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正国法
翌日，清晨。
巡检司由黄杰带队，押送三名人犯正准备从县衙出发。
而楚凡和周翔二人已出现在飞羽城中。
“来来来，你看看我这衣服怎么样，还有褶子没？”周翔拉着楚凡，比划着自己的衣服，问道。
睡眼惺忪的楚凡非常无奈：“大哥，你衣服都弄了七八遍了，你至于嘛？”
“当然至于啦，那可是晨阳王啊，咱们凤栖最牛逼的王爷啊。”周翔一脸的理所当然。
楚凡其实能够理解，毕竟晨阳王在凤栖国人的心目中几近神化。
只不过他真的没想到周翔在天没亮就把他给拉了起来，一路奔袭到飞羽城，天才蒙蒙亮。
他瞥了一眼周翔手里提着的一个盒子，问道：“你这什么玩意儿？去给晨阳王送礼啊你？”
周翔提起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越看越满意，他嘿嘿笑道：“刚才进城的时候买的，第一次去拜访王爷，总不能空手去吧，那多不懂礼数啊。”
楚凡翻了个白眼，他感觉周翔在点自己。
“买的啥？包子啊？什么店开门这么早。”
周翔一挑眉毛，神秘兮兮的靠近楚凡，悄声说道：“好东西呢，虎鞭。”
“什么玩意儿？”楚凡瞪大了眼睛。
“啧，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周翔看了一眼楚凡，心中暗道：还是年轻好啊。
两人一路走到王府门前，在两座凤凰石雕下，周翔推搡着楚凡：“你去你去，你去叫门。”
说完，他自己扭捏的站在原地，期待的看着楚凡。
楚凡觉得自己昨天就不该装那个逼，自己一个人来多好。
随着他的扣门声落下，一侧的小门打开，门房探出脑袋来，看见楚凡，他连忙打开门，客客气气的道：“这不是楚公子嘛，您怎么来了？”
楚凡回答道：“我来找王爷有点事。”
“那您稍等片刻，王爷这个时辰正在晨练呢，容我去通禀一声。”随着楚凡点了点头，门房便快步跑开了。
“怎么样？”周翔在台阶下面紧张的问道。
楚凡回头，只见周翔将半个身子藏在石雕后，冒出个脑袋。
他无语的道：“你是来王府偷东西的吧。
快过来，你不来我自己进去了啊。”
“哎，别别别，来了来了。”周翔急了，他连忙小跑着过来。
而此时王府的大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门房恭恭敬敬的道：“王爷已移步至正厅中等您。”
“正厅？不是膳堂啊。”
门房显然没听清楚凡的嘀咕，他疑惑的道：“啊？”
“没事没事，走吧。”
两人步入正厅，晨阳王明显刚刚晨练完，只是简单的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衣，显得有些单薄。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见到楚凡二人进来，他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专程来一趟？”
“嗯，有件事情，需要您做主。”楚凡正色道。
晨阳王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周翔问道：“这位？”
周翔立马起身，他弯着腰上前，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晨阳王的桌子上，接着恭敬的回话道：“下官，飞羽城府衙，巡检司巡检使，周翔，见过王爷。”
晨阳王点了点头，接着把那个礼盒往外一推：“嗯，本王听过你的名字。
这个，拿回来去吧，本王用不上。”
“啊？”周翔立马回答道：“王爷您就收下吧，这个是下官的一片心意，您是绝对用的上的，不信您打开看看。”
晨阳王满头黑线，接着他表情严肃的道：“你在向本王行贿吗？”
周翔立马跪倒在地，惶恐的道：“下官不敢。”
“那就收回去。”
周翔立马小心翼翼的起身，将虎鞭给接了回来。
楚凡憋着笑，开玩笑，晨阳王肯定用神识看过了，他一定知道里面是虎鞭。
“说说吧，因何事而来？”
楚凡问道：“不知王爷对北高县，张庄村一案，可有了解。”
“北高县？”晨阳王思索了一会，接着摇头问道：“什么案子？”
楚凡看了一眼周翔，示意他来说。
周翔立马起身，将案件仔仔细细的叙述了一遍。
晨阳王耐心听完，随后看向楚凡问道：“刑部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
楚凡摇头：“可这并不是最优项。”
“那你想怎么做？”
“王爷认为，这样的处罚，能够服众吗？”楚凡反问道。
周翔在一旁冷汗直冒，他紧张的站在原地，坐也不是，他只好低着头，心中暗骂楚凡是个愣头青。
你小子是真没见过王爷翻脸是吧。
晨阳王沉默片刻后说道：“国法中有规定，十四岁以下的孩童，可免受刑罚。
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那那个死掉的孩子呢？他不同样未满十四岁吗？他不同样是肆意生长，拥有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吗？”
楚凡寸步不让，他知道，晨阳王有足够的能力，改变这种不公的现状。
周翔心中不断的犯嘀咕：不是来吃早餐的吗？
晨阳王目光犀利的看向楚凡：“你想让他们偿命的话，你有大把的机会。”
楚凡轻轻一笑，他摇头道：“我是想让他们血债血偿，可是王爷，我要杀了他们，我不就犯法了吗。”
晨阳王翁声道：“我杀了他们，我也犯法。”
“可是王爷可以改法啊。”楚凡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晨阳王。
“国法非是儿戏，当初的制定，参与众多，每一项的立法都事关重大，岂是能轻易更改的。”晨阳王沉声说道。
“可是如今它的弊端已经暴露出来，再不修订，还再等什么？”楚凡据理力争道：“这样的案子或许不在少数，他们仰仗着国法的庇佑，肆无忌惮。
十四岁之下的孩子，动不动就扬言要杀人，他们凭什么敢的？
凭的，不就是国法给的庇佑吗？
更改国法，以命抵命，若是没有先例，何不能开创先例！
法，不能向不法让步。”
周翔在此时终于抬起了头，他向着上方拱手道：“下官亦认为，法，不能向不法让步。
请王爷，正国法！”
晨阳王沉默着，楚凡也不催促。
半晌，他开口问道：“你有何想法？”
楚凡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他知道，此事可成。
接着他正色道：“国法存在的意义是约束天下人的行为，它是无形的规则，打破规则，必然要承受应有的后果。
法，是让弱者不恐惧，让强者不嚣张，让权利不傲慢，让恶人怕做恶，让好人得善终。
我知道，世间有很多事没有绝对的公平，可法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不公低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