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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喝茶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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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斯驾马缓步在瑞奇大街上,他回想对决时所产生的热感,这一次恰到好处,不仅没有对自己造成半点影响,反而在对决过程中自己更加地有力量,更为兴奋。相比较和杜欧雷奥的那次对决,当时则有些感觉躯体不再属于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虽说也能感到力量的骤升和兴奋感,但本人的意识却是模糊不清,而且待那股热感消退后,整个人都变得疲惫不堪。思索着的卡尔斯,不由地伸出戴戒指的手摸了摸胸口,当下无任何异样。

    这时,卡尔斯注意到了街道的另一头,又是那个骑马的人。他正在朝着自己的反方向漫步。卡尔斯隔着宽敞的街道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人。见过了塞勒鲁克和修娜妮娅,如今的卡尔斯才发现,那个人无论是从衣物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和皇家的人十分相近。不过,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劳菲茨区,住着几个除了皇子公主之外的皇亲国戚也是正常。卡尔斯直到那个人走出自己的视野,才收回了目光。庆幸的是那个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然以那个人傲慢的性格以及对帝国军的成见,恐怕是免不得一顿口舌之争。

    卡尔斯弹开怀表,时间才刚过下午。平日里现在都是在校场吃些简单的午餐,在指挥室中闲聊、小憩一会儿就又得准备训练,挥汗如雨直到晚上。和塞勒鲁克的对决,只能算是活动活动筋骨,训练的强度远大于此。现在还有半天的时间,他心想既然将军给自己放了假,也就不必再去校场了。卡尔斯想到这里才发觉这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

    三年里日复一日的训练和生活,卡尔斯虽未觉得枯燥,而现在更多的是倍感自由。

    随着周围建筑不再那么耀眼夺目,卡尔斯也知道自己出了劳菲茨区,入眼就是那些生活融洽的平民百姓,这才让卡尔斯感觉舒坦,那些有钱人住得地方,他可不想一直待下去。只不过一个问题开始困扰起了卡尔斯。

    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游戏城这种地方,在这个世界就别指望了,他也没有正儿八经接触过歌德福纳的生活,不知道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他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心想劳菲茨区那些有钱人估计娱乐的地方估计不少,但想想可能多是纸醉金迷的娱乐,让他不想有折返的念头。这时卡尔斯记起了莉贝塔说的话,流亡街和劳菲茨区的方向正好相反。所以自己现在朝向的方向,正是流亡街的方向。

    卡尔斯开始激动起来,他终于有机会找到这个地方了,去找到那个让自己做出决定来到这个世界的古怪商人——诺奇。卡尔斯脑海里开始浮现那副没有半点皮肉的躯干,上颚下颚一开一合就能说话的骷髅头,心中有些不寒而栗。卡尔斯将手落在腰间,那个无比熟悉的位置,他这次居然抓了个空,又在附近拍了拍,才发现今天出门时,考虑到要去二皇子的家,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威胁,所以没有带剑。再顺势伸手到后背腰部,想都不用想,别着火枪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这让卡尔斯犹豫起来,莉贝塔说劳菲茨区距离流亡街很远,还不清楚要去多久,要是这时再往自己家的方向回去取剑的话,又得消耗不少时间。卡尔斯在思索这个问题时就已经把马儿调头朝着回家的方向,马儿也自然地顺着方向走了几步。一方面是警惕会有未知威胁的问题,一方面又是不明确时间的问题。卡尔斯犹豫了片刻,果断拉动缰绳,马头又向着流亡街的方向。即便没有任何兵刃,自己也还有双拳,一具骷髅又有何惧?卡尔斯双腿一夹马肚,马蹄用力踏地,卡尔斯随之驰骋起来。

    一路飞驰,少有人对卡尔斯投去目光,在这个盛况空前的歌德福纳,马车都是司空见惯,更别说有人骑马了。卡尔斯双眼紧盯前方,还好一直都是直行,没有拐角,不然又不知道怎么走了。正如话中所言,流亡街确实挺远的,卡尔斯在驰骋的同时还注意着街边的路牌,街道的名字不断在变,但都不是流亡街。一度让卡尔斯怀疑,在这么繁华的城市怎么会有街道叫流亡呢?会不会是别称之类的,所以找不到。

    在卡尔斯的前面,他考虑到的事还是发生了,道路出现了拐角,他不知道往哪儿走了。

    在左边拐角处有一家店铺,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都在饮茶闲谈,估计是个喝水的地方。卡尔斯想着让坐骑也歇一歇,正好自己有些渴了,去喝点东西,也许还能打听打听流亡街的消息。卡尔斯进店找了一处不显眼的桌位坐下,店内有些嘈杂,有吸烟的,也有在赌博的人。卡尔斯放在桌上两枚钱币,要求店家来一壶茶,茶水入口,有些微涩,但还算能解渴。

    卡尔斯边喝茶边偷瞄这两侧的茶桌,其中一桌和自己平行而坐的是一位壮年男子,正在阅读一本薄薄的书,他的对面是一个老人,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卡尔斯认为其他人都是不停的谈话,不方便打扰,这两位倒是个可以询问的机会,一般来说读书人更容易交谈。

    卡尔斯轻拍壮年男子的肩膀。“这位先生,打扰你一下,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壮年男子见卡尔斯彬彬有礼,身上衣着也不像平民,也好声好气地回复。“请讲。”

    卡尔斯见达成沟通的意识,挪着椅子更近一步。“请问,流亡街怎么走?”

    壮年男子一听,脸上闪过吃惊的表情,然后强颜欢笑。“你问那个破地方干什么?”

    卡尔斯不愿透露诺奇的事,否则话题会越绕越大。只好编个理由。“我去那个地方办些事,但我这人不太认得路,让先生见笑了。”

    “那地方,什么事也办不了,劝你还是别去。”

    卡尔斯不明白他的话。

    壮年男子对面的老人咳了咳,放下茶杯看着卡尔斯。“年轻人,你是最近才来到歌德福纳的吧。”

    卡尔斯有些惊奇,这老人单凭几句话就能知道自己初来乍到。“确实才来这里不久。”

    老人笑了笑。“那就对咯,你多半是没听过以前流亡街发生的事。”

    “什么事?还请老先生明说。”

    壮年男子插嘴道:“关于流亡街的传说,层出不穷,什么鬼话都有。”

    老人说:“不不,你也不知道,没有那么邪乎,但确实有些可怕。”

    卡尔斯和壮年男子看向老人,盼望他能说个明白。

    老人有条不紊地讲起来。“我已经不记得过了多少年了,也忘了那条街之前叫什么名字,总之肯定不叫流亡街,只不过那时那条街倒是和死亡沾边,因为那一整条街大多数店铺,都是做死人生意的,卖棺材、雕刻墓碑还有各种丧事的操办,在那条街应有尽有。”

    卡尔斯吸了一口凉气,他只记得诺奇的店铺内破破烂烂,从未想过他也可能是做这类生意的人。

    老人接着说:“就是因为做死人生意,所以除非家里死了人,不然没人愿意去那条街,原本住在那里的居民也习惯了冷清的生活,但至少那个时候,那里住的人还算不少。”

    “后来有一天,那条街的一家棺材店接了一桩生意,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把棺材送出去,买家就把尸体运了过来。本来就是做死人生意的店家居然觉得晦气,就不打算接这桩生意,可买家出价很高,也就答应了。买家运来尸体时已经接近傍晚,他们要求将尸体放在棺材里一晚上,第二天再运走,店家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应允了。就这样那具装有尸体的棺材在那家店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运走。”

    卡尔斯听到棺材放了一夜,还以为会出现僵尸或者丧尸之类的故事,但老人说第二天就运走了,只觉得太过无趣。

    “不过,随后几天,那家棺材店的老板和他的家里人开始陆陆续续染上一种疾病,他们一开始已经只是小毛病,忍一忍就过去了,直到店家的儿子、老婆一个接一个病死,店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可惜晚了,他也在不久之后离世,但这疾病没有被他们一块带走,街坊邻居察觉他们家几天不开张了,于是去敲门询问,没有反应便破门而入,看见得只有店家那爬满腐虫的尸体,他的妻儿被他盖上白布,安放在两口棺材里。”

    两个听故事的人,卡尔斯和壮年男子的脸上聚精会神又目瞪口呆。

    “出于好心,街坊们把这一家人妥善地安葬了,可殊不知他们也就在这个过程中染上了这种疾病,这种病无声无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开始疯狂传播。即便是少数住在那条街的医生也能逃脱病魔的上门。很快,当时的皇帝陛下就知道了这件事,他要求军队做好防护,封锁了那条街,一边又找来全国的医生,在流亡街建立起一个小型研究室,用染病而死的人来查明病因。可是几个月过去了,那些医生没有一个想出半点解决的方法,那时整条街几乎无一人没有被传染,军队的将领担心有士兵被传染也不愿意多待,这时,一个官员提出了办法……”

    说到这儿,卡尔斯心中也多少想到了这个办法是什么。

    老人平静地说出了卡尔斯脑中所想。“就是杀掉整条街的人,将所有病源都被扼杀掉。”

    卡尔斯感到胆寒,但如果当时换作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老人说着说着感到口干,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

    卡尔斯像个听故事的小孩,迫切地问。“那后来呢?”

    老人向着茶杯里吐了吐茶渣。“考虑到用军队进入街道屠杀的话,肯定也会染病,于是他们决定在街道的几个入口同时放火。将一桶一桶的油滚进街道内,带着火苗的羽箭,火把随后遍布流亡街。当大火燃到最盛时,各种哭喊声,尖叫声,惨嚎声不绝于耳。小到几岁孩童,大到七老八十的老人无一幸免,甚至连接触过身体的一众医生都被强制要求进入流亡街内等待被火海吞噬。那场火不知道烧了多久,那时歌德福纳的天空几乎都被熏得发黑。”老子的眼中遍布惊恐,仿佛此时那一幕幕骇人的画面就在他眼前重演。

    卡尔斯注意到了老人惊恐的眼神中隐约泛起泪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就不知道他是否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卡尔斯也不好开口问。

    “在放火之前,军队已经高效地在流亡街四周做好了隔离带,所有其他街道并没有被太过殃及。大火直到烧尽了一切后,也就自然熄灭了。军队撤走了,无一人感染。两年后,再无疾病的消息,皇帝陛下拨款重修了流亡街的一切建筑,并且鼓励居民去那儿居住,但即使是把住宅送出去,也没有人愿意要。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开的口,流亡街这个名字就在歌德福纳传开了,传进皇帝陛下的耳朵里,这个地方就被正式更名流亡街,之后就有人进入安插路标和路牌。”

    卡尔斯听得出来这个故事已经到了尾声了,老人揉了揉眼睛,貌似是在拭去泪水。卡尔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老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的?”

    老人长叹一口气。“那个时候,我就是封锁街道的军队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将领。”

    卡尔斯恍然大悟,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老人的话也一定是真的。

    “那时候我们用深厚的铁板一层一层的封住了出口,为了不让居民们提前发现从而破坏,我们选择了凌晨作业。第二天早上,那些病得连走路都吃力的居民们注意到街道口被封住时,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们那时的眼神,比得了那怪病还要绝望,因为他们明白这个国家将要放弃他们了。”

    “病殃殃的他们也没有能力去反抗街道的封锁,只是有少数人来到铁索处询问缘由,士兵们见到这些病人就如临大敌一般接连后退,并伸出长矛大声呵斥他们回到自己家中。无奈的居民们只好无功而返,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老人看着卡尔斯,他知道听了这个故事的卡尔斯心中难免有所顾虑。“你现在去,也不会再有什么疾病了,我告诉你怎么走。”一句话,扫清卡尔斯的顾虑。

    卡尔斯故事听得爽了,差点忽略了自己就是要去流亡街的,随即老人便告诉你卡尔斯去的路线。

    卡尔斯记住之后,把茶杯中茶水饮尽。“谢谢您。”向老人一个简单的行礼之后,又招呼了一下壮年男子就转身离开。

    老人给自己的茶杯中添了些茶水,吹了吹,对着壮年男子略显欣喜地说:“难得还能遇见帝国军的骑士?”

    男子不可思议。“你说那个年轻人是帝国军的人?”

    “对,我认得他胸前的那个徽章,既然是帝国军在打探流亡街的消息,说明事情不简单。”

    上马后卡尔斯打了一个哆嗦,老人讲的故事还是挺让人不寒而栗的,但这还动摇不了他去流亡街的想法。顺着老人告知的方向,卡尔斯几经辗转,终于到了那个地方。

    胯下的坐骑好像也知晓到达目的地,自然就慢了下来。进入卡尔斯眼中的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建立在两侧的楼房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是这一切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明明是晴天,这里就好像是个阳光也不太情愿照射的禁地。卡尔斯驱使着马儿进入,但坐骑居然第一次忤逆卡尔斯的意思,它有点不愿进入这条街道,卡尔斯扯了好几次缰绳才强迫它进入。

    老人口中的故事开始在卡尔斯脑子里回荡,刺激着他的想象力不断地把当时那件恐怖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还原,卡尔斯想让自己不去回忆这个故事,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必须转移注意力,想点别的,想点别的……

    对了!诺奇的那家店铺,这里的建筑都是崭新的,而诺奇那间店却残破得难以入目。这找起来就方便多了,卡尔斯有些掩耳盗铃地把那个故事抛之脑后,开始观察起两侧那些大同小异的店铺。他只觉得这条街长得望不到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完,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那家店。

    现在的卡尔斯永远也不会想到,在流亡街的某个暗处,一双眼睛,正在悄无声息地看着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尔斯,好像不愿错过他的一举一动。全然不知的卡尔斯还是四处观望。就在这一刻,一声叫喊。

    “卡尔斯·奥比。”

    这声叫喊不仅传入了卡尔斯的耳朵,甚至传入了他的内心,掐住他的神经,单手迅速落到腰间去拔剑,可惜,没带剑。他听不出来这个声音来自何处,更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那一声喊出时,只觉得四面八方都在喊他的名字,这让卡尔斯有些措手不及。他的马听到这声音更为敏感,开始乱动,卡尔斯用力拉住缰绳,才使它镇静下来。那双眼睛还是躲在暗处,它看着有些被惊到的卡尔斯,瞳目中流露出取笑的喜悦。

    卡尔斯对着空气大喊。“是谁,出来!”

    没有出现半个人影。

    又大喊。“是诺奇吗?”

    也没人回答。

    卡尔斯现在感觉那声叫喊就像一声幻听,但它的的确确存在过。他在原地驻足了半刻,继续前行。那双眼睛在暗处悄悄地跟着卡尔斯。后面的路程,卡尔斯一直保持警惕,他的双耳捕捉了除了马蹄声之外的任何响动,可自从那声叫喊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那双眼睛的眼神中显出没劲的意思,它知道卡尔斯要是这么一直走下去,只会是走出流亡街,其他一无所获。而卡尔斯也实在是没找到那家诺奇的店铺,这周围没有一件事物是破烂的,都完好无损。卡尔斯不知道走了多久,再次弹开怀表时,已经要接近黄昏了。从劳菲茨区出来到这里还真挺费时间的。出口已然不远,除了那声不明所以的呼唤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这让他觉得有些白跑一趟。

    直到一人一马离开了流亡街,那双眼睛也隐没在了黑暗中。

    当卡尔斯来到自己居住的城区已经天黑,他看到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一张张朴实的面孔,才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和美好。相比金贵的劳菲茨区和阴森的流亡街,这里才是真正适合他。他牵马步行在人群中,好似这样能够更贴切地将自己和这里融为一起。由于路人太多,卡尔斯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行人,本想着道歉,只见那行人向上推了推自己的贝雷帽,露出一张熟悉的女孩脸。

    “是莉贝塔呀。”

    莉贝塔睁大眼睛。“怎么,是我被学长撞了就不用道歉了?”

    卡尔斯微微一笑。“可以道歉,但没必要。”她看见莉贝塔抱着一个大纸袋,纸袋里有牛奶、面包、果蔬以及一些肉类。

    “你买这些干嘛?”

    “明知故问,不买你吃什么?”

    “也对,”卡尔斯撕下一小块面包,喂到嘴里,“走吧,回家。”

    “喂,你都不帮我拿一下,很重的。”

    卡尔斯也没多说,正准备接过莉贝塔手中纸袋,突然他感觉右臂外几厘米的地方产生一股强气流,就像剑刃破空砍出的一样,然后瞬间消失。卡尔斯回头欲寻找是谁干的,却只见到来来往往的普通行人。

    “学长,你拿不拿?”

    卡尔斯知道说话的莉贝塔并没有察觉这道气流,它实在太快。卡尔斯接过纸袋,莉贝塔双手抱住的东西,他单手就行。这时卡尔斯发现右臂上衣服居然开了个口子,这件骑士装在他家里还有好几件相同的,每一件的质量都很好,一般连褶皱都不会有,可现在凭空出现了一道口子。回忆起上午和塞勒鲁克的对决后,这件衣服还是好好的。卡尔斯看见他右臂那一侧的一个水果摊,最前面的橘子全都被工工整整地切成了两瓣,这让卡尔斯有些意外,同时也明白,肯定是那道气流干的。

    双手空出来的莉贝塔学着卡尔斯,撕下一块面包吃了起来。卡尔斯没有多想,恢复正常脸色问莉贝塔。“你会不会干针线活儿?”

    “会呀,身为将军府上的仆人,这算什么?”

    “那就好,回去帮我缝一下。”卡尔斯把衣服破开的口子给莉贝塔瞧了瞧。

    “现在有求于我了吧,看你帮我抱东西的份儿上,我就回去帮你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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