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玄旧事
老陈听到刘年的问话，仰头抚了抚花白的长须，脸上神情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这两样东西同出自太玄门。”
“太玄门？”这个名字对于刘年来说早已是如雷贯耳，此时再听老陈提起，心中更是万分好奇，老陈是前辈高人，想必知道的也更多些，不如问问他太玄玉的事。
刘年道：“前辈，既然太玄玉是太玄门的东西，就应该安放在太玄门才对啊。那为何江湖上会传出那么多传闻，听说听说太玄玉也已流落他人之手？”
老陈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花轻悦听老陈似乎是要讲从前的故事，心中好奇，也和刘年坐在一起仔细的聆听起来。
老陈继续说道：“太玄门中有两样宝物，一件是了缘剑，另一件就是太玄玉，这两样东西既是宝物，亦是掌门信物，那时我已接任太玄门掌门，传到我这里时已有三十六代了。”
刘年心道：“没想到老陈竟是太玄门掌门，却不知后来这太玄玉是怎么流落出来的，还有那了缘剑，照老陈所说，应当与太玄玉齐名，怎么却从来未曾听人提起过。”
老陈道：“太玄门与寻常门派不大相同，乃是隐世门派，因而大多时候江湖中人也是只闻其名却不知究竟在何处开门立户，久而久之，太玄门在世人心中，似乎也只是个传说罢了。而我那时少年心性，一腔热血，认为自己接任掌门之后，就该光大门楣，惩奸除恶，所以便仗着自己身上功夫不错，出去闯荡江湖。一番游历之下，确实做了不少好事，但因为我自小在山门长大，心思单纯，所以后来也曾被人利用，做了些蠢事。折腾了许多年我方知世事艰难而又自有其道，非我一人所能改变，于是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寄情山水之间。”
花轻悦疑惑道：“老陈，照你所说，太玄门原本隐世不出，那门内都该是些清心寡欲的人才对，掌门人这么重要的位置更该淡泊之人才合适嘛，怎么偏偏传给了你呢？”
刘年听到花轻悦的话后，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角，朝她摇了摇头。花轻悦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颇为不妥，赶忙道歉：“老陈对不起啊，我刚刚说的话不对，你功夫高，资质好，选你作掌门是很正常的，我只是一时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
老陈大笑一声：“哈哈哈，你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不对，又何必道歉呢？偏就你这般说话才叫人喜欢呢，你说是不是啊男娃娃？”
刘年闻言咧嘴一笑，看了一眼花轻悦，而花轻悦则假装没听到，悄悄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老陈笑过后接着道：“我确实不适合当此掌门之位，奈何当时太玄门名声不显，而甄选弟子又对资质悟性要求极高，因而门中弟子稀少。我师傅去世之时门中年纪稍长而又资质不错能担此任的人便只有我一个了，所以我才成了掌门。”
花轻悦心道：“原来如此，这倒说的通了。”
刘年道：“那后来如何了？”
老陈道：“后来我虽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但终究是闯下了些名头，所以便有人慕名而来要拜我为师，我虽不愿收徒，但念及师门传承所以还是收了三个徒弟。老大资质一般，但好在性子沉稳，老二资质最佳，不过就是性子太过好胜要强，老三是个女娃子，是收养来的，性子有些清冷寡淡。看这三个弟子，我思来想去还是老大最为适合接替掌门之位，于是便传位于老大，我自己则不再过问门中事物。而老二知道我传位于老大，心中不服，便屡屡与老大作对，以致后来竟偷了太玄玉和本门天罡拳拳经反出门去。多年以后老二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一身奇怪功夫，他自觉老大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便回门中找老大挑战，扬言要夺回掌门之位。不过他还是太过小瞧老大了，一番激战之下，老二战败，武功几乎被废，只得仓惶逃走，从此便不知所踪了。而老大这一战也受伤不轻，双腿经脉尽断，此生再不能下地走路了。这之后，老三因不愿再见到门内争斗，便离开了太玄门，临走之前我与她见过一面，并将了缘剑给了她勉励她维护正道。多年以后她便自立门户建立了玄女派。后来老大则四处着人遍寻太玄玉，并承诺归还此玉者，可传授他一项本门武学，就此，江湖上便有了关于太玄玉的传闻。”
刘年心道：“原来如此。”突然，刘年又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问道：“前辈的二弟子可是姓张，叫张震南？”
老陈摇了摇头道：“老二姓萧，本名叫萧天夜。”
刘年道：“那是我多想了。另外还有一事，前辈可曾听说过清虚真人？我听人说他是太玄门的高人。”
老陈道：“清虚真人吗？我那三个徒弟中，老大倒是道号清虚，想必就是他吧。”
刘年闻言一喜，随即从身上拿出了太玄玉，道：“前辈你看。”
老陈看到太玄玉后似乎并不惊讶，只哈哈一笑道“缘分使然，缘分使然呐！不过你小小年纪却身怀此宝，恐怕躲到此处也是因为它吧！”
刘年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这太玄玉本是在我一位故人手中，后来有人为了夺玉找上了他，他也因此丢了性命，临死之前，他将太玄玉交付于我，并嘱托我将其交到昆仑山清虚真人手中。前辈，我自知本领低微，若是靠我送去，只怕人未到，玉却先要丢了，您既是太玄门前任掌门，又是清虚真人的师傅，我思来想去，将它交到您手中当时最好的办法。一来交于您手中，再由您转交清虚真人，我也不算违背故人的承诺，二来太玄玉在您手中也更安全。”
说着，刘年双手将太玄玉递到了老陈跟前，但老陈却并不接，只听他说道：“我既已卸任掌门之位，便是闲云野鹤一枚，不再隶属什么门什么派，什么清虚真人，什么萧天夜，如今都与我无干，我也不会再去见他们。至于这玉嘛，与人无异，它也有它的造化，不管今后你能否将它送到太玄门，皆是它的造化，所以你也不必将它给我。”
刘年见老陈不肯收，无奈之下自己又将太玄玉收了起来，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竭尽所能，日后自己送去了。”
老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往事已矣，无需再议，男娃娃，接下来我传你太玄心诀完整功法，你仔细听着。”
刘年点头道：“是。”
老陈道：“昨日你练的吐纳之法，乃是上篇凝气决，重在积累内功修为。中篇化劲决，旨在将自身内力化于四肢百骸，随取随用，融会贯通。此两篇依照你的悟性，只需用心练习，将来必有所成。下篇造化决，在于体会众生百态，领悟天地之理归为己用。下篇练习最为艰难，能否有所得全赖机缘造化，不可强求，你能明白吗？”
刘年道：“晚辈明白。”
老陈道：“好，接下来我教你功法口诀，现下你只需记下口诀内容，日后再自行慢慢修习。”说完老陈便传授了刘年余下的功法口诀，刘年则在心中默默记下。过了一阵，刘年已将全部内容记熟，老陈又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其间道理你要好好领悟。”
刘年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听到外面似乎有喊声。刘年立即心生警觉，到洞口仔细一听，方才听清山下有女子在喊着“太师傅，太师傅。”