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威尔的冰粥
炎热的中午，摊主们都躲在用布或木板搭成的临时遮阳棚下，几位摊主用粗糙的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热情地招呼着偶尔经过的顾客，低声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整个广场在烈日下显得有些沉寂，却依旧保留着一丝生气。
“威尔大叔，有干净的铁桶吗？或者皮革袋也行，给你看个好东西！”老威尔见理查德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多问，转身拿出一个铁桶，递了过去。
哗啦！理查德松开长袍，控制着将抱来的冰盾切成几英寸见方落下。
随着第一块冰块落下，紧接着更多的冰块相继滑入，撞击着铁桶内壁，发出一连串清脆而悦耳的“叮当”声。
“这么多冰，你是哪弄来的……”威尔震惊的看着眼前冒着清凉雾气的铁桶，头上的汗珠都停止了滑动。
虽然有一些融化，但大多数还是完整无缺的，威尔深知眼前这桶冰块的价值。要知道，普通人想要获取和保存冰块可是一项相当困难和昂贵的事情，只有贵族和富裕阶层才有可能享用一些冰制食品和饮品。
“放心吧，都是合法的。”理查德抖了抖长袍，将湿透的胸口放到烈日下曝晒。
看着听声围上来的摊主越来越多，威尔堆起了笑容，将理查德拉进棚中，“50个铜币怎么样？”
“100个铜币不能少，我这可是有着大半桶，你要是不诚心要，我可就卖给别人了。”理查德摇了摇头，立刻装作要走。
“100个？那不就是1个迪纳厄斯银币了。”老威尔叹了口气，看着那桶冰块，显然有些动摇。理查德见状，微微一笑，附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再免费给你一个赚钱的方法……”
听完后，威尔眼前一亮，终于点了点头，从围裙里数出100个铜币装进一个小袋子，塞给理查德，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理查德握着这袋钱币，心里有着说不上的痛快。
“杰拉尔德别偷懒了，快拿井水过来。”
老威尔将冰桶抬起放进了另一个更大口径的桶里，用浸泡过井水的麻布和稻草包裹着桶壁，盖上了盖子。
不多久，他在摊位前挂出一块新的木牌，上面用黑碳粉写着：“冰粥，每碗五枚铜币。”
顾客们看到冰粥的牌子，纷纷围了上来，一个年轻女子擦着汗，好奇地问道：“老威尔，这是什么？”
老威尔眯着眼答道：“这可是平时贵族老爷们才能吃到的冰粥，正好解暑，快来尝尝吧，每碗只要五枚铜币，保准你吃了还想再来一碗！”
顾客们纷纷掏出铜币，排队买冰粥。老威尔忙得不亦乐乎，他的摊位前一片热闹景象。尽管天气炎热，但冰粥的清凉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老威尔爽朗洪亮的笑声传遍了半个广场，一直都没有停过。
理查德也白嫖了一碗，找到一个阴凉处一边喝着粥一边看起了从文森特那拿来的书籍。
除了没看完的《魔法通史》和《魔法学徒入门》、还有《罗述王国史》、《贸易之路：阿尔德里克的商业帝国》、《塞诺斯大陆地理上册》、《探险实录》和《神秘的深渊》等等。
他专注地翻阅着其中一本，不时停下来思索，然后继续翻阅，可以说在学校都没有这么认真。
很快，他便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
传说这个世界是有神的，当然也仅限于传说。
在久远之前，各个种族还只是茹毛饮血，身披草苇的那个年代。突然有一天，强大的神明纷纷降临于这个世界，他们有的只是旅行，有的只是在此地栖息，有一些则发展了大批信徒。这些信徒使用着他们赐予的力量，迅速的发展着，在神的指引下，人类、精灵、矮人等等种族都获得了赖以生存的力量。
理查德继续翻阅书籍，发现不同的书关于神的描述千差万别，有的说神是创造万物的主宰，有的说神只是强大的魔法师，更有甚者认为神不过是传说中的虚构人物。然而，有一个共同点——所有的书籍都提到，神的离去带来了无尽的混乱和纷争。
不过如今除了教会那帮家伙，至少在人类的社会，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到神了。
理查德所在的罗述王国位于塞诺斯大陆中部，在王国内，魔法曾是一项重要的文化遗产，当年许多人都拥有超凡的魔法天赋，各种魔法学院和魔法行会更是王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魔法的造诣更是一度达到大陆的顶峰。而赫米娅女王在大陆东部靠海建城以后，大量的魔法师带着他们的魔法知识、秘术典籍随之而去，王国的魔法盛世便结束了。
王国的西边是连绵万里的悲叹山脉，据说山的那边是精灵的帝国，里面的精灵不论男女个个都拥有绝美的容貌和超长的寿命，擅长弓箭和自然魔法，可至今没有人能够越过这如巨龙般高耸的山脊去看看，传说自然也就只是停在了书里。
南边是一片无恒的沙漠，早在远古时期，圣城便已经存在。在那个狂沙肆虐的年代，没有什么人因为《探险实录》上对圣城那点稀少的描述就冒险进入无尽沙漠。当然一些苦修者和信仰纯粹的人除外，不管是出于学习，辩证还是什么目的，大陆上也不乏有他们深入沙漠的故事与传说。而如今到了劳伦斯教皇这一代，能送孩子去圣城学习已经是罗述王国众多家庭的常态。不，应该是普通家庭的梦想，贵族老爷们家族的常态。起初这个变革是由伟大的帕特里奇枢机主教在两百年前提出的，圣城理应打开一条让普通民众可以来朝圣学习的道路。于是他使用了每位枢机主教一生仅能祈获一张的教皇圣谕，平息了风沙，将圣城第一次完整的展示给这个大陆。讽刺的是，这个理念早已变成了历史，尘封在历代教皇教典之中。
看到这里，理查德这才觉得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认知，他又拿起《罗述王国史》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想多了解脚下这片土地。
当今的国王米特瑞八世生于战火纷飞的叛乱年代，自幼便被灌输关于其祖先米特瑞大帝的英勇事迹。米特瑞大帝以强大的武力和无与伦比的军事天赋，建立了这个伟大的王国，他的名字成为了力量和征服的象征。米特瑞八世很好的继承了这一传统，在暴力铲除了好几个公爵家族之后，领地的重新分配和权力的重新洗牌，使得王国内部的政治关系更加紧张，社会秩序更加混乱。
米特瑞八世的强兵政策固然也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魔法的没落。
当然这一切好像也和自己所在的这鸟不拉屎的边缘小镇没有关系，他往后翻了翻，没想到还真有几句提到了布莱德镇。它坐落在罗述王国西部的蔷薇行省，和格林沃尔镇等都属于艾尔登郡的一部分，现如今在男爵希尔扎克的统治下。而和小镇同名的布莱德家族则是在当地盘踞了多年，协助男爵处理当地税收、监管和治安维护等事务。
“这就是乔尔所在的家族吧。”理查德看到这里，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威尔大叔！”他走回摊位前，看着正在吆喝伙计收拾的威尔笑眯眯地说道：“今天……赚麻了吧！”
“哈哈哈哈，彼此彼此。我说小理查德，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可要第一时间想到我。”老威尔边说边使了个眼色，从一旁拿出一包面包塞给理查德。
“下次么？”理查德拿出一个面包嚼了嚼，比平时的松软了一些，“嗯？黑麦的嗷~”
“只要以后合作一天，你的饭我就包一天！”
威尔的热情似乎感染了理查德，嘴里的面包此刻竟让他觉得无比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