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兴亡，百姓皆苦

    京城至南疆之地，最近的州城便是禹州，即便如此，也有足足五千余里之远。

    前世就是军旅之人，如今算是回归老本行了。

    苏墨入尊者境界之后，身体素质也是变强了很多，加上他是这支军队的统领，赶路的也是西域来的妖马，一日便可行五百里。

    不出十日，便抵达了南疆的禹州。

    前方不时传来消息，秦军和南蛮的交战，从最初的惨败后，慢慢地稳住了阵脚。

    这段时间与南域各国，打了十几场，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到达禹州府时，这里的房屋和路上的行人，都发生了变化。

    身上全是花花绿绿的装束，还有不少人戴着椭圆的耳环，鼻环，这不仅让苏墨想到了，前世的泰国人。

    莫非先秦时期，南疆之地就是他们的祖先。路上除了行人之外，还有不少当地的武者，境界基本都在八品九品左右。

    唯一让苏墨觉得有点意思的是，一群苦行僧。

    他们本身的气息并不强，但却能够使用合击之术，以此居然来逼退一名小宗师。

    而且这些人出手极为的狠辣，那小宗师即便不死，也得休养好一阵子。不过当他们看到大秦正规军队路过的时候，还是躲得比较的远。

    起码在帝国境内，大秦的军队是没人敢招惹的，首先它代表着朝廷的脸面，普通武者对朝廷敬畏之心还是非常浓郁的。

    再者，一旦军队的发动冲锋战阵，连大小宗师都抵挡不住，何况是普通的武者。

    即便是高阶武者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而且军队中，也不乏武道高强的武者坐镇。

    军队继续往前，苏墨通过感知，已经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前面的州府，被战争的阴云，笼罩到了其中。

    田地间的庄稼，有明显被马蹄践踏践踏的痕迹。四处都有被烧毁的房屋，茅舍。

    难民灾民，已经充满了整个官道，行人如潮，百姓拖家带口，带着大包小包。

    不时有妇孺掉下队来，再想追上前头的人，早已经无影无踪。

    苏墨跳下战马，抱起一个即将被战马踩踏的小女孩。只见女孩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的明亮。

    怯生生地看着他，不敢哭，也不敢说话，那表情，委屈极了。

    见状，苏墨也是暗暗叹息。战乱受伤的，永远是普通老百姓，前世如此，重生在这光怪陆离的先秦时代，同样如此。

    哪怕是过了两千多年，血腥的残酷，并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且现代社会的热武器，比之手中的刀剑，杀人更快。

    “妥善安置”

    苏墨将手中的小女孩，交给身旁的副将之后，便翻身上了马。

    “是，侯爷”副将带着女孩，进入那人潮汹涌地官道。苏墨勒马前行，环顾四周，发现百姓都用惊恐，茫然的眼神看着他们。

    不时惊慌失措，躲躲两边山沟和丛林中，为了给大秦的军队让路。苏墨心情有些沉重，他当过兵，却没有经历过真实的战场，哪怕知道前世的世道也不安宁，也是硝烟四起。

    但此番上前线看一看，才切身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

    原本可以安居乐业的百姓，此刻只能背井离乡地去逃难，去躲避战祸。

    他们的家，也没了。

    “侯爷，过了玛雅山脉，就进入南域腹地了，末将观察了一下前面的地形，那边怕不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说话的是平西候的次子，谢云飞。他本是军中一员大将，此番跟着过来平定动乱。

    若不是听说，眼前这年轻人，一剑递出了人仙之威，对其居然能够担任平南主帅一职，而感到愤愤不平。

    “地图”苏墨挥手，后者从怀中掏出一张事先画好的地形图。有前世的经验，苏墨对眼前的战争有着独到的看法，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更为的科学。

    而且在路上，他已经看过很多的战报，对此番突然动乱的南疆，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随后苏墨指着地图上的山川小径，说道:“此地距离秦军大帅府，还有不到两百里，如果此地沦陷，那青州、陵州肯定早就落入了敌军之手，南蛮部落，完全可以从玉山和北方的幽城过来，也就是说，前面百余里，就有可能遇到敌兵！”

    “可是元帅府，已经派人前来接侯爷，咱们还有不足一百里的路程，应该无妨吧？”

    谢云飞听着苏墨的分析，心中也不确定起来。眼前他们这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如果在还没有抵达战场之前，先损兵折将的话，就太伤士气了。

    “你看着吧！”苏墨坐在马上，略带嘲讽地说道：“朝廷故意将我的行踪，泄露给南域的各方势力，只要他们不是傻子，就不会让我安全到达元帅府。如果我死在这里，秦军的军心必然大乱，军心一乱，短兵相接，我军必然一触即溃。”

    谢云飞统兵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一时间，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但苏墨既然能够看出，那就证明他不怕有人截杀他，或者说，他有什么后手？

    “侯爷可有什么想法？”

    谢云飞郑重道。苏墨又重新拿出了地图，指着上面的小路说“你先派人去接洽来迎的南疆秦兵，我们换一条路线，走小路，将七品以上的武者都带上，直接狂奔二百里，袭杀他们的大本营！”

    谢云飞脸色一滞，对方来截杀他们，那么后者的大本营必然空虚，如此的话，确实有机会建功，只是侯爷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军中的七品高手，可就不过百人。以百人袭杀万人。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疯狂。“喏！”

    谢云飞很快便安排了下去。大部队继续前行，苏墨带着百人则翻过眼前的高山，穿进了小道。而就在大部队离开的半个时辰，远处烟尘飞扬，马蹄轰隆作响，数万的头戴草帽，身着皮甲南疆蛮夷杀到。

    “嗷……”惨叫声响彻天际。无数百姓被疯狂屠杀，甚至是连妇孺孩童都没放过，不足片刻，地上便堆满了尸体。苏墨一行人已经奔袭了一二百里，只见前方的村镇无一例外，被践踏的乱七八糟。

    偶尔能够看到，侥幸存活的百姓，但却已经是断胳膊少腿，浑身上下，全是血迹。

    他们麻木的坐在路边，看见军队路过，也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眼中已经失去了色彩，那是麻木和绝望。

    “这……都是我大秦国的百姓啊！”谢云飞仰天长叹，偌大的粗犷汉子，眼圈已经红了，说话的声音也是，几度哽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当年书本中读到这句话，还感觉很遥远。

    但此刻的苏墨心中，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心中的怒火，需要用血，才能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