木匣的重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真正重的东西就是那把剑。不过,卡尔斯现在不能把心思全放剑上了,他得准备去找修娜妮娅,即使没约时间,耽搁太久也说不过去。
“你辛苦一下,把地上的木屑收拾收拾,我得出门了。”
“你弄成这样的,居然叫我收拾?”
“哎呀,我急着出门嘛。”
“那这把剑怎么办?它这么重,我可抬不动。”
“那就让它躺在那儿得了。”
前往劳菲茨区的路上,卡尔斯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坐骑脖子上的鬃毛,马不像人,年老力衰的时候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满头白发。卡尔斯的这匹马通体都是褐色,连鬃毛也是如此,他是真看不出来自己的坐骑有什么差的地方。卡尔斯向来赶路不慌不忙,所以也没几个时候是让自己的马匹急急而奔,也就不明确这匹马到底是快是慢。
走在劳菲茨区的街道上,卡尔斯又想起了那时的那个骑马的人。现在想来那家伙身上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质。尤其是卡尔斯承认自己帝国军的身份时,那个人眼中没有半分的敬重,更多的是傲慢。此时再回忆起那个人,卡尔斯心中多了几分不爽。
当卡尔斯来到二皇子家那熟悉的黑铁门外,已经有少许的家丁在门外候着了,却不见修娜妮娅。卡尔斯下马静候,但一位家丁直接不过问牵走了他的马,卡尔斯有些不解,感觉今天总有人和自己的马过不去。
一辆外观精致的马车驶停在铁门前,卡尔斯仿佛通过马车能够感到从内透出的庄重气息,如果没猜错的话,马车的车厢内肯定坐着一位贵人,也许是来找二皇子的。
只见车厢门缓慢而开,一个瓜子般的小脸探了出来,她看着卡尔斯。“你傻愣在那儿干嘛?快上车呀。”
卡尔斯真没想到马车内坐的是修娜妮娅,虽说她公主的身份完全配得上这辆马车,但她那未消的稚气却和这看上去庄重的马车显得格格不入。卡尔斯来到马车前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钻入马车内。等卡尔斯坐稳了,修娜妮娅敲了两声车厢壁,车夫开始驱使马匹拉动马车。
卡尔斯打量着车厢内,一切装饰以暗沉色调为主,和二皇子的宅邸风格大相径庭,却依然保有皇家的气质,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马车。卡尔斯环绕一圈后,眼神落地和自己面对面坐着的女孩身上,和修娜妮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害羞,不敢发一言。
卡尔斯自知男人应该主动一点,于是鼓起勇气打破沉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明知故问,当然是去皇家的御用马场了。”
其实卡尔斯内心多少也猜到了,他只是想用这话开启话题而已,却遭到无情嘲讽。“我以为我们会骑马去呢,结果我刚到你们宅邸,我的马就被你们家的家丁牵走了。”
“我不会骑马,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骑一匹吗?”
卡尔斯有些脸红,他还没有和哪个女孩骑过一匹马。“也不是不可以吧。”
“算了吧,还是马车舒服些。”
卡尔斯岔开话题。“对了,二皇子呢?”
修娜妮娅有些不满。“喂喂,你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我哥哥的?”
“我没看见他,就问问。”
“哥哥他每天要做的事可多着呢,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要么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书房,要么就是行走在各种政治场所,要么就是去皇宫里见父皇了。”
卡尔斯点头不语,他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打量了一下修娜妮娅,她今天穿着一条藕色的裙子。
“你今天穿的裙子啊?”
修娜妮娅心喜,卡尔斯终于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裙子,这是她成堆的裙子比较喜欢的一条,就是因为要见卡尔斯才穿的。“嘻嘻,我这裙子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你今天不是学习骑马吗?穿裙子会不会不太方便。”在卡尔斯看来,无论修娜妮娅穿着什么样的衣服都是好看的。
修娜妮娅觉得他有些不解风情。“笨蛋,我去了马场肯定会换的呀,你瞎操心啥?”她想起卡尔斯要参加马术的比赛,又问。“下个月的马术比赛你准备得如何?”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吧,到时候直接上就完了。”
“就用你现在那匹马?”
“当然。”
“好哇卡尔斯,你是想把我们皇家的脸丢尽呐?”
卡尔斯承认今天确实人人都和自己的坐骑过不去。“你该不会也认为我那马不行吧?”
“那不然呢,你的马那么瘦,平时骑骑也就算了,你居然想把它拿去参赛。”
“那我也没有其他坐骑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修娜妮娅露出一副预谋已久的表情。“还好有我在,待会到了马场,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好马。”
两人不再过多言语,通过门上窗看着外面的光景。歌德福纳还有很多地方是卡尔斯没有见过、去过的。但对修娜妮娅而言,那些窗外的事物早就看厌了,她安静地看着转着头的卡尔斯,欣赏着他的侧脸。甚至心中想着马车能够跑得慢一点,让她可以和这位骑士更久地待在只属于她们两人的车厢内。卡尔斯每每收回眼神,修娜妮娅都迅疾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来到马场后,卡尔斯被眼前宽阔的草场所震撼,草坪上各种颜色的马去掉了鞍具,肆无忌惮地奔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卡尔斯仔细地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这下他总算明白了,眼前马儿体型高大,四肢强健,身上每一处都透着肌肉感。卡尔斯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自己的马已经相形见绌了。
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来到两人身边,她对着修娜妮娅行礼。
“公主殿下您来了。”
“带我去更衣吧。”修娜妮娅的语气中有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女人瞥了一眼卡尔斯,她认得卡尔斯骑士装上的徽章。“这位骑士是?”
“他啊,他是来教我骑马的,”修娜妮娅转头看着卡尔斯,“你就在这儿候着,我先去更衣。”
卡尔斯点头,命令的口吻也被用在了他身上。他站在原地看着修娜妮娅和女人走远,心想不愧是为皇家当差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身份。卡尔斯把注意力转移到草场上的骏马们,突感有什么东西刺鼻,仔细一嗅,空气中隐约带点马粪气味,卡尔斯苦笑,连皇家的马场也不能完全保持空气清新。
过了一会儿,修娜妮娅从身后一拍卡尔斯的肩膀。“嘿。”
卡尔斯转身,入眼的修娜妮娅已经身穿马甲,脚踏长靴,身上的关键部分戴着护具,把头盔端在手里。卡尔斯之前单纯地认为皇家优秀的基因导致儿女的俊美,现在来看,这些儿女还同时身负战士的气质。修娜妮娅的娇气的公主感全然消失无踪,现在的她英姿飒爽,如果她穿得是一副盔甲的话,就极像一位巾帼英雄。
修娜妮娅在卡尔斯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那少女的嗓音又和战士的气质有些许不符,不过瑕不掩瑜,卡尔斯笑着说:“公主殿下这身打扮真是别具一番风味。”
修娜妮娅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你不喜欢啊?”
卡尔斯连忙摇摇手,口里解释道。“喜欢,当然喜欢。”
听到卡尔斯说喜欢,修娜妮娅登时脸上又喜又羞。
这时之前带修娜妮娅更衣的女人从远处走来,她手中牵着一匹白马的缰绳。卡尔斯估计那就是修娜妮娅的马儿,那匹白马身上鞍具齐全,它抬头挺胸,展露出骄傲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