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晨阳王一边说着，一边飞身掠向那条通道。
“就你？”
车中方不屑的嗤笑一声，那个古怪的少年或许还会让他感觉到压力。
眼前的丑陋男人不过一个依靠吞噬气血的邪修罢了，能有什么手段？
晨阳王并不会理会他的讥讽，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楚凡能够感觉到，这一眼并不是在看向他，而是他的身后。
他也跟着回头，可身后什么都没有。
嗯？不对！
“王爷？”
楚凡试探的喊了一句，他明白过来，晨阳王的目光，是在眺望凤栖的方向。
晨阳王回应了楚凡一个笑容，尽管因为他现在的样貌而使得这个笑容看起来诡异而又瘆人，可楚凡却从中看出了一种莫名的……欣慰。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述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见他身躯之上的符文犹如活物一般，开始了疯狂地蠕动，仿佛每一枚符文都有了生命一样。
一颗颗血红色的光点自符文上逐一亮起，使得晨阳王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血红之中。
而与此同时，他那一身早已突破御灵境阈值的澎湃法力，也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而晨阳王脸上的容貌却在不停的闪烁，一张张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面容在他的脸庞上一一浮现。
每一枚符文的点亮，都与之对应的浮现出一张面孔。
这些面孔如同幻灯片一般快速切换着，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竟全都各不相同。
“如若我此举未曾建功，凤栖，就全靠你了。”
一句话出现了上百个人的声音，却无一不是沉重的语气。
面对这托孤一般的话语，楚凡心神恍惚！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而这一刻，他才明白，难怪晨阳王对修为的境界和修行的法门表现的并不感兴趣，难怪他时常看着凤栖的山河轻笑不语，难怪他为晨曦郡主百般叮嘱。
他做好了一切的后手，因为他早就已经心怀死意！
晨阳王逐渐变得痛苦起来，那一张张不停切换的面目也变得狰狞，沙哑的喉咙里传来低沉的咆哮声，他身上的筋脉鼓动，气息越发的不稳定起来。
他的身体像是要爆炸开来一般，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在身体上鼓起一个个大包。
“你特么要干什么？！”
车中方陡然紧张起来，那股狂暴的气息隔着界力通道传来，让他汗毛倒竖。
“一会…你就…知道了。”
晨阳王的声音痛苦，话语却充满了讥讽。
“草！”
车中方感觉慌得一批，不时的抬头看向通道上方，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他妈传送通道谁设计的啊，飞这么慢！
猛然间，一股血色风暴自晨阳王身上爆发，那股力量明显已经超越了御灵境！
“王爷！”
虽然明知晨阳王去意已决，可楚凡还是忍不住呼喊了一声。
晨阳王并未回头，那双流淌着滚烫鲜血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界力通道中的车中方，身子跟他保持着同样的高度，徐徐上升。
“不用替我感到惋惜。”
“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晨阳王恢复了他自己原本浑厚的声音。
只是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刹那间，他的身躯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迸射出耀眼而炽热的血光！
血光犹如火山喷发般汹涌澎湃，带着无尽的狂野和暴戾之气，猛然间迸发开来！
毁天灭地般的能量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包裹住了那条光彩夺目的界力通道。
其中所蕴含的狂暴能量，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撕裂！
猛烈的能量炸开，激荡出一层冲击波，将四周的一切都尽数毁灭！
“你他…”
车中方的声音被爆炸所淹没，霎时之间，轰鸣的巨响吞噬了整个世界。
整座山脉都在剧烈震颤，巨大的能量爆开，宛如一颗核弹爆炸，将此处夷为平地。
楚凡运用千钧剑抵挡住那层不断扩散出去直至消弭的冲击波，身子被爆炸轰退出上百米。
即便如此他仍旧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殷红鲜血。
显然受伤不轻。
爆炸持续了好一阵时间，那原本显眼的血光也被升腾成刺目的白芒，笼罩了整座山头。
片刻后白光逐渐消散，原地蒸腾起一大朵蘑菇云，缓缓向空荡的天空蒸腾去！
眼见余威散去，楚凡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赶忙飞身掠至高空。
连绵起伏的好几座山头此刻都被这场爆炸所荡平，甚至那处爆炸发生的山头都只剩下了一个宛如深渊般的巨大坑洞。
而那处界力通道的位置，就是这深渊的中心。
界力通道？车中方？晨阳王？什么都消失了，此刻只剩下一个天堑般的巨大坑洞！
楚凡看着眼前的恍如天灾洗礼后的惨淡景象，一时间心情沉重且复杂。
他不由得想着，或许那位自称天宝宗长老的车中方根本想不到，那个自己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邪修，居然耗费十年之久，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而晨阳王的自爆能有如此威力，学习了修行知识大全的楚凡其实能够想到。
只是他自问，自己做不到。
众生之力！
献祭千百万人的性命和气血，燃烧他们的怨念残魂和滔天恨意，自身神魂彻底消散，肉身泯灭为代价。
只为留下那位高高在上的上宗仙人。
这一步棋，除晨阳王之外谁也不知道。
从吞噬气血获得修为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这条蓄谋已久的不归路！
心情复杂的楚凡同意了系统是否耗费巅峰值修复伤势的提示，身子缓缓的落在那个巨大的坑洞里。
坑洞中还残留着惊人的高温，楚凡原以为这里面还会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暴戾之气。
料想即便有，也让那极致的高温给蒸发了吧。
“嗯？”
在神识探查下，楚凡发现了在原地还残留着三样东西。
一杆有些破损的银色小旗。
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冰蓝色的圆润宝珠。
以及一枚布满裂痕的玉制令牌，令牌上篆刻着繁复的纹路，上面还刻有两个古朴的小字。
楚凡抬手一招，三件物品便被牵引着飞向他。
可突然，那枚篆刻着两个小字的令牌在受到神识牵引的片刻，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化作碎片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